他粗人一个,对谁都不敬。
  可今日。
  顾亭安捏了捏手中湿漉漉的孩童衣衫,一抹不祥的预感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今日来这个钱塘镇,就是为了追查一件十分不对劲的事情,作为一个从不信鬼神的人,因为这件事情每天惴惴不安。
  所以忽然看见谢春山,听见归云仙府,顾亭安脸上的表情是一言难尽的。
  萧怀舟没理会他的失神,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顾亭安顾大将军,我们大雍朝的镇北将军。”
  “我和他是同年好友,但已经有四年未见,关系略有些淡漠。”
  萧怀舟临时多补充一句。
  由始至终他在介绍两个人的时候,目光都一直停留在谢春山身上,手也没有敢松开谢春山的手。
  谢春山的剑太快了,要是不提前准备好的话,谢春山真的有可能一剑把顾亭安被削成肉泥。
  听到萧怀舟的介绍,顾亭安收了刚才调侃的心理,搓了搓手,一本正经:“谢道长……好呀。”
  该死,要怎么跟这些装神弄鬼的道长打招呼来着?
  顾亭安完全不会。
  谢春山不动声色的站在那,微微偏了偏头,眼神无辜的看向萧怀舟。
  语气轻慢:“我只是谢道君?”
  萧怀舟却从这无辜的眼神里看到一句话。
  谢春山仿佛在问。
  “可杀吗?”
  顾亭安可杀吗?
  当然不可以!
  萧怀舟喘了喘气,冲着谢春山使劲摇头,但一时又组织不了语言,怎么介绍谢春山跟自己之间的关系。
  正犹豫间,就听谢春山说道:“你与故里祁婚约已解除,我向萧帝求婚他并未拒绝。”
  谢春山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坚定,目光很自然的转向顾亭安。
  “所以,你可叫我为,驸君。”
  驸君……
  大雍朝若生的是个公主,公主所寻的夫君便叫做驸马。
  若是个皇子,那么皇子所寻的夫君,便称为驸君。
  这下萧怀舟和顾亭安都愣在当场。
  顾亭安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谢春山会这样,让人称呼自己。
  不说自降身价吧,就是他分明是个仙风道骨的谢道君,怎么会无端端的走入红尘,忽然就和他的青梅竹马扯上了关系。
  还有什么求亲,什么故里祁,他一直沉浸在军营里面,似乎错过了不少八卦。
  “不是,这个称呼不能乱用,我们两个人还没有拜过天地行过大礼。”
  萧怀舟开始找补。
  这刚刚才跟故里祁解除了婚约,摆脱了魔爪,怎么又来了一个谢春山?
  他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可不愿意再走入泥潭里。
  却没想到谢春山却认真思索了一下,没有行过大礼这件事。
  然后偏过头,语气诚恳:“若你愿意,今夜便可。恰有你幼时好友做见证。”
  是年幼时的好友,而不是青梅竹马。
  谢春山的每一个字都经过认真思索,让人没有办法去辩驳。
  今,今晚??
  还要让顾亭安做见证?
  萧怀舟一度怀疑谢春山这绝对是在宣誓主权吧。
  这绝对是在挑衅顾亭安啊。
  可为了保住顾亭安的小命和他身后的军队,萧怀舟还是忍了又忍。
  “我们先解决水患这件事,其他的再谈。”
  “水患?”
  顾亭安颇有些疑惑:“你来钱塘镇是为了水患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那件事。”
  “哪件事?”怎么钱塘镇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顾亭安环顾四周,最终还是从马上跳下来,轻轻俯身在萧怀舟耳边,想要同他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