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汗,怪难受的。”
  “水卡在抽屉里,自己洗。”
  “我身上没劲儿,难受。”
  “那就睡...”
  话还没说完,背后一股暖洋洋的柔软贴了上来。
  方宸捏着碎片的手僵住,维持着刚才单膝跪地的姿势,腰背挺得格外直,像一把不懂弯腰的刀。
  “其实,我心慌得难受。”温凉说。
  方宸喉结向下滑了滑,别开头,躲开温凉的呼吸。
  “心慌就去找萧医生,我又不会治病,你又不是没有腿。”
  “我梦见你差点就被割喉了。”
  “...你梦错了。”
  “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什么都没想,干什么这么拼命?那群散兵组成的临时军团要是再凶悍一点,你可就回不来了。”
  “我是为了我自己,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温凉故作失忆,语气带笑,“刚才吧,也不知道是谁,生怕我死了,众目睽睽之下就把我推倒在床,嘴对嘴喂药,哎,狐狸,是谁来着?”
  方宸‘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紧紧捏着碎塑料,唇角紧紧抿成了一线,脸色复杂地五颜六色的,似乎有火憋着发不出来,却又不舍得动手,干脆转身就走。
  结果又被抱住。
  “这么别扭干嘛?狐狸,你爱我,对不对?”
  “……”
  “你爱我。”
  温凉这次的语气是笃信的,眉眼俱笑。
  “方宸,你爱我。”
  那人柔软白嫩的拇指在方宸唇上不轻不重地擦过,像是蛊惑人心的祭司,用古老低吟烙下深刻的誓约。
  而方宸口干舌燥,遍地野火燎原。
  “我为什么...”
  方宸红着眼睛看他,却正好被温凉压在墙上深吻。
  漂亮渣孔雀一贯很会亲,方宸早有体会。
  两人湿漉漉的吻像是拔河角力,时而寸进时而半退,方宸偏偏很吃这一套,上瘾似的,跟他上演火星四溅的跑车追逐战。
  “说。”
  温凉含混的闷笑从唇间溢出,而方宸弯了嘴角,捞着温凉的细腰,霸道一勒。
  “凭什么我先说?”
  湿润的唇在侧颈游走,向下蔓延,像是涤着清波的小溪,方宸的背逐渐离开墙壁,从温凉手里抢夺主权,步步向前贴了过去,贪婪地索求更多。
  从墙壁到床上短短几步,两人像是转完一支舞。
  柔软的床铺被深深地压了下去。
  五指抓痕嵌入软毯,深深浅浅,时而像是高山、时而像是沟壑。
  方宸单手拽开了温凉身前的纽扣,扣子四溅崩裂,满地都是。
  而最后一颗,是用牙齿咬开的。
  温凉偏过头小声地笑,在方宸傲然巡视领地的时候,不经意地发出隐隐约约的痛哼。
  “嘶...”
  方宸的动作果然一顿。
  他的脸黑了两度,冷道:“别装,你的伤都好了。”
  温凉无辜。
  “可是,还是疼。”
  方宸捏着温凉的下颌。
  “别夹着嗓子说话,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温凉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