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张,还要一张的话,”阿桃示意,“你得告诉我你的诚意。”
  这艘轮船两周之后就要开,他们手上的情报需要在一个月之内尽快收集齐,所以小姑娘觉得,她比她会更加急迫。
  “你跟我来。”
  千带着她到了荻屋。
  走到二层,千在荻屋的房间。
  “她们都不在,”阿桃扫视一圈,不觉得哪里有什么空间可以值得藏情报,难道是旁边的不倒翁,但是不倒翁才那么一点大?
  “对。”千道,“在这个屋子的地板的地板的地板下面。”
  她跺脚。
  “啊?”
  “要把榻榻米掀起来吗?”
  两个人找来了工具,掀开榻榻米,榻榻米基本上是按照4层的材料,一层一层压缩好的,能切块铺上去,也能切块拿出来,露出发黑地板,再撬开地板,如此重复好几次,按照深度都已经超过第一层天花板后,千这才说:“好了。”
  “咦?”小姑娘能听见细微的河流响声。
  “因为这座建筑是建在河川上面的,那边近的地方以山边的岩石作为依靠的,”
  她指着下面的空间,从上往下看,下面似乎有一个小隔板,挪开隔板,就是另一个木头打造的箱子悬空在那里,“发霉了。”
  “噢。”
  趴下去勾了好久,才勾上来的阿桃把防水布打开粗略检查下,“还好。”
  居然运用了建筑的巧妙构造,放在距离小河正上偏一点的位置……这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空间的啊。
  “谢谢,帮大忙了。”
  阿桃嫌弃的要把手上沾染的青苔要抹掉。
  太滑了。
  果然狡猾如女人。
  “……其实,那天我也在想,他为什么要把秘密情报交给我?”
  “家里放不下,茶屋又不能去,想来想去你这里最安全,”
  “没什么。”
  阿桃抱着情报要去交给等在巷子里的阿尔,“咦,你不担心我食言吗,我还有一张没给你。”
  “不会的。”千没有画妆,阿尔弗雷德嫌弃太白了晚上会吓到人,她们都没有化妆,直接素颜来了这里。
  “你们不屑于做这些事……你们的行为处事和我的完全不一样。”
  用手触摸皮肤,千如重释负,“我得尽快习惯,我不用化艺伎妆的日子。”
  “谢谢你。”
  “我才要谢谢你。”
  “你们……你们俩是要去干什么?”两个人无声的下楼,妈妈愕然,“这,怎么能不化妆就出门了!不知道脸是你们的脸面吗?”
  “不需要了。”
  “什么?”
  “喂你们还在艺馆,我就是最大的,你们要……”
  千轻飘飘的:“祝你好运,妈妈。”
  “你要跑到哪里去,这块都是我的地盘!”
  她即将要去到海阔天空的彼岸了,她却在这里想着的是这边的狭小土地。
  好可悲啊。
  千回过头,看着妈妈指她的手指,“我全名……叫千鹤子,是你,把鹤去掉的。”
  “什么,怎么能这么和妈妈说话呢!来人,把她们抓回去!”
  “抱歉了妈妈,我从来不属于这里。”阿桃看着一群宪兵队把妈妈推了回去。
  将情报给了阿尔弗雷德,阿桃伸了个懒腰:“收工——”
  “宝宝好棒——要祝贺,要祝贺——”
  她的身姿没有那么柔弱了,而是硬挺挺的,“拉面馆——GO——”
  没有了内八,她走路都是欢快的节奏,“我要吃大碗——”
  “那个,你要来吗?”
  两个人走出去没几步,女人回头问她。
  阿尔弗雷德把情报交给专门的人,也同时回头:“噢你要听我讲故事吗?关于美国的?”
  “好啊。”
  三个人在拉面馆坐好。
  三个人顶着其他日本人极度震惊的眼神,要了五大碗拉面,两碗米饭。
  “豚骨,好吃——我要三个蛋!”小姑娘吵吵嚷嚷,要阿尔弗雷德给她加配菜,“还要杏仁豆腐,和啤酒——”
  “好好好。”
  “你吃什么?”
  “哎,原来,拉面店,能让女人进?”
  “?我不就是吗?”
  “没有进去过,不好意思,我只是听他们说单独一个女人去拉面点要拉面是很不好的……”
  “哎呦是男人太多,妨碍我们进去了,”她当然也知道日本人很奇怪,一个女生单独进拉面店这个行为,“没事,吃就好了。”
  大金毛点完了,“你们吃好就行。”
  “还多点了叉烧和鸡翅什么的,女孩子要吃肉肉,多次肉肉,才长的高,长的壮。”
  “我不客气啦!”
  拉面刚上桌,这俩开始不约而同的合掌,先喝汤,随后一手拿汤勺,一手吃面。
  吸溜吸溜吸溜。
  不是,千认真的观察,这才发现这两个人的吃相都很像。
  同样都是嚼五下就咽了。
  低头幅度都好像,表情同时洋溢出食物好好吃的幸福感。
  “吃吧,吃饱了才会想着其他事,”果然大口吃肉就是爽啊。
  阿桃在荻屋吃了起码两个月的鱼肉米饭了。
  金毛呼呼几下,一碗面被吃的精光。
  “慢点啦。”
  “啤酒,好喝,干杯——”
  他忙不迭的举起来去碰杯。
  “cheers!”
  “果然你也会说英文。”没等千还要说什么,阿桃凑过去,“来一起干杯啊。”
  什么。
  喝酒。
  啤酒不是男人的专属,千抬头,两个人都在友好的举着杯子等她碰。
  “我觉得你应该尽快适应才对,因为大部分美国人都是很外向的,在美国哪怕你举着一个酒杯走在街上,朝陌生人说cheers人家也会回你cheers的!”阿尔弗雷德说。
  阿桃附和,“我去他家玩,我等他吃饭,点的菜刚端上来,然后就有陌生小姐姐以为我一个人出来吃饭就一屁股坐我旁边,还招呼其他朋友陪我吃饭……”
  “等我到的时候她就被包围了。”青年哼唧哼唧。
  “呃,那就,干杯?”
  “干杯啦干杯啦,庆祝你即将开展一段新阶段。”
  三个玻璃杯撞在一起,发出好听的声响。
  “我和你说,大部分美国人很马大哈……”
  “刻板印象!”
  “你可以过去先学学什么技术手艺的,很吃香的!”
  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虽然阿桃认为千的反思没有到达深处,大部分日本人只反思他们为什么战败了,却不会反思战败的理由。
  但是,说到做到。
  [我怨恨这个生我养我的国家。]
  类似的话,她曾经在,小豆丁本田菊身上听到过。
  只不过,他当时说的是,[我怨恨这里的一切。]
  [也怨恨我的存在。]
  “宝快吃,凉了不好吃了。”
  吃完了面,阿桃把大米饭倒入拉面汤中。
  “搅拌,搅拌——”她大声念叨。
  “巧克力——”他跟上一句。
  “搅拌好吃的巧克力——”两个人的声音重迭了。
  “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们爆发出了大笑。
  好有默契。
  这两个人。
  没有长年累月的感情积累,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
  千鹤子并不羡慕,只是向往美好的感情。
  美好的生活。
  如果再在这种地方继续堕落下去,她会变成被吸干养分的草,枯死在路边也没人知道。
  好在,她终于可以窥见,曙光了。
  作者俺:主要是日本那边认为单身女性一个人去拉面店是非常奇怪的行为……他们觉得单身女性不应该出现在拉面店……
  和啤酒也是男性专属似的。
  日本女人不论事业多么好,人多么优秀,大部分会在结婚后回归家庭主妇,注意,国内不承认有家庭主妇这个职业,但是日本承认。
  搅拌搅拌巧克力,搅拌好吃的巧克力,出自 《爱探险的朵拉》。
  千应该也不是她本名,她隐藏了一些事,比如马修和我说是在场陪酒的有她,然后她中途出去了,一群人进来把宴会里的日本人杀光了,她得以没有被杀掉,至于第二天宪兵队就找她问过话了,应该还有日本人问她还是怎么样,她没有被杀。
  至于她情报是怎么从上一位旦那拿到,又藏起来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