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竟有几分喜色。
  “他们说,若有打赏,便是曲子令人开心了。”
  谢春山单手捧着那捧铜钱。
  像个孩子一样,看向萧怀舟的目光,清澈而深情。
  萧怀舟:“……”
  这是哪个不靠谱的教他的。
  打赏是没错,可打赏那也是打赏个数十两银子,哪有拿一堆铜钱来打赏的。
  怪他。
  怪他上辈子没有教好谢春山。
  只一味的把这位道君高高捧在上面,忘了把他拉进凡尘里,去体会一下人间七苦。
  到养成了他这种单纯到极致的性子。
  “那他们还和你说了什么?”
  萧怀舟扶额叹息。
  “若有打赏,说明那人欢喜,今夜便要同我出去过夜。”
  “萧怀舟,我们过夜去吧。”
  刚刚从震耳欲聋的那一声耳鸣中缓过神来的故里祁,一下子耳朵里就钻进了那句话。
  “萧怀舟,过夜去吧。”
  故里祁:“!!!”
  要不是打不过,他恨不得撸起袖子就跟这位道君干上一场。
  夺妻之恨啊。
  哪有明目张胆的先搅乱了他们俩的婚礼,又跑来这里抢人来的!!
  这是把他东夷当做什么了?
  故里祁右手将那只长弓紧紧捏住,搭在弓身上的手青筋毕露。
  令人一点也不怀疑,下一秒他就有可能拉弓上弦,直指谢春山的印堂。
  草原少年生起气来,毕竟是年轻,未必顾得上两国之间的联谊。
  可等故里祁真的想要抬起弓箭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完全手上用不上力气。
  此刻已经不能算是他紧紧的抓着弓箭了,而是他的手乃至于整条手臂,都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紧紧的压制在弓箭上。
  半寸都挪动不了。
  这是故里祁第二次体会到什么叫来做仙人的压迫感。
  上一次是在他大婚典礼上。
  叨!
  又是这招。
  故里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春山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目不斜视。
  镇定自若的走到萧怀舟身边。
  萧怀舟飞速的把自己肩头掉落的外伤给拉了上来,遮掩住右肩上淋漓可怕的伤口。
  那道伤口,谢春山曾触摸过。
  但他应该已经忘了。
  萧怀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谢春山也刚好走到了他面前。
  只见白衣道君俯下身来,修长的骨节落在他的右肩头,那道刀疤处。
  萧怀舟很不自在的侧过身,他原以为谢春山想要揭开他的衣服,看仔细那道伤痕。
  可没想到谢春山只是帮他把衣襟整理好,然后便松开了他。
  奇怪的是,隔着衣服分明感受不到指腹的温暖,可是萧怀舟却无端端觉得,刀口处像一团火,烧的滚烫。
  像是要烫进灵魂深处一样。
  萧怀舟很不自在。
  特别不自在。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由头:“谢道君倒是开放的很,你可知道出去过夜意味着什么?”
  无媒苟合。
  谢春山想必没那么蠢。
  谢春山确实没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