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祁人呢?”
  是不是他做的?
  谢春山冷心冷情,知道故里祁带着自己逃跑,想要对故里祁下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谢春山从萧怀舟的眼神里,读出一片冰冷。
  萧怀舟之前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一抹受伤的神色自谢春山的眼底蔓延,心口的某一处忽然无端端的刺痛。
  像修炼功法时候的走火入魔一般,压抑的胸口闷闷的,涩涩的。
  可谢春山自己依旧懵懂。
  他不太理解,这会儿心头翻涌起来的莫名的酸楚情绪是什么意思。
  他面对萧怀舟坦坦荡荡,何来忽如其来的委屈?
  “我不知。”
  谢春山坦诚开口。
  谢春山从不说谎,这是一个优点。
  萧怀舟收敛质疑的目光:“我去寻他。”
  谢春山却站在他去路之前,寸步不让。
  “会有危险。”
  身为修仙之人,敏锐的嗅觉让谢春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股血腥气新鲜的很,甚至在这血腥气周围还有些许的煞气缭绕。
  如果这股血腥气属于故里祁,那必然是冲着萧怀舟来的。
  萧怀舟会有危险。
  “所以你拦着我?”
  萧怀舟有些好笑的抬头与谢春山对视。
  后者不明所以,那还是温顺点了点头。
  目光坚定,如稚子般清澈。
  “你可知故里祁是我大雍朝的盟友。”
  “知道。”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故里祁。”
  “可东夷,灭了大雍。”
  萧怀舟心中一痛。
  谢春山说的没错。
  上一世,东夷灭了大雍。
  哪怕是萧长翊领着东夷卷土而来,可没有办法否认的事实是,确实是东夷的铁骑踏破了大雍城王都,掠夺了大雍的土地,残杀了大雍朝无辜的百姓。
  而东夷铁骑,和故里祁并不可分割。
  萧怀舟知道谢春山的意思。
  谢春山此人单纯,入世不深,不通人性。
  他只知若有人对不起他,不该去救那人。
  他不知帝王之术,权谋之心,任何东西都可以迁就,都可以略过不提。
  萧怀舟也不想同他解释。
  赤子之心,才是修成正道的唯一坦途。
  若高悬明月学会了人世间纷纷扰扰的人心算计,谢春山便不再是谢春山。
  “谢春山,上一辈子,你也害死了我。”
  最简单直白的道理,需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去戳破。
  萧怀舟抬起头来,目光与谢春山平静相接。
  那双眼里没有丝毫恨意,亦没有前世的炽热。
  只有平静。
  令人无端端坠入深渊的平静。
  刚才胸口翻涌起来的酸楚感再一次铺天盖地袭来。
  谢春山又有了那种感觉。
  那种被质疑,被不信任,退一步就会跌落悬崖,粉身碎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