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吧。”宋云禾说。

等丫鬟都出了门，她走过去净手，后背忽然一热，两只手浸入盆中，覆在她手背上。

顾临从背后拥抱着她，低下头压在她肩上，低声道：“不要你为我放弃尊严，我说过以后都由我来主动。”

那封信他都看完了，虽然是个乌龙，但他能体会到她字里行间的不舍与纠结。

他从后面蹭着她的脸颊，“两个月。”

短短三字，只有他们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有两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

他埋在她肩上心想，幸好，幸好她还愿意要他，他其实并不如自己说的那般洒脱，并非她不愿嫁他就不逼她，其实他脑中曾闪过疯狂的念头。

她要是不愿意，他就把她关起来，圈在自己身边，他此生拥有的太少太少了，一旦抓住就不愿放手，但终究还是理智取胜。

……

次日中午府中设宴，并非正式宴请，更像是家宴。

饭后房中只剩宋云禾和韩萦萦两人。

宋云禾道：“韩小姐将顾临支走，应当是有话要对我说。”

面对韩萦萦时，她心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怕她开口说请你照顾好他，又怕她说出请她退让的话。

韩萦萦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道：“我不想对你说假话，因为兴许这辈子我们就只有这一次交谈的机会了，不怕你笑话，我其实，喜欢他喜欢了整整十三年。”

宋云禾心里微微一沉，“那……”

韩萦萦抬手打断她，“我想先把话说完，但是我知道我跟他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他这半生，大半的痛苦都是因我爹而起，或许没有发生那些事，我们还能得过且过，勉强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寻常夫妻。”

她侧头看着宋云禾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凄凉，“我从前以为这样便很好了，直到我看到他看你时的眼神。”

韩萦萦并没有细说她看到的眼神是什么样，不知想到什么，她笑了笑，“他说那是我喜欢的姑娘时，眼睛在发光，云禾。”

宋云禾转过头去，“韩小姐。”

韩萦萦摇了摇头，“你若不嫌弃，叫我萦萦或是萦姐吧，云禾，我感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

“我不知道那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不愿意说，但我猜想不会好过，谢谢你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我自认对十六岁之前的林……顾临还算了解，能让他接纳一个人，你应该做了很多，很不容易。”

宋云禾想到了之前，她这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其实好多次都生过退却之意，这是第一次有人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她，竟然会是韩萦萦。

“两个都不容易的人在一块儿，就会分外珍惜对方，”韩萦萦说：“所以他有你陪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他一定会好好待你，也请你，好好待他。”

宋云禾颔首，“令尊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你和我爹见过？”

宋云禾点头，并未细说找她是因为何事。

韩萦萦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轻轻笑了一声，“他的话，就连我这个做女儿的也分不出真假，所以你只当没听过便罢了。”

“当年……”宋云禾迟疑片刻，忍不住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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