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晋便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长叹一口气:“你对陆倾城总还有情谊,朕又怎么会不知道?可她犯的是谋逆的罪名,想要留她一条性命,也不单单是朕网开一面就可办到的。除非你有些非人的本事,能够堵住悠悠之口。”
赵濯江实在弄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眼下看来,他倒好像还要帮着自己把陆倾城救出来了。可最最应该想要陆倾城死的人,不正是她么?陆倾城不只是一次想要他的性命,从马登坡到大都,从宫内到宫外,陆倾城害了他不只是一次。他为什么还要反过来给陆倾城逃命的机会?
从赵濯江的眼中读到疑惑和难以置信,独孤晋微微的一笑:“你会怀疑这是再应当不过。可是有一件事情你不要忘了,假如你能够带着她远走高飞,那朕不但少了一个敌人,可能还会多一个朋友。”
赵濯江蹙着眉头,等着独孤晋接下去说的话。
果然独孤晋道:“她和白袍都是不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然而他们两个却联手几次。可见陆倾城手中要么有着白袍的把柄,要么是有能够制衡白袍的方法。只要你能够得到这其中之一,朕许是会考量放她一命。”
赵濯江的胸口在“砰砰砰”响着,那是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他不是不敢相信独孤晋,他是根本就不相信独孤晋。眼前这个人,他的潜意识里在告诉他,这个人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独孤修不是同一个人了。也许独孤修在某一个时段是非常固执,固执到更显得有几分凶残的,可那也不过是某个短暂的,特定的时间和空间。寻常来说,独孤修总还是愿意给人留三分余地。虽然,虽然自从独孤修进驻了独孤晋的身体之后,这种愿意善意留下三分余地的心性,在赵濯江看来,似乎是在慢慢,慢慢的,以不可见的方式消失着。
“此一役,假如没有白袍的帮助,陛下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进入皇宫,将皇后拿下。眼下反过来对付国师,微臣只是担心,陛下会遭人非议。”
“笑话!朕堂堂一国之君,还会担心有人为了一个妖道而来上疏弹劾朕?”独孤晋冷哼了一声,“若不是没有法子处置他,朕又怎么会留他到现在!”
“你难道不知道,小蛮会中寒毒,正是因为这厮的缘故。他嫉恨小蛮的法力,一心想要置小蛮于死地。若不是朕一力阻拦,眼下卫小蛮早就成了他刀下亡魂!你还能在这里轻描淡写的跟朕说什么会遭人非议不非议的屁话!”
他背转身来,望着窗外道:“今夜真是好月色。假如小蛮能够不必再担忧譬如白袍此等人的陷害,她该轻松得多,亦能与朕一起坐在屋顶看月亮。”
赵濯江不禁朝着独孤晋望过去:“卫姑娘不是锦衣玉食能够捆缚得住的人。她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万千世界,她的心所包容的,也是这世上的万物。陛下,假如真的能够制服白袍,彼时,陛下可否放了卫姑娘离去?要是陛下能够答应微臣这个请求,微臣愿意冒险一试!”
独孤晋蓦的回身,两只眼睛像是月亮边上那唯一的星子,异常的耀眼,直直落在赵濯江的身上:“你胆敢跟朕提那样的要求?”
“怎么,你还想要携着陆倾城和卫小蛮一道,去享那齐人之福?”
“陛下!”赵濯江未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禁微微拔高了声音低喊了一声,“陛下何出此言!微臣与那卫姑娘向只是君子之交,卫姑娘的为人如何,陛下难道不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如此这般说话,侮辱了微臣也就罢了,可侮辱了卫姑娘,陛下哪里忍心那!卫姑娘她.......”
赵濯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垂下眼气,像是被什么打败一般,大伤元气的,以至于没有办法再昂首说出一句气势山洪的话来。只缓慢的,低低的说道:“她回来,只不过为陛下一人那!”
独孤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和缓下来,他沉着眉眼,把手往身后一甩:“朕言尽于此,如何选择全在你一人,至于你方才的话,朕只当从未听到过。你且回去好好考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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