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
  嚼着吃的阿桃又被路过人的碎碎念吸引了注意,这个人似乎是去那边倒咖啡的。
  “大川什么意思。”
  “哦,好像这个家伙有梅毒来着?”她问马修。
  梅毒到了后期会让人神经错乱的。
  “事实。”
  “啧啧啧。”
  “法庭是由盟军最高统帅任命的,经过各国政府的推荐组成的,因此我们没有能力要求任何一个法官进行回避。”
  这个话术是很典型的。
  遇到难为的问题时,只要搬出来上层人物就可以了。除非对面能扳倒上层人物,不然这件事就免谈。
  “下面我们继续进行传讯。”
  “请被告对国际军事法庭作出的起诉书有关指控作出认定。”
  “被告荒木贞夫,你承认有罪还是无罪?”
  荒木,731部队元凶石井四郎的丈人。太平洋战争期间,主张北进,进攻苏联。当时德国曾有人出了一本名为《现代世界十杰》的书,其中便赫然将荒木贞夫与墨索里尼、希特勒等人并列一起。
  “我请求我的辩护人替我发言。”
  “必须本人发言!”
  “我无罪。”
  正如很多人清楚,猜想的那样,在场的罪犯统一口径,统统宣称无罪。
  轮到大川时,他再次开始装疯卖傻:“Inder!Kommen Sie!”
  “德语,过来,印度人。”
  席位上的印度人脸色都不好看。
  “东条,我要杀了你!”
  又一次拿手刀去砍东条的秃头后,他被带出了法庭。
  他也没有回答自己是不是有罪还是无罪的,只是含含糊糊的重复,杀了东条!
  混乱的开庭日。
  就这么度过了。
  可谓是没有任何进展。
  “回来了啊,怎么样啊?”
  凯琳在这一天都缩在房间里,她轮休。
  阿桃摇摇头。
  跟进来的马修没有表示。
  “那个,阿尔没有来吧?”
  “他在撰稿。”
  “哈?”
  “嗯,因为是军部的记者陪同,所以苦哈哈的被拖走去写稿子了。”
  “记者不会写稿子,那要记者干嘛?”
  “好问题。”
  阿桃吐槽,“我有段时间也接触过某些记者,他们采访就是采访,不会写稿子,还得我给他写稿,然后被选上之后,他获得稿费,我获得人情。”
  “阿尔弗雷德的话,不会非常努力的多用一些吹嘘,夸赞的话吗?”
  “那不就是美国国内喜闻乐见的?他指不定会多么用力宣传日本人很喜欢最高法院,不服从云云,把麦克阿瑟的脸打飞掉,政府的脸也挂不住。”
  “但是你也不能说人家是虚假宣传,因为人家说的都是真话呀。”
  凯琳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没有那么难吧。”
  马修坐在沙发上,双腿一迈,“咱俩配合很好啊。”
  她翻了翻她的记录小本,数了数今天日本人的含糊其辞,转移话题的次数。
  每个人都在脱罪。
  她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脑力,换来的今天的结果就是,日本人的奸邪,浮现在了骨子里。
  “辛苦。”马修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的鬼画符,纸张上坑坑洼洼,还有切割的痕迹,这本纸张质量很好,她一定是在审讯过程中控制不住自己,就拿纸撒气。
  尤其是那些战犯名字,要不是没有红笔,她早就把红笔挨个将名字涂了划掉。
  “马蒂也不想和他们打起交道来吗?”
  “避之不及。”
  “好讨厌。”阿桃面露杀气。
  “想把他们统统揍扁。”
  “我给你拉袖子。”
  “怎么还有这种人?”
  “不能称之为人了。”
  “这些,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
  青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带着清凉的气息,安慰似的,“别痛苦,我不会走的。”
  “啊呦我的眼睛——”凯琳裹着被子,闪到了她的卧室里。
  “想咬你?”
  “咬啊。”马修解开衣领。
  “啊你作弊——”
  “慰问品要吗?慰问——”阿尔弗雷德的大嗓门极具有穿透力。
  那声音宛如一把明晃晃的手电,大功率的,成柱状,把空气扫射,将暧昧赶走。
  “……”
  “我来,我来——”
  阿桃开门。
  抱着一大摞摇摇欲坠的礼品盒子,阿尔弗雷德呲着大牙,“免费噢——”
  “噢。”
  他转身,用脚关上门。
  就在盒子哐啷哐啷马上就要分离解体的瞬间,阿尔弗雷德手脚并用,用手抄起,拿脚固定好。
  “杂技团吗?”马修凉冰冰的问。
  “没有——都是给宝宝的——你看——”
  阿桃先是被挂了个花环在头上,又被扯过去在脸上比划。
  “完美,每一处细节我都想到了。”
  “啊?”
  即便相处了这么多年,这家伙的跳脱她还是理解不了。
  “你看,”阿尔弗雷德亲切的拉着她的手,“你辛苦了,所以是慰问你,既然是慰问,那就要从头到脚慰问一遍,我买了……呃。”
  “人工按摩仪?”
  “你呀?”
  “对啊真聪明,就是我本人来,我带了精油,来来来,先放松。”
  “……”马修嫌他太吵,转身面对沙发里面去了,还要把外套盖在头上。
  “你写好稿子了?”
  “那当然,我是谁,我诚心出租,啊不是,成胸在竹,脱口成章。”
  ?
  “我来给你按摩吧?”
  手法娴熟,力度适中。
  很快的,阿桃在昏昏沉沉中漂浮。
  “希望你能做个好梦。一直做好梦,舒服的梦。”
  “不希望你的梦里有我,有在这里的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都不要有。每天醒来都像是一场噩梦了,那好梦应该是和现实完全相反的。”
  梦到他,会让他感到什么……呢?
  他也是噩梦的来源……吗?
  他顿了顿,摇摇头:“其实每次在你面前说那么多的话,我也不过是仗着只要我说了,你就一定会听的任性来喋喋不休的。”
  阿尔弗雷德伸出手捂住脸。
  然后迟疑了一会儿,俯下身去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睡吧,祝你好梦。”青年笑了笑,盖住他脸上转瞬而逝的一个难过的表情。
  作者俺:  关于东条的疑点:日本传统的自杀方式是切腹,这种方式很残忍也很血腥,很多人受不了,许多人要求在切腹的时候同时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不然往下看只能看见自己白花花的肠子往外面流,自己怎么都死不了,另一种较为安静的方式是服毒,氰化钾是不二选择。东条英机却选择了开枪这种不符合日本武士道精神的自杀方式,不禁令人心生疑窦。
  如果是要一枪毙命,最理想的方式是朝头部开枪,或者许多欧美人惯用的那样把枪管伸进自己的嘴里,这是很多自杀者最常见的选择。但是东条英机却没有选择朝头射,而是朝心脏射。这一枪,东条英机射偏了。
  当时东条英机的桌子里放着柯尔特32型手枪和柯尔特22型手枪。两种手枪在威力上是有差距的,32型的威力比22型大,但是东条英机却选择了威力较小的22型。
  关于大川:装疯卖傻成功,还嘲笑欧美和亚洲。
  近卫文磨,曾经的日本首相,1945年12月15日在住宅里吞服氰化钾自杀,自杀成功;
  本庄繁,得知被列入甲级战犯后,1945年11月20日以钢刀切腹自杀,自杀成功;
  杉山元,日本陆军大臣,1945年9月12日下午开枪自杀,自杀成功;
  桥田邦彦,文部省大臣,自杀成功;
  小泉亲彦,厚生省大臣,自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