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城隍道上大雨倾(2 / 2)

千殇图 钟离儿 2720 字 2个月前

“将军,是绊马索!大家小心!”

呼叫声穿透了稀里哗啦的大雨穿到所有人的耳朵里,烈羽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只见队伍一瞬间就混乱无比,高大的骏马都被陆陆续续的绊道,树林中接二连三的都是黑衣软甲的士卒。

“烈羽公子!快保护烈羽公子!”

付雄手执长矛大呼道,他魁梧的身躯在队伍中格外扎眼,烈羽擦擦被雨水刺痛的眼眸,见暗红的鲜血在闪电的光亮下更为诡异。

“怎么回事…怎么会中了埋伏!”

烈羽从泥水中爬了起来,他惊慌失措的喃喃自语,此地距离城隍道还有些距离,为何会突然遭到了拦截,难道是他们的计划泄露了吗?

烈羽不敢想,如果封邑启知道他们的计划的话,为何不先下手为强,何必眼睁睁看着火烧眉毛而步步为营?

“难道他发现我了吗……”

烈羽这样一寻思,心里都是凉意,他被封羽锦收留在西赋宫偏殿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难道是环月或者是商牟走漏了风声?烈羽却摇摇头,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接触不到封邑启。

“烈羽公子!快上马车!”

烈羽猛然被人拉了一把,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呆呆的看了一眼倒下去的士卒,大腿忽然有些发软,那睁大的极度憎恨的双眼直挺挺的盯着他,手里的刀反射出银亮的光芒。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腥甜的血的味道去一直充斥在他的鼻尖,他忍无可忍的撩开帘子一角,目光却被躲在一颗沙梨树后的黑色身影吸引了,看起来他是指挥士卒的统帅,烈羽又看见了他腰间的黄色令牌,果然是宫里来的。

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出现纰漏,莫非队伍里隐藏着奸细?

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可能,这些士兵都是从边疆调回来的,付雄和陈齐谨慎小心,警惕敏锐不可能发现不了……

难道封邑启真的看穿了他们的野心?

烈羽百思不得其解,他烦躁的脱下湿淋淋的衣裳靠在车内的软垫子上闭眸努力的镇定下来,可是无论如何耳边都是刀剑相接的声音,混合着噼里啪啦的大雨以及士兵们撕裂的怒吼。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再次悄然撩开了帘子,目光在外面扫了一圈,他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微笑。

原来只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罢了,他觉得不可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对方不过千余兵力罢了,居然妄想螳臂当车,简直做梦。

“付雄将军,陈齐将军,马上就到五更了,如果我们无法按时入宫的话,西琼将军那边难免不好安排。他们不过是想拖住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快速的甩掉他们!”

烈羽下了马车,避开了刀光剑影来到了正在大开杀戒的付雄身边,他的手里拿了一把弓箭,随后递给了陈齐。

“我明白了!烈羽公子快些回去!”

陈齐接了弓箭而后会意等头,烈羽又和他耳语了几句才赶紧走开了。

“大人,我们的意图会不会被发现了?”

“不管有没有被发现,我们都不可能战胜一万大军,把诸葛弩拿过来。”

赵儒尹平静道,他已经盯上了烈羽,要打算出手了。

都说擒贼先擒王,挑起帘子隔岸观火的烈羽显然是这条毒蛇的蛇头。

诸葛弩瞄准了烈羽,赵儒尹的目光凌厉无比,昔年征战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时大气不敢出只身入敌营的英武。

付雄和张齐他非常熟悉,那是西琼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张齐十五岁充军,十七岁就锋芒毕露成了三品中领军,二十三岁被封车骑将军;

至于付雄则更为出类拔萃,他的身上似乎有些西琼的影子,放浪不羁,豁达乐观,不到二十二岁就是骠骑将军,两人一同听命西琼,镇守辛南边境已长达七年之久。

可是想不到的是,两人如今却成为了辛南不可不除的祸害,而西琼这个罪魁祸首却稳居幕后,安然无恙,这直教人咬牙切齿。

“嗖——”的一声,赵儒尹亲眼看见弩箭朝着烈羽射去,可是突然扑通一声响,却是他身旁的侍卫倒了下去,胸口直挺挺的插了一支羽箭,等赵儒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透过斑驳的树荫的遮掩,赵儒尹分明见烈羽朝他得意洋洋的笑了笑,随后放下了帘子。

那一张英俊温润的面庞染了一丝挑衅,又夹杂了几番讽刺,如刺一样扎在了赵儒尹的胸口。

还不等他再次动手,付雄突然往这边望来,他赶紧吹了一声口哨示意撤离,士卒仅仅只余下了三百多人,那小道上都是尸体横陈,血已经在雨里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快走!从小道回宫!”

赵儒尹大喊着挥手示意,士卒们迅速的逃进了树林中,他们的身后是一条鲜红色的大路,大雨一落下来都是刺鼻的味道。

“穷寇莫追!我们赶紧进宫!”

烈羽凝眉严肃道,此刻快到五更了,必须赶回去告诉西琼他们的计划可能被封邑启知晓了,而且这次之后可能还要改动一下对策。

封邑启狡猾奸诈,生性多疑,烈羽有些担忧此行的安危,他死了不要紧,重要的是封家的债封邑启不能不还。

那一日封家全族行刑他远在蒙古,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当时的凄惨状况,可是和今日想必是相差无几的——悲痛欲绝的嘶吼,潸然泪下的咆哮,以及一眼望过去都是炙热艳丽的血。

都说世人欢乐皆不同,一眼千年,天上人间;可叹是凄然酸苦都一样,身首异处,家破人亡。

烈羽埋头在膝盖上,眉宇皱成了一团。

他的胃疾又犯了。

雨又大了一些,外面队伍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隐隐约约的有光,似乎是闪电划破了长空在车帘上亮了亮。

天上一片昏黑,只余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伴着风声大作;地上血色淡漠,只余白雾茫茫,马蹄飞踏又混将士脚踩泥泞响。

岚裳是被大雨吵醒的,她推了推身旁睡得正香的樗北炎皱眉道:“北炎,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樗北炎动了动,随后就缓缓醒了,他看岚裳脸色发青的撑在床边死死的捂住肚子瞌睡一下就没了,他赶紧下床去关了窗子,然后给她披了件外套:“岚裳,怎么了?现在好点了吗?”

“北炎,我想应该是下雨受了点凉气……”

岚裳大气都不敢出,咬牙艰难的回答道。

“好,你先躺一会,我下去端壶热水上来。”

“没事,再说这都什么时辰了,人家都还没开店呢。”

岚裳摇摇头,她现在感觉似乎好了一点。

“既然这样,你明日就别进宫去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非得吓死。”

樗北炎揽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经道。

“不行,端妃娘娘的信上说贵人请回来了,可是却没帮上忙,我想大小姐和二小姐处境艰难,如果我去求义父开口说不定会有些转机。”

昨日端妃来信,字里行间都是惭愧,她虽然心里惋惜,可是总该要好好答谢人家,再说皇甫蔷如今还在宫里,她心里还是不安。

只是岚裳不知道的是,宫里的情况早就不如她想象的简单了,从头到尾,由始至终都暗藏杀机,她一腔古道热肠,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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