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镇北王府,寒风拍打着雕花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柳林独自坐在书房,案头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十二道金黑光翼在身后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伸手摩挲着案上的虎符,冰凉的触感让思绪回到了初穿越时的场景——那时的他不过是夜巡司里一个谨小慎微的捕快,在权贵的夹缝中求生存。
真是恍如隔世啊。他自嘲地笑了笑,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记忆里那个战战兢兢的年轻人,早已被这残酷的世道磨得面目全非。如今的他身披王袍,手握重兵,举手投足间皆是王霸之气,可这份蜕变,又何尝不是用无数鲜血与算计换来的?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惊得他回过神来。柳林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北疆苍茫的雪原,寒风卷起雪花打在脸上,却丝毫无法冷却他内心的炽热。人吃人的世道......他低声呢喃,若不站在顶端,就只能成为别人脚下的垫脚石。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朝廷的忌惮,各方势力的窥视,都像一把把悬在头顶的利刃。这次推出柳修罗,看似是培养继承人,实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棋局。既然你们想看我立嗣,那我便演一出好戏给你们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魔气顺着指尖漫出,在窗棂上凝结成诡异的符文。
这些日子,他对柳修罗的器重可谓人尽皆知。授予侍卫统领之位,赐予象征身份的玉佩,甚至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对义子的赞赏。他要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个身怀神魔血脉的少年,就是未来的镇北王。只有这样,才能引出朝廷和各方势力的真实态度,看清他们藏在暗处的獠牙。
柳修罗......你就好好做本王手中的棋子吧。柳林转身回到案前,提笔在密报上写下几行字,等这场戏落幕,本王自会告诉你,何为真正的权力。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将他的身影映得狰狞可怖,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
夜风裹挟着北疆的霜雪拍打着窗棂,柳林独坐书房深处,案头沙漏里的鎏金砂砾正簌簌坠落,每一粒都像是流逝的岁月。他望着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十二道金黑光翼偶尔颤动,搅碎满地烛影,恍惚间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是初穿越时空手空拳的凡人,还是如今翻手为云的镇北王?
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他的指尖无意识划过掌心的纹路,那里不知何时已爬满细密的魔气脉络。记忆突然翻涌,初到这个世界时,他会为街头孩童的啼哭驻足,会因同僚的背叛愤怒难平。而如今,朝堂的明枪暗箭、势力间的尔虞我诈,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既定步骤,连情绪都成了可操控的筹码。
案头铜镜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时的他实力低微,在夜巡司的油灯下抄写卷宗,眼神清亮得能照见人心。而镜面转瞬扭曲,化作此刻金瞳微眯、周身萦绕着森冷魔气的模样。柳林猛地抬手击碎铜镜,碎片飞溅间,有一片恰好映出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抹笑意空洞得可怕,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寿命绵长又如何?他望着掌心缓缓愈合的伤口,魔气如活物般缠绕着新生的皮肉,待过了万年,恐怕连感情二字都会沦为可笑的桎梏。想到此处,心口竟泛起一丝久违的钝痛,像是沉睡多年的神经突然被唤醒。
窗外传来玄甲军巡逻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节奏却让他莫名烦躁。柳林抓起案上记载天赋能力的古籍,扉页上寿元无尽,岁月蚀心八个朱砂字刺得他眯起眼。那些逐渐增长的寿命数值,此刻仿佛成了倒计时的诅咒——当时间变得无穷无尽,连至亲至爱都会化作历史长河中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