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明白。”韩萦萦泪流满面道:“从前明白父亲的难处,所以我日日吃斋念佛,不是为林玠祈平安,而是为父亲洗罪孽。那您如今的难处是什么?是什么让您到了现在还想算计他?”
韩正清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韩萦萦苦笑,“都以为您刚正不阿,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萦萦!”
韩萦萦仰起头,擦干脸上的泪痕,“我犯上忤逆父亲,是为不孝女,死后自当入大焦热地狱,这是女儿的因果,我受着便是,但父亲一直在逃脱您的因果。”
她转身要走,韩正清一震,大喊道:“拦住她!”
……
初秋的清晨薄雾绵绵,府上下人正在洒扫。
陆忱看着腿上的挂件,板着脸道:“松手。”
陆柏玉下意识松了些,反应过来又连忙抱住,仰头看着陆忱说:“爹爹,我也想去看云姐姐。”
陆忱蹲下身,耐心道:“你张爷爷过世了,云姐姐没有时间陪你,我和你小叔是去吊唁的。”
“那我也去吊唁。”
“带上吧。”陆盛宁道:“我们在山上的时候张先生还教柏玉识过字,柏玉是该去给他老人家磕个头。”
陆忱迟疑了一下,妥协道:“那到了山上不去闹你云姐姐。”
陆柏玉连连点头,陆忱命丫鬟带陆柏玉去换一身衣裳后出发,走近大门,便见门房正和门前一姑娘说着话。
那姑娘朝着门内看来,立刻就要往前冲,被门房伸手拦住,“欸欸欸,姑娘,不能进,不能进呐。”
“我找人。”韩萦萦急道:“我找你们家大人有事,有急事!”
“何事?”陆忱问。
韩萦萦上下打量他一番,问:“敢问您可是陆忱陆大人?”
陆忱颔首,“正是。”
韩萦萦立刻道:“我要找顾临和云禾有急事,能不能劳烦大人带我去。”
陆忱注意到她的口音,云禾是定安人,此女子也是定安口音,“你如何会想到来找我?”
“是云府门房告诉我的。”韩萦萦道:“他说大人与云禾是朋友,我想大人应该知道该去何处找他们。”
陆忱想了想,道:“我正要上山吊唁,你随我一起吧。”
“吊唁。”韩萦萦立刻问:“谁的葬礼?”
“云禾的父亲。”
上一次云禾没有发讣闻,此次却是专程让人来通知了的,没有称世伯,而是父亲,陆忱猜想她刻意邀请了朋友,也是为了正一个“父亲”之名。
韩萦萦呆住,陆忱示意她上车,他这才注意到她行走时一只脚跛得有些明显,又不好开口问,若是不良于行,问了便是在戳人痛处,只在上车的时候伸手扶了对方一把。
马车前行,四个人显得略微逼仄,韩萦萦坐在靠门的角落里,满脸愁容,偶尔颠簸时会皱一皱眉。
陆柏玉忽然拽了拽陆忱的袖子,仰头道:“爹爹,她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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