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落魄党 喜了 19630 字 2022-01-29

一架直升机在空军指挥学院等着在,保常顾着这边,自己家里的事也不含糊,很迅速的得到处理。她首先给大大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周末就在学校过算了,自己去北京帮燕子姨一点事。大大几懂事哦,一再嘱咐自己老姑去了北京别再跟那群没良心的狼打交道,咱们跟他们彻底没关系了!保常唯一欣慰啊,我家大大真长大了。

幸亏枪枪在这里,保常就把落落的事儿托付给了他,“就跟他们说这是我家里一些私事,叫他们别Сhā手,专心搞事业,如果非要惹我生气,就以后不消来往得了!” 猪猪说话得几绝哦,枪枪却是看在眼里,她是真为落落他们好啊!

保常跟着齐铭赜上了车,一路开往空院,一刻也没耽误,直接上飞机飞往北京军区总医院。

路上,齐铭赜简单说了他所知道的情况。其实,他也是才接到电话,刚听到消息人也是惊急如焚,说是古典在“无上美景”出的事儿,是唐用的人送来的医院-- ————以为给他打来电话的人也是事后听说,一听说就给他打来了电话,其实到底情况如何并未完全说清,一方面齐铭赜赶紧联系飞机赶往北京,一方面一听说 “唐用”——齐铭赜青筋都爆出来了!小典最依赖的人是保常,他第一反应就是要让保常一同回去。齐铭赜此时心乱的厉害,又担心又愤怒又着急!齐铭赜的眼睛一直是红的。

保常到是听说后一直很沉默,就是脸­色­沉得厉害。燕子和自己一样,不到万不得已特别反感医院,撑也撑到自己能解决就解决,这是被“送”到医院,可想而知,打得一定不轻了。其实,燕子会被打到这种程度,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真恨她的人,血海深仇!再就是,她,甘愿被打。说实话,像燕子这样从小就在外闯荡,软的能来,硬的也不会差,不会轻易让人“打得着”她,所以,就算是她真和唐用起冲突还不见得吃得了这大的亏,再说,——保常笨就不认为会是唐用。游戏一场,就算玩的再投入,有些东西,是“玩”不出来的,高级玩家都有自己的原创,过了底线的事情,他们不会掉价去做。

所以,保常只担心的是燕子的身体!到底是谁,无论什么原因,燕子竟然让他“打得着”自己了,而且,还打这狠!

保常的心思自然不会去告知齐铭赜,只能自己亲自去看去听,自己去弄明白!

一路上,两人各自心思,都没再说话。

飞机在军总顶层的停机坪上降落,齐铭赜跟保常下来后直接乘电梯下到十六层高­干­科。走廊上,很多人,全是军装————见齐铭赜来了,“铭赜!”

“铭赜!”

都走上前来,却!

“哎!铭赜! ”

原来,林觅,林兜兜,唐用都在这边站着,一见他过来都走过去,却,齐铭赜一看到唐用,——上去不由分说就呼过去一拳头!

“铭赜!!”“铭赜!!”

顿时不少人上来就拉住他,有人去护住唐用,不过,唐用不及还是生挨了那拳,鼻子都流出了血,他用手捂着,却是什么话都没说,旁人忙问他情况,他也是轻摇头,直到,看见了他们身后的——保常——顿时,人好像顿在了那里。一直望着她,一直望着她被许多人拉住了的齐铭赜还是很激动,指着唐用,“唐用!!你他妈跟你老婆闹矛盾别牵连到小典呀!既然你他妈当时在,怎么没保护好她!你竟然叫她————”

原来,齐铭赜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唐用,他怒的是唐用能这么快把古典送进医院,说明当时他人就在附近,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还叫她受这么重的伤?!

齐铭赜嘶吼着,眼睛通红,唐用却——一直望着那边的保常其实,从看见她,一直看着她的,又何止唐用?林觅,林兜兜————望着她,竟然,隐隐都还有些担心,——兜兜甚至都要上前去——林觅拉住了弟弟,手指,在轻颤。“哥——”兜兜回头看自己的哥哥,他哥眼睛里要涌出来些什么却极力忍着极力忍着,轻轻摇了摇头,最后,淡淡叹了口气。兜兜有些悲愤地转过头去继续望着保常,眼睛里不掩饰贪婪的想念,却,没有再动。

保常却是谁都没看,微蹙着眉,直接走到病房门前,“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她问站在门口最近的一个人,那人却是看向那边的唐用,唐用还是望着她,眼睛微红,点了点头,那人朝保常点了点头,还连忙帮她开了门,保常进去了,始终,一个旁人都没看,齐铭赜望着保常进去后关上的门,手微抬叫拉住他的人放开了手,重重沉了口气,“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知道小典此时最想见到的会是保常,齐铭赜压抑着冲进去看看她的冲动,决定还是先把前因后果搞清楚。听见兜兜开了口,“她是故意让人打她的,我们当时都在场,拦都拦不住,她是甘愿被打。”

齐铭赜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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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治是大概六点钟开车到的“顺风123”。唐用喜欢吃辣的,特别中意这家餐厅。这个店的老板是重庆人,来到北京,全部员工都直接从重庆带来,一个个眉目清秀的帅哥美女训练有素,笑容真挚。热气腾腾的菜上桌,就递上眼镜布让客人擦掉眼镜上的雾气,此外连手机套都准备妥当,生怕客人的特别被溅上油污。唐少在此用餐用舒了心,常来,这样一来,跟风儿似的,“顺风123”成了京城名流常来光顾的地儿。老板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这么个请都请不来的祖宗,唐少再去,但凡老板在京再远都赶来“请到安”,唐少是个好结朋友的,人也爽快随和,一来二去,关系良好。

关系良好的何止这样的餐馆儿,“无上美境”这样的顶级夜店也是唐少的“良好之所”。“无上美境”地如其名,就是一个“美”字,地方美,人更美。这种地方,只有有钱的去钓更有钱的,美人儿去钓更美人儿,有权去钓更有权的。总之,钱权­色­,你总要有一个头儿,要不,甭进去,这是另一个世界。

浮华地,唐少自从专心仕途就少来了,不过,偶尔放松身心会低调过来听听戏,是的,“无上美境”是轻浮地,可绝不要把它单纯想轻浮咯,它里面的一个接待小姐都有可能是北大的高材生。唐少爱听昆曲,里面有个叫航衣的,是中央戏剧学院的老师,人清媚无双,唱的“游园惊梦”简直——————啧,绝!唐少去主要是听她的戏。

晟治去“顺风123”时,已经开了席。席间聊得很HIGH,主要是说起了雪茄。荣度有个­淫­荡的妙论,说男人抽雪茄都是为了生啃鲍鱼,雪茄劲大,抽后舌­干­­唇­麻,可以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男人们暧昧而笑,此“鲍鱼”又何不能指彼“鲍鱼”呢,不言而喻。唐少言语不多,关键处追几句,不过,看上去有点喝高了,出来时,脸都有些微红。

“无上美境”那边戏都点好了,这边吃完开了车就过去了。

门口的服务生看见唐少,都有这个自觉,一套程序,不显山不露水,唐少会往哪儿去,会需要什么,早在“润物细无声”中­精­致打点到最好。

“普洱,不过一个小时之后再上,”

领班只看唐少一眼就对身边人下了指示,真他妈比宫里的太监都贴心!酒后不宜立即饮茶。

唐少军装外套,里面衬衣的第一颗扣子都解开了,跟他的朋友们准备直接乘电梯上楼,电梯还没有下来,站在那里轻松地聊着什么。电梯前的这个圈子,常来“无上美境”的都知道是谁,可没人引荐,谁也不敢轻易走上前去,多数人只可远观仰视之。也是,唐用来“无上美境”都很低调,通常直接上楼,下面的厅几乎不出现。

“铛!”电梯停稳,一行人刚要踏进去,突然听见那边大厅里“哗啦啦!”一阵震撼无比的玻璃制品摔地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男人的大吼女人的尖叫!

连唐少都不觉挑眉,哟,“无上美境”也有被砸的时候?这是个稀罕咧。

唐少今儿个好兴致倒退了几步,朝那大厅里瞟了一眼,保安已经都跑了过去,只觉豪华境界里人影散乱,浮动着躁感。又觉无什么稀罕,淡淡转过眼,准备还是上楼享清净,却!

“除非保常给老子下跪磕头!!”

一个女人的怒吼!声嘶力竭,失魂落魄,一种无以言说的恨与哀恸!

唐少的脚步停下了,人好像愣在那里了一下,等了等,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又等了等,人转过身向大厅那边走去,先前走的很慢,后来,越走越快,几乎有些急!

“唐用?”

那边的人都等着他上电梯的,见他突然如此,肯定都跟了过去,“唐用,————”

却是跟着一进去,见到里面的一切又都不由愣了下!

背对着他们的这个女人手里还攒着一个花瓶,好像非常激动,情绪到达极点,人都在轻轻地颤!

面对着他们的这个女人就非常骇人了,血流满面!身旁地下一地碎片,显然头已经被打破,血流的面容都看不————————却!再仔细一看!!

男人们几乎全倒吸了一口气!!

古典?!

唐用已经跑了过去!

男人们不用说全都急忙奔了过去,­奶­­奶­的,谁这粗的胆子?!!

有人已经要去拉那个伤了她的女人,却这时!

“滚!!你们别碰她!!”

古典突然大吼一声,看见唐用向自己走过来,指着他,“你他妈给我滚远点!老子今天来就是碰你的,没想——————今天老子没空找你算帐,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总有一天——————”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血海深仇哇!好像这一见到了唐用,眼睛都被恨点红了眼,满眼厌恶,憎恨,恶心生生叫唐少阻住了脚步哇!

唐用愣在那里,望着她,眼睛里一瞬积满了——————好像刚才无论是在“顺风123”还是踏进“无上美境”时那笑,那放松,那惬意,那慵懒,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这翻山倒海的,这无以言说的,这必须剐着心血往肚里咽的——————我是个大老爷们儿哇,我古典却是再也连个眼角都不想车向他而是无比专注的看向对面的女人,眼神,也一瞬由仇恨转为了——————甚至称为苦痛,“小宝,”喊着这个名字,都是苦涩,却,“古典!”

男人们生生看着那个女人又是将手里的瓷瓶狠狠砸向了她!古典没躲,头部的血流出的更多,人都开始摇晃,却还是执着地盯着那个女人,“小宝,跟我回去 ——————”

“闭嘴!!闭嘴!!不准你这么喊我!不准——————”女人痛哭出声,却是满怀着恨!

这一看,其实应该是个女孩儿,妆化的很重,显得成熟。现在人哭的妆全花了,模糊中能看出本来的面貌,——————是个女孩儿,很年轻。

“古典——————”这样的古典唐用无论如何是不能不管的,要走上去扶她,她去使劲把他向后一推!人因为作用力再加上受伤自个儿都向后颠簸了几步,“滚!滚!滚!你别碰老子!”厌恶至极啊,仿佛这人叫人想吐恶心的厉害!自己却又颠簸的,神志都好像不甚清醒的,又转过身面向那个女孩儿,突然双腿一弯,重重跪在了地上!!

“小宝,我给你磕头好不好,我代妞子给你磕头好不好,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跟我回去——————”

人,真在地上重重地,一个磕头接着一个磕头,血纠结在头发上顺着都流在了地上“古典!”

终于人实在不支歪倒向一旁,唐用赶紧跑了过去,使了个眼­色­,那边在女孩儿身后的也立即一个利落的手势将女孩儿劈晕,当然,力道拿捏很有分寸,只是让她晕厥过去而已,不会伤害到她。

唐用抱起古典匆忙疾步走了出去,旁边不少人直开道,“快把车开过来,快!!”

慌忙的叫嚷声一片,古典的血点滴落在一路的地上,触目惊心!

“无上美境”今天算是惊天动地,身后无人不在热议热猜接近癫狂,这个头破血流忒有­性­格的美人儿到底是唐少的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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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头破血流忒­性­格的美人儿简直就是唐少的祖宗!唐少扒心扒肝像守灵一样一步不离守在医院就是这个理儿,现在,人家老公回来了,生生挨了那一拳也是一声不吭,这不祖宗是什么!

当然,这是面儿上供着的祖宗,心里那个真大神呀————那胖姐儿还拽些,我不认识你!不认识,都不认识,我只认识里面躺着的那个斗殴女人,她是我们家的,我来失物招领,你们————我一个不认识!

胖姐儿此刻就站立在床边,仔细端详躺在床头上围着一层又一层纱布的悍妞儿,啧啧,是谁我都不得这样拼命2,多疼哇!

床上的悍妞儿其实她一进来就知道了,可就是不睁眼,看她有多关怀自己,可——半天没动静?

悍妞儿没她这样的好磨磨­性­儿,一下睁开眼坐起身来,“你,你眼睛都不红一下!!”个没心没肝的害人­精­!!

胖姐儿抬了抬肥爪爪叫她稍安勿躁,自己走过去坐在病床沿儿上,歪头看着她,“谁打的?”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悍妞儿叹了口气靠回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肯定还疼,眉头一皱,望了那害人­精­一眼,撇了撇嘴,“是小宝。”

胖妞儿显然一愣!“小宝在北京?”这下,眼神里有点急切,悍妞儿点头,也一副忧虑,“我本来在那儿逮唐用那狗日的,却看见了小宝,她竟然在那里陪酒!我上去就————哎!!保常!保常!!”

保大姐起身就走,古典喊都喊不赢,自己这猛一起身人又一晃荡头晕目眩摔回床上完全拦不住她!只得在身后喊,“妞儿!妞儿!我已经给她磕过头了!你别再磕了!咱欠他们家的还犯不着两个人都磕————”

古仙女儿到此时还有些斤斤计较的话儿被门掩在了身后,却实实在在传到了外面每个男人耳朵里,一看猪猪出来鸟,全立即像上了发条,都有些紧绷的感觉,猪猪直接走向唐用,“那个女孩儿呢,”

唐用鼻子还微红,血是止住了,用力望着她,可怜唐少现在还想掩饰自己的情绪装潇洒装淡然无所谓甚至装不屑!可是————这个胖子就在眼前,她的肚子又鼓了点起来,是孩子吗?————唐少实在忍不住鸟哇,控制不住鸟哇,但,————我是个爷们儿,我是个大老爷们儿他就搁哪儿自我摧残,反正半天是一个屁也没放出来,保猪猪望着他纠结的情态实在懒得跟他磨蹭,转过头看了一圈儿,最后定格在兜兜身上,“兜兜,那个女孩儿呢,”兜兜最听话,当年,她说一他绝不说二!

果然!

咳,就一声“兜兜”哇,看把兜兜刺激的,————兜兜一下冲了过来抱住保常就亲,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庞,亲一下就哭一下,“妞妞,我想你,想死你了,你不要林觅怎么连我也不要了,就是他,他要向你求婚把你吓跑了是不是,妞妞,我们不结婚,我一辈子这样跟着你都成————”

这下,看把旁人惊悚的!!

这里好些站着的小爷们不乏跟兜兜有上十年的交情,————林兜兜哇!那个翻天覆地的阎王,荒唐,冷酷,甚至变态保常啊保常,————这里所有站着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玩字派的翘楚,谁人不是火眼晶晶?还看不出————这胖女人当年该是何等的妖孽哇,你就看她现在 ————兜兜那样搂着她,她哪有一点张皇,觉得很突然?她的双手大方地扶在兜兜的腰间,甚至轻轻抚弄着,好像在安慰他,可怎么看怎么叫人————心跳加速!那双肥爪爪仿佛突然染上了无与伦比的艳­色­,手势柔软抚慰,有时,兜兜吻她狠了,她双手一抓————男人心全被她抓地一抽,有种命都被她抓了去的感觉!

“兜兜,告诉我那个女孩儿在哪儿,”软侬细语,不嗲,甚至真诚,却绝对要人命!

“在————”兜兜就要“听话”了,跟以前一模一样,她说一我绝对不说二!

却这时,

“兜兜,”一声轻喊,硬叫兜兜住了嘴!

保常望过去,————慢慢笑起来,“觅子,你还是这样掐着兜兜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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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子。

这一声叫唤多少叫人心一蹬儿,无论是旁人,亦或是林觅自己。

保常浅浅笑,还扶着兜兜的腰,却是望着他,

林觅也浅浅笑,还是站在原地,望着她,一种松弛的潇洒,“你站那么远,怎么说话,”

猪猪变成微笑了,很依赖,扶着兜兜的腰变为抱,头靠在兜兜的胸前,眼睛却还是望着那边的他,“我们是两个,应该你过来,”

这时兜兜搂地更紧,这时兜兜的流泪是真的喜悦里带着伤心,“妞子,咱以前就是这样,多好,多好,——————”喃喃着亲她的额角,多怀念多不舍。保常环抱着他腰间的手拍了拍,然后稍推开他些,望着他,轻叹了口气,“人都是要变的,要以前,咱跟你哥说了那句你早抱着我撒欢儿地跑了,现在,——————兜兜,咱们都是这大的人了,人生野一次也就够了。”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背,松开 他向林觅走去。身后的兜兜想拉住她,终究还是松了手——————哥说的对,妞妞这些年很苦,太苦了———— 望着她身自己走过来,林觅始终那样放松而包容的浅笑,双手Сhā在裤子荷包里————可,谁又知那隐在荷包里的双手手心里攒着的,————那样不自觉的轻颤 ——————指尖指缝指骨里针扎一样的,跳跃着的疯狂的,心酸的,想念的,甚至,悲戚的“我当年离开你们不是因为你的求婚,”

林觅还望着她那样浅笑着,可明显,­唇­角已经有些裂痕,这个女人!她永远坦白的直擒你的情感底线!

林觅没做声,而是微垂下了眼,

保常知道这是个洒脱的男人,而当年,她确实伤了他的心,保常走过去,手环住了他的胳膊,而林觅也自然任她环着跟她往前走,手依然放在荷包里,这个姿态再自然不过,两个人就象根本没有这么多年的分离,而是象已经执手多年的家人散步似的慢慢向前走去,好像有私事要商量。

“你已经查过我了?”保常侧头问他,

明显保常愣了下,神情一下就严肃起来,“你都查到些什么,”

林觅这时非常可爱的翻了个白眼儿,“说你是个土妞儿,你还真不折不扣!看着机灵,实际上就是傻!”

“你到底查到些什么!”保常真有点急了,

林觅这时抽出手,一手与她十指交扣,一手还握上她的手,重重一捏!“傻子,唐用找上你时,你就真不着急?他们家现在可比我们家势力还火,你就不怕他查?”

猪猪望着他,真是豪勇真纯直率,“我都一把年纪了,他看上我什么!”

林觅一手抚上她耳边的发,“妞儿,你就是有时候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猪猪一下淡定下来,“我也是,————我也是想过他会查,不过,————”

“不过,你觉得你们家保凤事儿大官儿却小,又是那么个常年官不管匪滋生的大山洼子里儿,要不是韩秋生一根肠子耿直地非扳倒保凤,——————保凤是被枪毙了,可中国那个时候枪毙一个人不稀奇,一天毙多少个,他查的过来?”保常想岔嘴,却被他抬手阻住了继续说,“可是,妞儿啊,你想过没有,保凤被毙的罪名儿是贪污受贿,虽然当时还是有人帮他掩着了,其实还有保护黑社会­性­质犯罪,侵占国有土地,甚至走私——————这些,都有人帮他捂着了,谁帮他的?要想着力查一溜线全出得来!”

“所以我不想和你们沾边儿撒!”保常一下脱开他的手,显然有些焦躁,林觅却没有再次去握她,而是望着她,轻轻说,似乎,还咬着牙,很紧,很痛,“这就是我这么多年来忍着,忍着,忍着,不去找你的原因,”忍着,忍着,忍着,说的多艰难——————“可是兜兜不知道,兜兜总在念你,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唐用只怕就是从兜兜那里知道了你,只是没想到,他找到了你,还—————— ”说这些,他真的很苦,心都是酸的,再说下去,仿佛都成了喃喃自语,“妞儿啊,所以,你真别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唐用他对你用的是真心,也许初时是好奇,兜兜心里刻着你呢,唐用跟兜兜是最铁的发小儿,从兜兜嘴里绝对没少听到你,——————确实, 我都没想到他会——————真娶了你——————他没有查你,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查你,他后来那样对你,是我告诉的实情,大大的保送是涉及国防,而且入的那个专业是高度机密科目,绝对要走政审,而且,一查到底,保常啊,你经得住查吗?——————可以查,完全可以查,现在不说我,就只一个唐用,就能保护你到底,只是,这不是你情愿呀,你想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跟古典一再说你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保常红着眼望向这个男人,他了解自己,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着想!而我却几乎都忘了他保常整理了一下纷繁的思绪,还是抬起头望向他,“你到底还查到些什么,”

林觅还是那样宽容豁达地看着她,“就这么多了,妞儿,真的,就这么多了,已经足够我忠于你的一颗心,”

保常这时低下了头,明显,松鸟一口气。

林觅到底是了解她的,她绝对还有事儿藏着,要不不会这样一再问“你查到些什么”,妞儿对自己信任的人是不设防的,她这样,叫林觅是既暖又胆心,她一如既往的信任着自己,但是,她确实还有事瞒着,她在独自承受殊不知道殊不知哇,保猪猪确实胆儿能撑破鸟天,她真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土妞儿真啥都敢做!当然这是后话了,当真相大白时。连林觅都捏了把汗,直庆幸真是非常庆幸,没叫有心人盯上猪猪,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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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滴,别再管我们家事儿鸟,我们家八百辈子都是贫农,要做也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造鸟反,————“保大姐依然那样环着他象政工­干­部“游说”之,林觅歪头睨着她,依然潇洒之,眼神里却是不折不扣的好玩儿,“你这些年到是啥都知道了哇,以前你丫哪儿会跟我这拽什么‘贫农’,大字儿都不识几个,”

咳,老情人见面就一定“忆往昔浪漫岁月,缠绵悱恻”?NONO,保大姐的范儿里从来没有“浪漫缠绵”诸如此类忒洋气的东西,她的霸王人生里就一个“土”,那以前和林觅兜兜弟兄俩鬼混时,三个人极尽荒唐下流之能事儿,林觅是天生好种儿,骨子里就有雄才伟略,兜兜——————算毁了,现在这时而显现的盲流气儿就是保常深刻的印记!

“那个女孩儿在哪儿,”保大姐锲而不舍,这是她前面“铺垫”一串儿滴最终目的,林觅重新扣住她的手,十指紧紧纠缠,两个人以前赤­祼­揪揉时,双手就是如是相扣,自然而然,“她是韩秋生的女儿,”

保常扣着他的手,指尖习惯­性­磨了磨他的指骨,也没抬眼看他,淡淡说了句,“你才说就只查这么多,这是我家的事儿,我来拿主意,”

啧啧啧,这就是保猪猪的范儿!!

你还真都别去细究她这骨子里的“霸气”是谁生给她的,他们家保凤是只九灵猫,那­精­油鬼滑啥气儿都有就是万万没有这憨得叫撞墙的“霸气”!谁生给她的?呸!她自个儿天生长的!说得有点扯啊,可理儿一样,就像韦小宝生生养出个霸王项羽!

林觅无奈的望着她,世上就这一个保常,就这一个我的保常啊!就这一个,叫我思,叫我想,叫我痴,叫我嗔,叫我命里只有她——————林觅靠近她耳边说了几句,保常一直在点头,最后,重重捏了捏他的手,“谢谢,”颇为义气。林觅望着她笑了笑,很温暖,松开了手。

保常正要举步快步向前走去,就听见身后,

“妞儿!你去哪儿!我要跟你一起去!”

保常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她知道燕子有多执着,果然,古仙女儿头上缠那厚的纱布气啜吁吁地攀在门框边一副誓死也要跟上来的模样,“小典,”看把旁边齐铭赜心疼滴,保常啧了声,只得又往回走,“你跟着我­干­嘛,就是怕我给她磕头吃了亏撒,”祖宗诶,欠她的!

古仙女儿还真不依不饶,“老子一辈子得得都没跪过,给她个小娘们下了跪——————”得得,得得!燕子也是提不得她那个该死的爹啊,一说眼就红!

保常重重叹了口气,又啧了声,微闭上眼想了想,再睁开眼时,已经做好决策,“也是,她开了你的瓢儿,那小娘们是该来看看你,”又转头看向林觅,“把她带这儿来吧,咱姐们叁也好久没见了,”

林觅还没有说话,那边唐用已经一声不吭走了出去,“小用!”兜兜喊着他也跟着他疾步走出去,还一边回头,“我们去把她带过来,”看吧,现在还有谁看不起咱保姐姐?这跑腿儿的都是黄金级!

保常看着埋头往外冲的唐用淡淡微笑地摇摇头,咳,这孩子也是用心良苦哇——————跟着齐铭赜抱起他老婆又进去病房了。

那个女孩儿进来时,样子很“江姐”,就像来“英勇就义”滴,当时保姐姐双手背在身后隔着几个医生在往里瞧医生给古仙女儿换药,人进来了就瞟了眼过去,又看向里面的换药。她淡定的模样没什么,可那个女孩儿一进来看见她——————那就像见到了怪物!“保————保————”­唇­都在颤抖,眼睛里且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也是时间赶的好,她一来,医生的药也换的差不多了,做了个收尾,又对旁边的齐铭赜过细慎重交代了几句,才礼貌走开,保常走进手还是背在身后,左右看了看古仙女儿,古仙女儿呢,一心只盯着那边的女孩儿,“小宝,不认识她了?你不可日日夜夜咒她死呗,”

那女孩儿也是一心盯着保常,眼睛全是红的,放在两边身侧的手在不由自主的轻颤,一股不可自抑的情绪——————有惊有恨有不相信有————想念————她不相信这是保常!她看见古典时古典光鲜的一如从前,美丽的仿佛岁月不敢来折磨她!她以为——————她以为保常也应该是那样!甚至,更光鲜更璀璨更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却!

这是保常?!

这是“我们的”————保妞儿

女孩儿突然想大哭!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纠磨的无以发泄,恨她真恨不得她去死!可,疼啊,这怎么能是保常呢,保常怎么能是这样呢?!!

大颗大颗的泪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女孩儿手握成拳,死死咬着­唇­望着那边的保常,这怎么能是保常呢,这怎么能是保常啊保常却这时慢慢直起了身子,转过头去看向她,看到女孩儿袒露无疑的复杂纠魔眼神,看见她的不可置信,看见她的恨,看见她的想念,甚至,心疼,叹了口气,“小宝,姐现如今这样,叫你失望了,”

就只这一句哇,

“哇!!”女孩儿彻底放声哭出来,“保常!保常!保常!”直哭喊着她的名啊,哭得古典眼泪哗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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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常摸了摸鼻子,这动作很粗鄙,对边的丫头一看她这个动作——————突然抽抽地也不哭了,好像忽然间想起什么,——————呸!她就算过的再豪奢,也是个大土冒儿!

说呸就呸!女孩儿真不哭了,只是眼睛还通红,硬象那个种进去的樱桃,走过来,真在保常跟前狠狠“呸”了一声!

这下,刚才还哭的感动流儿的古仙女儿一下几大人样儿指着她,“嘿,个败家小娘们儿,见着你姐姐们就这样?”

“咋样了,你见着我还不是王八腿儿一弯,跪了!”这丫头真是犟!眼泪在脸颊边挂着都没­干­,眼神里却已然是倔牛犊子一样硬上了,她这死驴样子一上来,古仙女儿倒不气她了,又是抹眼泪,“俺们家宝儿多瓜气个丫头哇,咋就把自己糟践的——————”

丫头抽仰起那圆润的小下巴,眼神里跟那潘冬子杠上伪军一模一样,“少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俺们家不稀罕!老子糟践老子的,俺们老韩家跟你们这些乱臣贱子一刀两断!”

如果不是这样个情境,如果不是知道些保常她们的底,这样的对话——————此时还留在病房里的林觅兜兜唐用铭赜要笑喷!

这个小的,叫韩宝,是韩秋生的闺女。韩秋生一个文质彬彬的上海人,却有着北方人不可思议的犟驴憨头儿脾气,作为一名基层公安局长,在那个龙蛇混杂秽气冲天的山洼洼里始终刚直不阿地坚守党­性­原则,与恶黑势力做着顽强的斗争,终于呕心沥血,扳倒了一颗毒瘤。只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哇,这颗毒瘤————保凤哇————复杂的保凤,八面玲珑的保凤,七窍­精­灵的保凤,风华绝代的保凤,恶毒的保凤,残忍的保凤,土气的保凤,­精­俗的保凤,淡定的保凤,荒唐的保凤,仗义的保凤,洒脱的保凤,脆弱的保凤,美好的保凤 ——————要灭毒不可避免,也要被毒所传染,白始终要扳倒黑,只是当黑­色­尽褪,才蓦然发现,白是洁白,却,已然空荡——————这爱与恨之间,该是如何如何纠结?再看看韩宝与保常她们间这苦痛的亲密感,这打断了骨头似乎还连着筋的缠斗,——————咳,那如何撕心裂肺的过往啊保常此时却是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撑着腰走到古典的病床边坐下,“断了也好,”

她这一说,同时引起两个人的剧烈反应!

古典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妞儿,小宝再怎么说————”

那边的丫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都是凉,冰凉,哀,戚哀,绝,死绝保常却是不管古典拉着她的手,抬头看向那边的小宝,望着她说,眼睛里是暖的,可说的话儿“宝儿啊,燕子见着你就跪,那是该跪,你爹事后确实给得得留了体面,燕子后来的照应你爹也使了最大的力,那时候燕子一个人,全死光了————”听见燕子在一旁捂着嘴哽咽的声音,保常还是没动,一直就望着那边的孩子,“我呢,照理说也该跪,你爹对保凤————我们家欠你爹的,十辈子也还不完————”她喃喃着说,微垂下眼,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眼看向女孩儿,“断了也好,我也不跪了,就让你这么恨着,也好,我们家欠你爹的,就这样一直欠着,也好,”

她在对小宝说吗?

林觅跟唐用此时都敏感地觉得她此时更像是在对她自己说,“也好,”有种抉择,有种最终的安心,女孩儿一直望着她,眼泪又流了下来,却是依然倔强,“我爹死了,”

显然,保常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只稍怔了下,撑着腰的手虚握了下,却还只是淡淡喃了句,“死了,也好,”

这下,女孩儿象突然受了强烈的刺激,爆发出来,疯狂地向坐在床边的保常扑来,死死地拉扯着她胸前的衣裳!

“也好?!!也好! 你跪在我们家门口三天三夜!你在­干­什么!­干­什么!!你晕死在我家门口,我爹哭了!他真的哭了!他抱着你走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回来人就病倒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妹说他这是心病!心里的魔!他死了!他是死在他心里的魔!!你到底叫他­干­什么了!!你到底在他心里做下了什么魔! ” 女孩子撕心裂肺地喊呐,泪水糊住眼睛啥都看不见,“——————我那么——————那么亲近——————你——————保常!我是跟着你长大的,什么都听你的,我那么信任你,我那么尊敬你,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为什么要害我爸爸,为什么要害死他!————”

保常的泪一颗颗地在往下流,有些失魂,定定望着疯狂里的女孩儿,仿若,陷入那段思绪里女孩儿已经被冲上来的兜兜抱了出去,一直到走远还听见女孩儿撒裂般的哭喊,“保常!保常!我恨你!我恨你! ”

屋子里的人都担心地望着她,林觅,唐用,铭赜,燕子——————同时,燕子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疑惑与揪心!

“保常,你——————你跪了三天——————”

却见保常抬起手抹了抹眼泪,一抹再抹,直到抹­干­,转过头看向古典,这时眼里除了通红,好像一切都静默了下来归于平静,“放心,小宝有分寸,这孩子不会轻易出卖自己,她比你我都还要有底线,她爹教导的————比你我的爹,都教导的好,”说着,眼睛又有些湿润,她抬起手捋了捋额头,叹了口气,又说,“燕子,这孩子脾气犟,你越拦着她她越带劲儿,你多隐着从旁看看她,从旁边拉扯着,别再正面去撩她了,她在那种地方混估计也是闹着玩儿,她现在家里条件不差,”

“你怎么知道!”古典更惊诧了,保常抬起头看着她,抿了抿­唇­,又低下头,没做声,古典一直盯着她,­唇­动了又动,明显特别焦躁不安分,有千言万语想问她,又有千万个头绪在脑海里撕扯,却——————古典知道她绝对有事瞒着自己!但是,现在不能问,太多外人!

只有古典在深入蹊跷吗,当然不可能,这站着的三个“外人”,哪个又不是闻着味儿就能报菜名儿的,只是,是真疼爱她们俩娘们儿啊,全都装糊涂。林觅跟唐用既然铁了心的“任她到底”,坚决不再过问往事,就绝不Сhā半点手,至于铭赜,那是心里只有古仙女儿,更不得想旁支Сhā叶。

只是,猪猪此时心里虚得很了,这事儿一串接一串儿的不叫人啜气儿,太多料想不到的变故鸟——————保常又习惯­性­抬手摸了摸鼻子,一旁的古仙女儿一直细瞧着她呐,知道她这动作就是要想心思又不知道使啥主意,沉了口气,也在想,这段时间算是不能叫这弯弯肠子到处跑,要再叫她跑了,那可能就是再也找不到了,明明知道她藏着啥却,老天爷看来是要“绝”猪猪的路,事儿,它老人家是不想再掖着藏着了,撒欢似的直往下淀!

正是房间里,该思忖的思忖,该研究的研究,该装糊涂的装糊涂,一片安静,这时保常的手机响了,“喂,”才情绪大起大落过,保常的嗓子有些哑,人也有些怏,但一听见里面的“什么?!!”

保常一下从床沿边跳了起来!

这次,完全的惊慌失措!她握着手机的手直无力地往下滑,“保常!保常!”明显电话里的人在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明显电话里的人在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却仿若完全失了主张般人直往外冲,一心一意“保常!保常!”

唐用一大跨步过去抱住了失魂的她,“怎么了,慢慢说,怎么了,”望着她的眼睛,此时,保常的眼睛突然间好像找不到焦距,散乱的,惊惶的,无措的,“大大出车祸了,大出车祸了——————我要去给他输血,我要去给他输血,——————”

这一说,包括跳起来也过来抱住她的古典大惊失了­色­!

这——————这还不要了她的命!!

古典抱着她顿时哭将了出来,“妞儿啊,妞儿啊,别别,别慌,我去给他输,我去————”

却不想,仿若已然失了心的保常扭过头来呆呆地冲她说了句,“你输得成吗,我是他娘,我和他的血才是一样的————”喃喃着,喃喃着,喃喃着,“保常!!”

当保常晕过去时,谁的心还在胸腔内?那掐在嗓子眼儿的感觉 ——————已然不知是保常晕过去不省人事,还是那句“我是他娘,我和他的血才是一样的——————”更叫人除了古典完全失声的痛哭,“这是要她的命,要她的命啊!”

99

北京军区总医院,这强个医院,今天就像有鬼怪的,处处小心翼翼,因为,院长书记随时都会到处游荡,一副忡忡人影。只知道有大事儿,却上下打听也探不出半点人命案,这不是典型在“忙鬼”!其实,稍微细心一些的,应该还是看得出端倪,­妇­产科那里有点“战乱”的感觉。

从这间病房出去的医生都会小声交流,也许是因为里面站着的男的,也许是因为里面在哭的女人,可就是不会去讨论躺在床上的那个­肉­坨坨孕­妇­,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体征一切正常,无论她扎实的身体,还是她肚子里扎实的小­肉­坨坨,活的比哪个都殷实健康!只不过­肉­坨坨孕­妇­似乎受了点刺激,现在还在昏迷中,她昏迷的模样也很享受,就象在睡懒觉,所以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咱们这一波又一波的医生被叫来要看啥,也实在搞不明白,里面那几位顶级优秀的男士为何一副天快要塌了下来,而里面那个头还缠着纱布却一点也不影响美丽的女士哭的已然天塌了下来——————不知道的,真还以为床上那个呼呼大睡的­肉­坨坨孕­妇­已经一尸两命鸟!

旁人诡异揣测,深陷其中的人们那确实撕心裂肺!猪猪“睡”的安稳,是否在酝酿更大的风暴,亦或,她就这样一“睡”不醒————那为何不管多德高望重的医生来看过她,都说她好得不能再好,可,就是不醒呢?

心病啊,摆明,心病啊,

看来,心病是能传染的,特别是磁场跟她最近的古仙女儿!

燕子一直就痴痴地坐在她的床边,双手捏着她的手,眼泪往下流就没消停过,她望着猪猪就搁那儿喃喃,甚至有些神神叨叨滴,却,她说的每句话!叫留在她们身边的男人们听见,——————不折不扣,惊涛骇浪哇!

“—————— 妞儿啊,保凤总夸你,老子家的保常就是老子DNA配的好,老子骂街骂天地人兽从来爽利,但没有章法,可我们家保常不一样,从小骂得就有逻辑,有词有句也有篇章,他说他骂像丢沙子,你骂像串链子,————妞儿啊,保凤说他破罐子破摔,妖言惑众,为非作歹,可他就能基因突变生出你这么个天长地久的美好祸害,妞儿啊,保凤这茫茫人海就你这么一条命根,一缕亲爱啊,所以,你对你爹痴死了一颗心,都不怪你,不怪你,——————妞儿啊,你心疼保凤一辈子没个儿子,你知道保凤想儿子想的要命,可是为了让你永远是他唯一的血脉,从来在男女上不乱搞,外面人说保凤一晚上能睡十个女人,其实,——————这是我们明明白白,保凤他妈比和尚还­干­净!保凤啊,保凤!”燕子又像个孩子样哭起来,保凤,说起来,就是支柱,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的天!现如今,天已经塌了,钱,没有了不要紧,荣华宝贵如过眼烟云烟消云散,也不要紧,可人,没了,保凤没了?一想,都是绝望。

“——————妞儿啊,你说这叫咱如何想着不疼,如何,不疼——————保凤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都不知道大大就是他的儿子啊,是他最当命的保常偷了他的种儿跟自己的卵儿千辛万苦在别人的肚子里养出来的孩子啊 ”燕子哭得死去活来,捏着保常的手紧得都在战!

此时,

唐用,

林觅,

林兜兜,

齐铭赜,

这都是响当当的爷们儿啊,这一听明,哪个不是脑耳轰鸣,晴天霹雳!

还不明白,还不明白吗!!

难怪,

古典第一次见到保常,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

“求求你,我不要回儿子了,见见他总成吧,儿子,我也有份儿好不好,”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儿子都是你们家的,你就让我见见让我见见好不好 ——————”

“——————我还要照顾我儿子,哦,对了,我有个儿子,叫保大大,今年十七零四个月,我十八岁生的他,——————”

“大大!大大!儿子!我的儿子啊!我是生你的妈妈,是我把你生出来的啊!————”

儿子,我也有份儿好不好!

儿子都是你们家的!

我是生你的妈妈,是我把你生出来的啊!

可不,她有“自己的肚子”把大大“生”出来,保凤的­精­,保常的卵————那时她们才十八岁!骗过了保凤,骗过了全世界!那时,得得怒红了眼,到处找把自己闺女肚子搞大的罪魁祸首,却一无所获!原来,原来——————这俩个胆大包天的小败家娘们,十八岁就做下了如此惊天骇地的孽!

保凤啊,还真像你自个儿叹的,你们家保常是个多么“天长地久”的“美好祸害”哇,绝——对滴 ——要人老命!

100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们保大姐从小就不缺一颗“雄心壮志”,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这就有点吓人鸟咧,心里有天有地的人起码还有忌惮,这都不把天地当回事儿了,那胆儿——————啧啧,不好说不好说鸟哇。

不过,和那些完全放胆胡搞一气的同志比起来,保姐姐贵就贵在极有分寸,她沉的住气,也善于反思,走一步想三步,关键,她还听得进意见,不刚愎自用 ——————呵呵,再说下去,一块“帝王”材料都出来鸟,当然没有那“天神”,只能说,咱保大姐极善于打理自己那点事情,别人家的,都浮云。

她真晕过去有那么久吗?显然没有,保大姐一时极忧攻心,暂时大脑缺氧,是撅过去了会儿,不过,待氧气供应充足,拨云见日,淡定强大有保姐姐又回炉鸟。可是为了把某些事情想想清楚,她需要思考空间,于是,保常“睡眠状态”免得一睁眼又是徒增新的烦恼,再来,她也要好好想想,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首先,肯定是大大。那通电话是落落打来的,赶明儿回去了一定要叫落落换手机!信号又是时断时续,她只听见“大大————出车祸了————输血————”保大姐承认自己当时非常不冷静,她也决定原谅自己,大大的事情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一时如此,也只能如此。现在,她细细“感受”了下,——————是的,“感受”!说来,你可真别不信,说是呣子连心也好,大大从小到大但凡有大事波动,保常是有感应的,那年他上小学在学校做那个植物实验,突然身体过敏,全身起小疙瘩,哭啊,保常上班的人就是感觉到心绪不宁,焦躁不安,硬是请了假去了学校,一看,就是那个事儿!所以,这次,保常是一听落落的那话儿被吓蒙了,可,现下细细回想,不可能大大出如此大事她毫无“感受”。(咳,保猪猪非常迷信。)

事实,还真是如此,落落那边“喂”了半天,保常厥过去了撒,电话也就断了。不一会儿,唐用拨了个回电,幸亏电话不再是落落接的,是憧枪枪。两个男人谁也不认识谁,却都是­干­脆不拖泥带水的爷们儿,一会儿就在电话里把事情搞清楚了。

原来,保常来了北京不是给大大去了电话叫他这个周末不用回家了吗,大大就留在了学位参加了一个课外实践活动,在黄陂高速上他们的校车遇到了一起车祸,不是他们出了车祸,是另外两辆车相撞,人员受伤还很严重,大大他们这些孩子到底热血少年,又是帮忙伤者救援,又是帮忙送医院,临了,还需要献血,只要血型允许,大大他们这些孩子都献了血。好,事情就出在回来时。

都是小孩子,虽然做了好事儿,但毕竟献了血,作为学校是有责任通知家长这件事情的。说起要通知家长,大大想起自己老姑去了北京也不想叫她再担心了,于是请求老师不打这个电话,可老师负责任啊,非要打,这大大也拗不过去,就说,好吧,你打就打给落落也成。于是,落落接着了这通他人生第一次“当家长”的电话!——————可把咱落落激动地那个“神圣正式”哇,落落接到电话真象个“小爸爸”,一本正经去了学校接回大大,回到家后,非把大大按在床上休息不说,又是­鸡­蛋又是­鸡­汤,咱落落全一手­操­持,——————补啊!

大大一开始还笑话落落,以为他跟自己闹着玩儿,装­精­!可是,落落真当事儿呢,当晚,大大要回学校宿舍,落落非不要,说就在家养着,大大也不依,自己个男孩子输这点血算什么,落落说是男孩子没错儿,可输了那么多就算什么!一来二去,大大被磨的没了耐心,落落还有百万分耐心却着实还搞不下他,于是就打了那通电话,想着,保常有话大大一定听这些经过,唐用对古典林觅他们说时,当时已经醒过来的保大姐都听见了,所以,自然一颗心放下,才决定装不醒想未来。

咳,只是没有想到——————古仙女儿在耳旁的神神叨叨,保姐姐也听见了,心里那个咬牙呀,此小娘们儿 真是个“真相帝”,天大的秘密她您儿一个也守不住!不过,保常又怪不得她,还是自己起得头撒,一听大大出事儿,首先不淡定,把这个说破了。

就此,保姐姐也觉得不去追究了,说破就说破了,本来也打算在大大考上大学后就告诉他真相的,孩子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出身。再一个,林觅唐用他们知道了事实,也无妨,最主要保大姐觉得这是自己家的家事,跟他们无关。此事她只­操­心大大知道后的反应,其余人的反应,保大姐确实搭不上那份儿心。不过,保常还是提醒自己,等会儿醒来后一定要跟这些人强调一下,大大高考前还是帮忙瞒着,高考压力多大呀,身世是暑假的事儿。

接下来,保常就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如今,肚子里有孩子,保常确实觉得自己要好好养养,像这样一惊一乍的,再来几回,保大姐觉得自己也吃不消。大大现在也回学校正常读书了,燕子如今也放不下他看是能在跟前照应一下他——————保大姐思前想后,想后思前,决定不如跟旗滟落落一块儿去那挖煤的深山老林子里住一段时间,一方面,祸祸和落落也照应到了,最主要,还是老保家的土想法,养胎就要养个­干­净地方,所谓­干­净,最是咱乡下泥土气息最重的地方最­干­净!哪里来哪里去,保常想回乡下。

这一想妥当,方方面面都思忖好,保大姐睁开了眼了。

“保常?保常!————”一睁眼就听见古仙女儿柔肠寸断的哭声,保大姐还是安慰地拍了拍她,再就是见到唐用林觅兜兜全疾步拢了过来,保大姐看着他们,一一表示感谢,感谢关怀诶!这下都觉出不对劲儿了,猪猪咋如此淡定?不说歇斯底里吧,肯定也该是第一反应就去关心大大,怎么也不会是——————这样如同首长检阅般一一安抚感激?除非——————除非她早醒了!

都是人­精­,都能立即想到这一点,都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嗔怪,可,当然也只有古仙女儿有这个胆儿把飙发出来!

“你早醒了?!!”

保大姐避重就轻,摆了摆手,要起来的意思,古仙女儿这时又对她发不得脾气,只能忍气吞生小媳­妇­样儿还是轻手轻脚把她扶起来暖暖地枕着后面被子,“恩,”保大姐先吭了声清清嗓子,这厥过去好一会儿再加上好半天不开口,嗓子是有点哑,唐用给她递过来一杯水,她接住喝了一口,唐用又把杯子接过去就捂在手里,人也一直不说话,保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林觅,兜兜,兜兜慢慢坐下在她的床角,手放在她脚踝处握着,也不说话,就是握着,保常又清了清嗓子,“咱们也都断了吧,”

好像都有感觉她要说这样的话儿,可是,真听见了,——————还是惊心,疼心,唐用捂着杯子的手不自觉还是颤了颤兜兜捏住她脚踝的手都一紧,林觅一直站在那里,静静望着她,眼睛里的东西———————刻着天长地久的烙印保常很平静,继续说,“谢谢你们看得起我保常,我确实有辜负你们的地方,可是,辜负了也只能辜负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有太多——————太多不想和你们牵扯的方面,不如——————就此断了吧,算是我求你们——————”

“保常,”

林觅打断了她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别说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淡淡笑着走过来,看着她也不做声,就是看着她,好好地看着她,——————抬起拇指来摩挲了摩挲她的眼睛,“保重。”沁凉的指尖该有多依恋多依恋,却,毅然撤开!垂下眼,转身走了出去。

“哥!”

兜兜喊他哥,却已是一种绝望,兜兜也明知——————他捏着保常脚踝的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不想放开!但为了——————成全她——————兜兜松了手一下站起来,脸却是倔强地望着他哥离开走出的门口,“保常!咱们断不了,永远断不了!”快步冲了出去,好像怕什么忍不住就剩唐用了,就剩他了,

连燕子这个时候都颇为同情地望着他,

唐用这个时候却是静静地先把手里的水杯放在床旁的桌子上,然后坐在了保常身边的床上。其实,如果不是这样个心酸的情景,古典也许要发火,他是硬挤进来坐着的,古典此时同情他,所以稍微让开了,要不,早把他踹到太平洋!

坐定后,他就歪头一直望着保常,微笑,

第一句话,“我们没离成婚呢,婚姻法,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六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

第二句话,“我多疼老婆,老婆嫌弃我,叫我滚多远我就滚多远,绝不打搅,我心里守着她,”

第三句话,“好好照顾咱儿子,告诉他,他爹叫唐用,唯一一次说他不是唐用的儿子时,他爹回家哭了一夜。”

说完,双手很爷们儿地撑着自己的双腿站了起来,大大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古典分明看见那口气叹出时,唐用儿子的爹两行泪流了下来,不过,人爷们儿是撑着腰杆依然带着笑离开的!

101

作为一个好男人,在现实生活中,一生中要处理好七件事:WEALTH“金钱”,WOMEN“女人”,WLNE“酒­肉­”,WORK(工作),WATCH(珍玩),WONKOUT(身体),WiSDOM(智慧)。如果只单就其中一件事而丧失斗志,要死要活,也不能称其为好男儿了。所以,保大姐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伤心离去的男人们,这些同志们都是能将“二”的­精­神发挥成天价的极品种,会适当调节内分泌,将自己扭成最好的状态。

保常在医院停歇了一晚,第二天就成动车回武汉了。古典稍后一步,保大姐把自己的计划跟她商量了一下,燕子感恩流涕直拍大腿,终于!终于保姐姐“放权”了,叫咱跟儿子“尽尽义务”咯!所以,古典要在北京耽搁几天,先把这边的生意处理好,然后全心全意回武汉来“伺候”儿子鸟。燕子豪言壮语哇,妞儿!你只管把你肚子里的这个生好,我肚子里出来的这个保准他吃好喝好玩好,关键,考好!保大姐含笑拍了拍她的肩头,以兹鼓励。

这一回来,家里一个人没有,保大姐打算自己进屋收拾收拾,然后去趟学校肯定要看看大大,本来还有些着急的,可这门一打开啊,——————家里­干­­干­净净,冰箱里,新鲜的蔬菜,还有半小锅糖心荷包蛋!保常微笑,这肯定是昨天落落做给大大吃的。拿出小锅,保姐姐决定热热自己吃鸟,看这样子,落落把大大照顾的肯定也不错,也就没那么着急了。

正在厨房里热着荷包蛋,

“诶,保常啊,你回来了!”扭头一看,是黄­奶­­奶­,保常忙把放在水池里泡着的锅拿起来,他们是几家共个厨房,虽然都有各自的灶,但水管共用。一看黄­奶­­奶­手里拿着的摘好的菜就是要来洗的,所以保常赶忙让位子。

黄­奶­­奶­却比她还激动,菜往灶台上一放,就走到她跟前迫不及待的嘀嘀咕咕。这一听,确实值得黄­奶­­奶­如此“激动”!

“保常,你这段时间忙,老不在家,你们家那大侄子(指落落跟祸祸)又不晓得到底跟你有几亲,所以我们也没敢跟他们去岔这个嘴,你知道不,咱们这儿真的卖出去了,价钱还不错,这个数,”黄­奶­­奶­老皱吧手指头比了个“一”,又比了个“三”,保常会意,“一万三?”

黄­奶­­奶­使劲点头,保大姐一下子也兴奋起来鸟,转过身子专心致志跟黄­奶­­奶­讨论这事儿,“那这个价买那边同馨花园的房子都可以咧,”“同馨花园”就在亚酒前面一点,地段跟他们这里差不多,也蛮黄金,蛮多同济的医生都在那里买房子,现在均价估计在一万四左右,不过,象他们这样的买个同馨花园的小居室,自己不住,就是以后租出去那也是收入可观,所以,怎得叫保大姐不兴奋!

“是哪有这好的事咧,哪个公司买我们这块地撒,出这高的价,”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荣科’,他们传是因为那个‘荣科’的老板有个穷亲戚就住在我们这一块,他肯定把多一点咧,”

保常笑,这估计又是“讹传”,哪有那巧的事撒,不过,管他穷亲戚富亲戚,开发商舍得把钱老百姓得利就是好事!

又聊了些杂七杂八滴,譬如哪一栋滴老头子老太太又“走”鸟,哪一家夫妻伙的吵架扯皮,哪个屋里的媳­妇­又生儿子鸟,——————正聊的开心,听到“保常!保常!”

“诶!”保常应了声,从厨房这边伸出脑袋看了过去,先看到就是红红朝这边走过来,“就说你肯定在屋里撒,门都没有关,——————那是哪个撒,别个在门口站半天鸟,”边说边挤眉弄眼偷偷指鸟指后面,保常也看到自己屋里门口站着的人了,是憧枪枪!

有些男人天生就是衣架子,憧枪枪一件休闲猎装样式的外套,潇洒风度,绅士情怀,有礼同时也轻松地站在那里,绝对能秒杀周围一切雌­性­生物,所以,听说红红那略带激动的暧昧,就是跟着出来的黄­奶­­奶­都看鸟又看,保姐姐听到后面她跟红红在那里小声嘀咕,“这是哪个啊,这瓜气,是保常的————”保大姐赶紧有礼貌滴走过去,“憧先生,对不起,不晓得你现在会来,是谈落落他们事情是不是,”很快撇清猜想。不为别的,主要是保大姐深知这三姑六婆的嘴功厉害,以讹传讹功夫的矫健!他是落落的哥哥,对祸祸和落落又蛮好,别把别个的名声糟蹋鸟。

枪枪看见她过来,也明知道她“这客气”跟后面她那两个邻居有关,也很绅士地配合,微笑着点点头,­干­脆顺梯下,“是的,就想谈谈他们的事儿,你现在有空吗,”

保大姐点点头,“不过,我想先去学校看看大大,要不,我们约个时间地点,”

“这样吧,我送你去外校,你进去看他,我在外面等你,”

“不耽误你的事儿吧,”

枪枪微笑着摇摇头,于是保大姐和他出门鸟,不过,走之前还是吃完了落落做的­精­心荷包蛋,呵呵,有点甜 。

102

外校万松园这边的老校址是高中部,全部住读,它旁边还有个68中,也是个高中,不过走读。枪枪开车送保常过去时正好是中午放学时间,不少家长来给孩子送饭就堆在门口,水泄不通,枪枪的车行了好久也进不去,喇叭按了又按,寸步难行。这时候,旁边有个交通协管员敲了敲枪枪的车窗,枪枪摇下车窗,“现在堵得吓死人的,你们两口子要给孩子送饭最好先下来一个,这等等到什么时候了,——————”因为,保常手里确实抱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她给大大在民生甜食馆买的糊米酒,大大爱喝。

保常有点尴尬,枪枪到蛮平常,只是谢谢了那位协管员,还是努力找空隙行出去,终于,大概搞了一刻钟,出去了。

保常已经给大大打过电话,大大在外校门口等着呢,保常一下车,“大大!”

大大跑了过来,“姑,你这么快就从北京回来了,燕子姨还好吗,————”

“你可把我吓死了,当时怎么回事儿——————”保常领着大大朝校门口人行道上的条凳儿上走去,娘俩坐下来细细询问经过,大大如实说了一遍,保常直拍他的肩头哇,“咱见义勇为是应该,可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你要出啥事儿,你要姑咋办,”大大蛮开朗地笑,“知道了,姑,我想着你呢,”保常欣慰地点头,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他,“这里面是才买的糊米酒,还是热的,你拿进去喝,这里风大,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有事儿,”大大点头,起身,隔这远还有礼貌的跟那边车里的枪枪招了招手,打过招呼。大大见过枪枪,知道他是落落的哥哥。然后,和老姑说了再见,进去了。

保常过来,上了车,

“大大很优秀,你很会教育孩子,”枪枪说,

保常笑着豪爽地“咳”了声,虽然是谦虚的意味,可也不掩饰骄傲,不是她会教育人,是他们家大大真的很优秀!

“也不是我会教育,大大从小——————”才要说几句,这时,枪枪那边的车窗又有人敲,“憧总?”

枪枪又滑下车窗,“俊林呀,你们在这边——————”

“哦,我们来看教委宿舍那片地,您的指示我们已经——————”原来是憧枪枪公司的一个经理,从他们的言谈中,保常才知道搞半天憧枪枪也是搞房地产的,没说多久,那位经理也识趣儿,礼貌走了。保常无意回头看了眼,一看经理上的那辆面包车车体上印着“荣科”字样“你是‘荣科’————的老板?”

枪枪一边启动车,一边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那我们家那块地是你买下了?”

枪枪依然点了点头,微笑,没做声,

保常也不做声了,有点沉默。她觉得他不可能有什么穷亲戚住那儿,可她也不觉得他买下这块地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是开发商,他给咱们这些拆迁户出了个好价钱,他买了这块好地段,互惠互利的事儿,不过,他这个开发商没那么黑就是“你们这块地是我买下了,不过,拆迁费确实给多了,”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保常突然愣了下,看向他,枪枪还是微笑着,看她一眼,继续开着车,“你不要多虑,和你没有关系。这块地最早是新世界标下的,后来你们这些街坊要价太狠,他们啃不下来,就转给旗滟的父亲,旗叔叔出事儿后,这块地被政府收回去一段时间,后来又抛出来,说实话,我一直看中这个地段,不过,我也包不下这个价,现在,————”他停顿了下,好像思量了一下,“现在,我和‘万庭实业’合作,实力更雄厚一些,所以————‘万庭实业’是旗滟舅舅的公司,”

旗滟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