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只要陆某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顾临朝着灵堂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过几日我兴许会遇到点麻烦,届时劳烦大人看顾着些。”
此事不必瞒着陆忱,兴许之后还会经由他手。
需要看顾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若非只为要紧之事,陆忱猜想顾临也不会开这个口。
陆忱一同看去,能看见宋云禾侧身站在灵堂里,素衣雪白,如一枝寒枝幽冷的白梅,孤然静立,看上去实在寂寥了些。
他道:“我的心思至今未绝,你并非不知晓,你让我看顾于我而言是机遇,你就不怕我趁虚而入?”
他是个敞亮人,行事磊落,光明正大,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暗藏的心思,顾临此刻也高看他一分。
他没有回答,只因自己也不知真到了那样的情况该如何作答,他孑然一身,到了这样的时刻,竟没有可堪交托的人,但她的安危,永远都凌驾于自己的私欲之上。
宋云禾已经带韩萦萦上完香出来,“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顾临即刻道:“我托大人带萦姐一道下山。”
陆忱也点了点头。
宋云禾不疑有它,对韩萦萦道:“我在山上替父守孝一月,萦姐若是不急着离开临安,回头我们山下见。”
韩萦萦神思微动,淡淡笑了笑道:“好。”
张懋修最终与宋陶章合葬,一个碑上刻了两个人的名字。
宋云禾又把张懋修的日录烧给了宋陶章,想着他应该是想要看的,看看他们分别那七年多,褪下伪装的张懋修,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宋云禾没有哭,因为对于张懋修来说,这已经是他此生最大的圆满。
顾临陪着她下山,秋风寂寥,木叶纷然而下,宋云禾道:“再过几个月,后山的朱砂梅就要开了。”
顾临“嗯”了一声,“今年还酿梅花酿吗?”
“要酿的。”宋云禾说:“多酿几坛,还得找人捎去九江,不对。”
她还没说完立刻改口,对顾临说:“好好最后一封信说入秋他们就要出发去定安。”
“江洵直要参加明年春闱?”
“恩。”宋云禾颔首道:“他们提前出发,省得冬天赶路,江洵直也可以在京中好好温书。”
这几日上山下山的人多,山道上有块石板路被踩翻在一旁,露出杂草繁杂的根系。
顾临牵着宋云禾停步,“等等。”
他弯腰把石板搬回原位安好,又在上面踩实,道:“踩上来试试。”
宋云禾失笑,“这有什么好试的?”
见顾临表情认真,她还是照着他的话踩上石板,顺便轻轻蹦了两下,“看,很结实。”
顾临看着她笑了笑,她站高一阶,正好和他平视,他往前倾了倾,唇印在她额上,说:“尚在丧期,这样算不算唐突?”
他说话间的呼吸扫过她面颊,让她睫毛一颤一颤的。
“算。”
顾临正要撤开,宋云禾却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但是我两个爹爹都不会介意。”
顾临还是退开,垂眸看了看那块松动过的石板,叮嘱道:“以后上山下山要格外小心,特别是大雨之后,石板容易松动,踩上去容易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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