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他们运粮草来,那时街上死气沉沉,没什么人走动,官府禁令一放,烟火气是有了,只是街边又多出了许多流民。
“等等。”宋云禾忽然道:“去一趟州府衙门。”
宋云禾换回了女装,知府段同泰险些没认出人来,把人请进衙门里。
“夫人有所不知,不是衙门不接济,实在是能力有限。”段同泰道:“衙门每日都有分发馒头和米粥,可从北雁和鹿门逃来的难民实在太多,先前就分了粮给军中,眼下余粮也要撑不下去了。”
“那住的地方呢?”宋云禾问。
段同泰原本不想和她一介女流说这些,但奈何人家背后是林玠,还有个柳氏,他多少要给人几分面子,否则也不会把人请进来。
“先前都挤在安置处,安置处有人接连病了,都怕染上病,不敢在安置处待,所以街上流民才那么多。”
宋云禾一惊,“是时疫?”
一听这个词,段同泰背都直了,“不会不会,只是风寒低热,已经让大夫看过了。”
如今药材匮乏,要是染上病,那才真的是死路一条,出去流落街头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从衙门离开,途中又看到街边不少流民。
眼下天已经越来越冷了,有的流民穿着单薄的衣裳蜷缩在背风的地方,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
巨大的灾难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显得那样微不足道,她能做的好像并不多。
……
数日后,顾临得了空,从大营赶到宁州,天黑出发,一夜疾行,到的时候天刚亮没多久。
守城的士兵认出他,给开了城门,他又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门前是宽巷,巷子里蹲了不少流民,见他一身戎装,流民不敢靠近,都缩在角落里静静看着。
顾临叩了门,过了好一会儿里边才来人开门,开门的是覃平,赶紧把顾临请进去,又让人进去通报。
不仅仅是外头巷子,宅子进去里面也有人,进门左侧的倒座里住满了人。
“这是怎么回事?”顾临沉声问。
覃平牵了马让人拴马房去,带着顾临往里走,边解释,“姑娘那日去拜访了曹夫人,曹夫人收养了几个流民孩子。回来后姑娘便陆陆续续收了些人进来。”
顾临眉头紧锁,目光扫过那些人,他气势够足,身上又带着兵戈气,流民目光触上他无不闪避。
宋云禾已接到消息出来接他,顾临已经看见了她,示意她站那别动,几步走过去,牵了她的手,把她往里边带。
垂花门过去就是内院,这里头倒是安静,没让流民进来。
顾临上下打量她,看她好像多少长了点肉,心里舒服一些,只是眉头仍没松开。
“收了多少人进来?”
宋云禾说:“到昨日一共五十七了。”
顾临眉头拧得更紧,“太多了,不安全。”
“不收了,”宋云禾忙说:“倒座房和后照房都住满了,内院和正房没让人住进来。”
两人进了正房,宋云禾转身去给他倒茶,忽地被他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https://www.vxqianqian.cc/4545/4545035/30410881.html)
www.vxqianqian.cc。m.vxqianqi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