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萧怀舟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玩啊。
  既然是想要赌一场,那必须得有筹码。
  萧怀舟面前空空荡荡的什么宝贝筹码都没有,这不是在拿他开涮吗?
  故里祁一狠心,将自己面前所有的筹码全都推倒在桌上,“别说小爷我没诚意啊,我拿所有身家跟你赌,若是你赢了,这些都带走,若是你输了的话……”
  故里祁狡黠一笑:“就按你说的以身相许好了。”
  萧怀舟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那堆筹码,而是随手挑了一个圆溜溜的筹码,在指尖转了两圈。
  随着筹码的落地,萧怀舟也缓缓开口。
  “钱,我一分都不要。”
  “若你输了,将血菩提给我便可。”
  …………
  刚才王府里还有点人气。
  萧怀舟离开之后就彻底静了下来。
  观书趴在地上大气都没有敢喘。
  他原本以为谢春山忽然发难,很可能是想要问自己一些不能说的禁忌与秘密。
  于是还在想着是咬死不说,还是怎样?
  却没想过,竟然是问月琴。
  这和月琴有什么关系?
  尽管心里满脑子疑问,观书还是老老实实回答着:“四公子弹的一手好月琴,咱们大雍朝里就属四公子弹的最妙。”
  观书看不到谢春山的表情,只是冷汗已经顺着肩胛骨流了满背。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属于修仙者的威压。
  他们与归云仙府,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已经相安无事的数百年。
  真不知道四公子为什么会把谢道君给带回来。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头顶的谢春山安静了好一会儿,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确认萧怀舟会不会弹月琴这件事。
  然后观书身上的威压便解了,好像千斤巨担一下子卸了下来,吓得观书整个人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跪直身体。
  “将府医带来。”
  谢春山又恢复了一副寂然之态。
  观书“啊了一声,似乎是回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谢春山说了什么。
  是把府医带来。
  谢道君想要府医?太阳今天绝对打西边出来了。
  观书不敢违背,连忙着急忙慌的跑出去喊人。
  全府上下本身就对归云仙府的人很是尊敬,何况是盛名远播的谢春山。
  所以府医马不停蹄赶来,同观书一样颤颤巍巍地跪在谢春山的面前。
  府医这几天来来去去被叫了好几次,是一次都没有能够瞧见这位谢道长的面,今日算是第一次好好瞧着了。
  可惜却跟观书一样不敢直视。
  从进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这屋子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谢春山虽然看起来是个重伤垂死的病人,但周身的威压释放开来,倒比他们这几个有手有脚的正常人还要让人敬畏几分。
  而且……不是一开始不愿意医治的吗?
  成为众人焦点的谢春山并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
  而是垂眸盯着自己一双筋骨尽碎的手。
  手腕上还绕着细细的锁链。
  这锁链精致的很,虽然纤细无比,但是每一根链子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
  这些符咒不是用来限制谢春山行动的,也不是用来压制他体内的法力。
  反倒是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细微的灵力滋养他的经脉,让他一双无法挪动的手,获得一点儿微弱的灵力。
  也就是这一点微弱的灵力,才让他之前在汤池之中有机会削下一块石片来。
  谢春山越来越琢磨不透,萧怀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明明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像是想要把自己拆吞入腹的小兽,一转眼却悄悄救治他的性命。
  谢春山靠着灵力抬了抬骨节,将自己的手递到府医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