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沁也没有拒绝,直接出了门口,其实他耿耿于怀的还有贸然闯入的无心。
白云观方圆几里都设有结界,她如何轻而易举就进来了呢?凭他和无心交手之时来看,无心的武功与他相差太大,甚至细枝末节在他之下,当然不排除她故意隐藏实力的可能。
不过无心隐藏实力的目的是什么呢?
莲沁思来想去也想不通,无心乃是星河数一数二的杀手,来白云观不可能是碰巧,如果她是有备而来的话,为何既未伤人性命,也未盗取宝器,方才两人过招,她也是适可而止,这让莲沁十分的费解。
脑海中突然有惊悚的念头一闪而过,他转身跑思音堂跑去。
推开思音堂的门,本来昏睡不醒的一念真人趴在床边,看面容苍白的模样似乎情况恶化了,此刻她的嘴角都是血迹,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变成了一朵鲜艳的小花——地上瘫坐着六神无主的妙琳,她的衣裳上都是暗红色的血,混合着洒掉了花茶油,映入眼帘的景象有些脏乱。
“师父!师父怎么了…妙琳你不是说花茶油可以救师父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越来越严重了?”
莲沁的脚步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是踩在棉花上一般,他跪坐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妙琳红了眼眶。
“花茶油里…有毒……”
妙琳抓住莲沁的袖子,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火辣辣的水珠顷刻间沾湿了整个面庞,她情绪激动又恐惧的指着洒掉的油壶:“莲沁,花茶油里有毒…有毒!”
莲沁偏头看着油壶,压抑着遍体的凉意捏了个诀,一股真气掠过,花茶油上显现出微弱的金色光华,他瞬间崩溃,目光呆滞又冰冷:“是无心…是星河——他们居然对师父暗下杀手,我早该想到了,无心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白云观…都怪我…都怪我太粗心大意没有看穿她的诡计……”
他懊恼着捏紧了拳头,热泪滴落在衣襟上,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看得妙琳一阵心疼,连忙握住他的手:“莲沁,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替主持驱散体内的毒气,继续拖延只会加速病情的恶化趋势。”
莲沁没有说话,瞬间爬了起来,他用袖子狠狠的擦去泪水,凝聚了真气在掌心,心里默念着咒语,然后慢慢按在一念真人的肩头,他在想如今白云观外强中干,两位真人都去了深海,师父也遭遇不测,如果他还萎靡不振的话白云观便真的要沦落到任人宰割地步了。
说不定星河正在暗中得意,一个无心出马便让白云观势如破竹,所以不管如何他一定不会让他们计谋得逞,为了道家的声誉和师父的循循教育,他必须百折不挠,坚持到最后一刻。
“咳…咳……”
然而一切都没有莲沁想的那么简单,注入一念真人体内的真气似乎毫无用处,她依旧是痛苦不堪,接二连三的吐着血,眼看着她的气息越发的虚弱,莲沁便只能收手。
“师父…师父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有事……”
莲沁无助的抱住一念真人的肩膀,眼眶红通通的酸涩无比,一念真人呼吸困难,秀眉皱成一团,就连身体的暖意也在渐渐消散。
“莲沁,这毒十分稀有,我从未见过,恐怕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解药……”
“好…我去星河…我去找无心——”
莲沁起身,眼里突然有了光亮。
“莲沁!你不要命了,星河之地,犹如地狱一般,你去了便回不来了……”
妙琳拦住他,嘴里都是咸涩的泪水,她用尽全力的用纤瘦的胳膊锢住莲沁,狠狠的摇头说道。
“我不去的话师父就死了!师父死了白云观也会变作星河的领地,你难道不明白吗…星河就是想要我们自投罗网,纵然我清楚这一点,可是我不能为了所谓的大局牺牲掉师父……”
“那你便为了一念一人置白云观和道家不顾吗!”
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传来,好似九天的冰水,又好似凝结的霜雪,字字都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寒意。
莲沁和妙琳愣住,一同朝门口看去。
那是一个衣裳一尘不染的白衣男子,鬓边落下两绺墨发,其余的束在背后,面容生得俊美邪魅,又冷若冰霜,一股冷冽薄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踏进门槛不带任何表情的看来。
莲沁和妙琳被他卓绝超凡的气场震瑟住,一时也忘记了开口,只见白衣男子身后还跟了两人,一人年纪稍长笑容满面却显得吊儿郎当,他右手把玩着青黑色的乌龟壳;另一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手执墨画折扇嘴角微扬。
“三位是?”
“你就是一念那丫头的关门弟子?生得还算俊俏。”
中年男子开口玩笑道,眼神却无比的深邃稳重,他赞赏的看着莲沁,似乎对他印象不错。
“是,请问三位是师父的朋友?”
三人来历不明,却也是一身正气,据莲沁所知,那么久以来还无人敢直呼师父的名号,就算是墨家的统领也以礼相待,所以他可以肯定,来人或许与师父关系较密切,不然的话估计就难对付了。
三人之中白衣的男子的气质和气场最为出众特别,应该是主导者,其他的两人性格各异,可是也不显得突兀出格,莲沁由此可以推测他们一定是同门师兄弟无差了。
“一念真人天纵奇才,冰雪聪明,却因为机关图而变得愚昧无知,止步不前,如今落得经脉全断,性命垂危也是她咎由自取。”
白衣男子冷冰冰的开口,言语中却掺杂了许多惋惜的味道,径直越过莲沁和妙琳来到床前,他悄无声息的皱眉:“伤得这么重。”
他的语气没有波澜,仿佛是平静的湖水,只剩下冬日里残留的冷意。
“你究竟是谁?师父她尽心竭力的保护机关图,难道就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话柄吗?”
莲沁上前护住一念真人,怒气冲冲的质问白衣男子,他直视着他的眼眸,却明显的底气不足,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莲沁,你先不要心急,少主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一念真人的。”
手执折扇的男子急忙把莲沁拉开了,心里道:想不到一念真人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居然胆敢顶撞少主,看得他一阵胆战心惊的。
“当真……”
“好了,你们两个小娃娃就先出去吧,免得场面血腥引起不适。”
中年男子二话不说把两人推了出去,又挤眉弄眼道,生怕白衣男子一个不高兴对两个懵懂无知的小家伙动手,那场面就可谓真正的血腥了。
“等等!我并不知晓你们的身份,也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否单纯,你们不能动我师父!”
莲沁扬手正要捏诀,白衣男子目光炯炯,盯着他淡漠道:“立刻消失。”
“你——”
“莲沁,我们不如先在外面等着吧,三位前辈气质超凡,正气凛然,又皆是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一定可以另辟蹊径,对症下药——不过敢问前辈,三位是来自何门何派?道家今日有劳三位雪中送炭,仗义相助!”
妙琳拉住莲沁,也怕他惹怒了白衣男子,又转而问面前的中年男人道。
“小丫头还算有点眼力,我叫杨时酒,那边的叫赵书义,至于里面那个…名叫霁寒,相当的不好惹脾气臭,你们再吵的话,估计他就撒手不管了——”
杨时酒小心翼翼道,无可奈何的指指屋内正在施法的霁寒,要不是自己软磨硬泡,霁寒才不会多管闲事,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拂袖而去,那一念真人就真的一命呜呼了,到时候道家还不得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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