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俩为什么还不走啊?”
  阿桃疑惑,她从公园门口望去,就已经看到有成群结队的列兵陆续跑过,展开队形准备反击。
  “你不是也没走吗?”
  “我怕待会儿这个地方打起来,公园就封闭了,”她说。
  “走了走了,”亚瑟拍拍手,顺势把弗朗西斯从地上揪起来,帮她收拾好了餐布和垃圾,“我们先走。”
  “嗯,去吧去吧,”小姑娘点点头。她似乎习惯了随时随地发生战斗的准备,神色自若,完全没有很大的情绪反应。
  “要和我们一起走吗?”亚瑟走出去好远,回头一看,她还在原地,眼神放空,装作老僧入定的姿势,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她摇摇头,“我还有事。”
  八成是放心不下瓦尔加斯。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于是他折回去,也不怕被别人发现,拉她起身:“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
  手上传来的触觉叫人一愣。
  “你担心他们,我担心你啊,”青年脸上很臭,“他们怎么样其实本来也和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你不同。”
  “懂吗?小姐?”
  “那个,下次要不再往脸上抹点老人斑,你这个皱纹很明显的倒是没错?”阿桃笑起来。
  他顿了下步,从腹腔发出哼的一声,再把她的餐篮子挂她胳膊上,送人出了公园。
  “其实我觉得公园还挺安全的,毕竟谁没事干会往公园里面扔炸弹啊?”
  “你要相信飞行员的炸弹准头?”
  “也是噢。”
  “走了。”亚瑟伸出拐杖,毫不客气的打了一下弗朗西斯的额头:“你下次变装再这么差就不用变装了。”
  “噢,毕竟我变装的次数很少嘛,”弗朗西斯回答,“因为走到哪里我都会收到大家的目光聚焦,换上变装反而没有了。”
  “你喜欢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那是你的事,”他撇撇嘴,“但是要伪装成普通人去套情报,就不得不让你的骄傲稍微低下来那么一点点。”
  “嗯,我也觉得!弗朗西斯是太喜欢自己啦,所以有的时候就享受不到我们便装所获得的乐趣!”
  “伪装成普通人,不要让他们发现,然后在人群里面打打闹闹,又轻松又快活,”阿桃蹦来蹦去,“不是很好玩的嘛!”
  “赶快去找他们吧,”亚瑟催促。
  “好。”
  ————
  阿尔弗雷德是踩着大太阳进城的,处在其他国家的好处在于,他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只能凭借着敏锐的第六直觉,到处来寻找她的踪迹,就像在藏宝地图上随便画了个地方埋下坑,放好财宝,但是地图上并没有标注方向,在城市里转个拐角可能收获惊喜和惊吓的双重刺激,叫他很是期待。
  或许下一个拐角就能发现她呢?
  “琼斯,不要乱跑!”在视野范围之内又消失了那个熟悉的金毛,他的队友大叫到:“虽然罗马已经不设防了,但是你也不能乱跑啊!”
  “不是已经解散了吗,hero有分寸!”街角那边飘荡来他的回应。
  曾经阿尔弗雷德熟悉的城市在二战中大部分都已经变成了废墟残渣,罗马也不例外,道路上坑坑洼洼,各种残渣遍布于此,食物,布料,建筑废墟,人的骨骼和器官;不过好心的盟/军飞行员还是放过了几个最着名的地区,好让这些建筑得以保全。
  他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感的,在这座城市里面无头的乱窜,中途差点走错了驻扎区,引得士兵们都向他投来质询的目光,不过看了一眼他的军装颜色之后就释疑:美/国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会感到奇怪。
  直到他走到累了,手里的可乐也由冰镇化变为热度,小气的家伙们,为什么在这里就不允许可乐无限续杯?!
  青年嚼了一口吸管,气鼓鼓的想,还有,什么时候可乐能变成无糖可乐?!
  他吸了一口可乐,准备厚着脸皮去当地人家里要点饮用水喝。
  他相信老百姓是不会拒绝阳光热情的他的,罗马人感激他们还来不及呢!
  直到他走得满头大汗,却发现这些建筑物里面都空无一人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于是阿尔弗雷德决定,再路过两座房屋没有人的话,直接进去喝口水吧。
  一座,没人。
  第二座,没人,只有花园里面的鲜花在怒放着,生机勃勃的场景和整条大街上的萧条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就这个吧。
  阿尔弗雷德走到第叁座,刚准备推开大门就无意间看到,花园里站着一个女人。
  黑头发的女人。身材娇小。
  “嘿?”
  他敲敲脑袋,确信这个身影不是脑子里面产生的幻想。
  “宝贝!”青年拔腿就跑,“你的hero来了!我来拯救你啦!”
  “Surprise!”
  “宝宝——?”
  只跑了几步的功夫,阿尔弗雷德就用相当于瞬移的速度瞬过来了。一脸兴奋,呦吼着冲过来的人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她面前。
  女人还是无动于衷,低着头。
  “宝宝?”青年试探性的去拿大手捧她的脸,用大拇指去摩挲饱满的脸颊,其他四指的指腹轻轻的按着小姑娘的两个太阳穴。
  这是他对她的惯用动作。带有怜惜和关怀的意味。
  “怎么啦宝宝,站在这里不怕被晒吗?”
  阿桃偏偏头。
  装没看见。
  阿尔弗雷德有些慌张,这和他预想的根本不符!
  不应该是哭啼啼的投入他的怀抱吗?
  起码做出点反应,也比无视他强的多。
  难道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生气了?
  他把可乐在那里晃晃,可乐被喝的所剩无几,所以发出来的声响非常小,就像一块石头被扔进了池塘里面,沉默着被水源吞噬。
  没有眼睛转动。阿尔弗雷德的情绪也被一口泥塘吞噬了。
  生理期不想和人说话?可是也不像,没有闻到血腥味。
  那就是单纯的不想和人说话。
  被炮火吓着了吗?还是失忆了?
  阿尔弗雷德在一个呼吸之间想出了许多的可能,并且转变了对策。
  青年把手放下来,开始摸她的头。
  “呜呜宝宝!”
  “你不认识我了吗?呜呜呜呜呜……”
  阿桃冷漠极了,向后避开了他的手。
  他哇哇叫:“我还给你带了甜甜圈呜呜呜呜呜呜——”
  “趁厨师长不在意的时候拿的,他好凶哦,
  你快吃呜呜。”
  “我给你挡他!”阿尔弗雷德紧张兮兮的左看右看,用他的影子遮住了她。
  “宝宝怎么不吃啊啊啊啊啊?!”
  想投放到嘴里的食物因为紧闭牙关而投送失败。
  男人就在那里抓耳挠腮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哄了。
  平常一般都是拿吃的出来就哄好了。
  呆毛一竖,阿尔弗雷德拍出来几张美钞:“钱钱?”
  他直接掏出了最大面值的纸币,总统那张严肃的脸看向她。
  还是多重的。
  小姑娘哼了一声。
  阿尔弗雷德见她不要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连钱都不要?!
  青年就把他背后的军用背包卸下来,开始掏各种各样的东西。
  “口香糖?”
  他掏一件问一下。
  “巧克力?”被锡纸包裹的巧克力甩的啪啪作响。
  “咖啡粉?”
  “杂志?”
  “小刀?我等一下削苹果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