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视(1 / 2)

慢性沉迷 殊娓 2206 字 4个月前

珍视

其实没跟着周酩远来南非之前,  舒鹞想象中的南非很贫瘠,是那种无尽的荒漠和巨型植物的形象。

来了之后才发现,  开普敦发展得很不错,  景色也美得要命。

只不过周酩远这边的实验所,把钱都搭在了项目上,住处真的很一般,  和帝都市东槿那栋大别墅比,  确实天壤之别。

舒鹞他们住的是研究中心的员工宿舍,有点像那种国内的小旅店。

一人一间屋子。

睡人的床再加上空地和浴室,  统共也不到15平米的空间。

每个屋子都是单人床,  周酩远住在舒鹞隔壁。

房子虽然老旧,  他那间屋子舒鹞也去过,  整齐得不像是人住的,  被子都折得方方正正。

周酩远细心地给舒鹞盖了张毯子,  才把人抱着从手术室出来,一路走到舒鹞住的那间卧室门口,推开门,  舒鹞感觉他的眉梢抽动了一瞬。

她住的这间,  床柜格局、甚至床单被罩的花色都是和隔壁一样的,  深灰浅灰交织的条纹,  被舒鹞吐槽过像是监狱牢房。

不过她住了几天,  现在窗台上摆着一排用泥巴捏的小人,舒鹞的技术不怎么样,  更像是一排张牙舞爪的小怪兽。

里斯都说了,  幸好女娲娘娘不是她这种技术。

窗户上摆着个草编的风铃,  是当地的小朋友送给舒鹞的。

鞋子横七竖八堆了几双在地上,不大的桌子上是两个巴掌大的包包,  还有一堆不知道哪摘回来的叶子,有的已经干枯成驼色。

床上的被子没叠,鼓囊囊的一小团,枕头旁边一堆乱糟糟的充电器和耳机线。

周酩远艰难地迈过鞋子们,把舒鹞轻轻放在床上,把她的手机从裤兜里摸出来:“睡一会儿,午饭前还要去输液。”

舒鹞躺在床上,扯了扯领口:“酩远哥哥不看了吗?

刚才不是说回来看吗?”

周酩远没说话,直接迈了步子往外走。

背影还是那个高冷的背影,只不过出门时撞了门框一下,暴露了他的慌乱,耳根有一瞬间的泛红,看着有些可疑。

舒鹞猖狂地大笑出声,怎么停都停不下来,拍着隔壁的墙,一直笑。

结果乐极生悲,才早晨8点多,舒鹞气息虚弱地给周酩远打电话:“我想念里斯教授了。”

“好好说话。”

“周酩远,我胃疼。”

南非这种简陋的房子,又不会很隔音,舒鹞笑得多起劲周酩远是听到了的,只是没想到这傻姑娘能把自己笑到医务室去。

周酩远冷着脸把人抱回研究中心,里斯打了个呵欠,有些不解:“怎么搞的?

你们俩不会是做什么运动了吧?”

里斯教授扭头去看周酩远,一脸不可思议和斥责:“她才刚下手术台,我说小周总,你能不能,克制点?

!”

舒鹞摸着鼻尖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自己笑的。”

本来里斯教授还说,舒鹞稍微休息几天,也可以尝试着吃一些正常的饭菜,多咀嚼别让胃部出现排斥就行了。

托这场笑的福,什么也不被允许吃了。

手术后的第5天,舒鹞端着一碗燕窝,可怜巴巴地蜷在卧室床上。

卧室的单人床靠着窗边,她看见周酩远从窗子旁走过,愤怒地拍了拍玻璃:“周酩远!”

周酩远正举着手机和白栩通话,听见玻璃被拍响的声音,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把手机换到耳侧的另外一边,看向舒鹞。

她穿的是他的衬衫。

里斯教授嘱咐说手术后这几天要穿得宽松些,女孩子总是爱美的,带来一堆小裙子,还都是能体现腰身的那种,最后只好借了周酩远几件衬衫。

高定衬衫,面料上好,穿在周酩远身上是冷清禁欲,穿在舒鹞身上,像是唱戏服,袖子被她甩来甩去。

这姑娘脸上堆着忿忿,把玻璃窗拍得“啪啪”响。

廊外正下着一场大雨,从早晨下到下午,气温骤降。

舒鹞的卧室里开着电暖器,玻璃窗被烘烤得凝结着水雾,她的巴掌拍上去,印出一个又一个清透的手印。

舒鹞大概也有些热,脸颊发红,不知道是电暖器温度太高,还是刚喝了半碗热腾腾的燕窝给热着了。

看见周酩远回眸,舒鹞开始抱怨:“不是说手术好了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么!骗子!你和里斯都是骗子!大骗子!”

舒鹞上午刚看了个电影,里面的人吃得可香了,她纠结着眉心:“我想吃方便面,想吃麻辣烫,想吃路边摊,想吃小脏串,想吃苍蝇馆子!”

她端着剩下的半份燕窝,语气忿然。

其实燕窝隔水炖得刚刚好,又放了南非大鲍鱼丁和小人参,味道清甜,也够滋补够奢侈。

但舒鹞这个吃了十多年燕窝的姑娘,她的嫌弃是实实在在的,看得周酩远想笑。

电话里的白栩大概是听到些,笑着问:“跟楚聿借的厨子还没到?

我可听见舒鹞抓狂的声音了。”

周酩远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司机去机场接了,估计再有半个小时,人就能到。”

舒鹞屋里是放着音乐的,Healer的新歌,听不清周酩远嘴巴一开一合的再说些什么,只能看见他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这么苦,他还在笑!

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都是假的,她现在只想踢爆周酩远的鸟。

外面下雨舒鹞不允许出去,又吃不到好吃的,悲伤地扒着窗:“我这和蹲监狱有什么区别。”

下一秒,窗子被周酩远从外面拉开,窗外的空气微凉,夹杂着细雨的潮湿和泥土的腥气。

没料到窗户能从外面打开,舒鹞愣了愣,惊诧道:“周酩远!你们南非人怎么这样设计窗子?

这多不安全!”

周酩远挂断电话,胳膊往窗框上一撑,和舒鹞面对面:“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哇哦,酩远哥哥终于想起带我出狱了。”

舒鹞没觉得多高兴,撅起嘴,还翻了个小白眼。

周酩远顺势在她撅起的唇上亲了一下,被舒鹞眼疾手快地捏住脸皮。

廊前石板凹槽里漫着细雨,石板上零落了叶片和花瓣,檐角聚水砸下来,捡起一片片夹着泥土的小水花。

长廊里传来舒鹞欢快的声音:“哈!抓住一只大色狼。”

被扯起脸皮的周酩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