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夕涯只有八百年修为,他跟不上蚩龙的脚步,也不能拖累蚩龙,天劫千年一次,错过了便要再等千年,时光漫漫,物事无光,寂寞之心终要枯竭。
“夕涯,我们什么时候去人间?”
“尽快吧。”
“你很喜欢人间吗?以前怎么没见你提过?”
“因为”他一时又说不上来合适的理由,“因为想要感受一番烟火之气,在北疆几百年,太冷太枯燥了。”
“原来是这样,待我将北疆都用结界保护好便启程,免得其他的小妖小怪来撒野。”
“好。”
一股酸涩,夕涯强迫自己勾勾嘴角。
其实都是借口,他不过是想与他有一段特别的回忆。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与他一起,看星云阳光,日落月升,百家灯辉,寒烟村寨,品一味人间烟火,留永远笑脸绚亮
若爱他,便和他执手相依,为他宽衣解带,为他美眸流转春色无边。
若爱他,便和他青丝交缠,为他炉边灶台,为他洗手煮汤昼夜温暖。
若爱他,便共他悲欢,与君长绝,以他一生命途平坦。
他会离开,在一年后的今天,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
三天后,殒杀三人到达了南蛮最富饶热闹的街市,街上的杂耍戏团遍地开花,个个身材壮实,却能在半空中的钢索上身轻如燕,步伐轻巧,逗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纷纷给出铜贝。
除此之外,街头巷尾都可见带着乌纱头巾的络腮胡子的吹一口清扬悠远笛子的舞蛇者,他们大多半眯着眼,瞄着弓着身子向观众展现舞姿的鲜艳毒蛇。
“殒杀哥哥,那些舞蛇的人都好厉害啊,地上的都是一等一的毒蛇。”
“殒杀,我感觉很奇怪,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们。”
无心警惕的观察四周,果然看见几个城民打扮的男子在暗处装作不经意的朝他们看来。
“小狸赶紧捂住了嘴巴,她朝周围看看,也是一样的情景,不少人正朝这边注视。
“随他们去吧。我们先去找师父。”
“嗯。”
南蛮以法师和术士闻名天下,一切的灵识和法术都可能被发现,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敢先行出击的原因。
“等等,殒杀哥哥有强大的灵力靠近”
小狸话毕,便见人群都一瞬间站到了街道两侧,毕恭毕敬的把左手放在右胸,半弯着腰,目光虔诚的齐声大呼:“恭迎天音国师。”
铃铛的声音清脆婉转,浓烈的花香随风吹来,令人沉迷陶醉,殒杀也望去,看见鲜艳的红帐飞起在空中,蓝色的流苏飘扬,带着琉璃珠链的轻响,那是一架精美奢华的梨木鸾轿,四角都挂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粉红色的璎珞垂在车前,由四个彪形大汉抬着缓步前行。
微风掀起红帐,在那一刻的间隙,一个带着素白轻纱的妖媚女郎的侧脸一闪而过,风一停,纱帐落下,鸾轿已经远去。
“殒杀,刚才的压力好强,那女子”
“天音国师”
殒杀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脑子很乱,都是鸾轿清脆的铃响,还有一股比男人还要强势的灵气。
据他了解,南蛮的国师一直由优秀超凡的男性巫师担当,侍奉在南蛮王左右,那她是怎么回事
殒杀没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只是有些感觉是无法忽视的,那个女人,特别的怪异
“殒杀哥哥?”
“我们走吧。”
“哦”
初到南蛮什么都不了解,却被人先行盯上,这绝对不是好事,殒杀也几乎乱了分寸,唯有小心行事,其他的,还有待师父提点。
无心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回头看那鸾轿,已隐没在人海中,只余红帐深深,依旧铃响悦耳,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魔力。
女郎伸出修长雪白的手指,中指的冰蓝色戒指十分好看,她将指头微微上翘,优美绝伦的角度,显得她柔若无骨的娇弱。
戒指掠过一抹透明的色彩,她面纱的红唇轻抿,性感的嘴角带着娇媚迷人的笑,向着纱帐外问:“就是他?”
“是的,天音国师,三人刚到达我南蛮。”
“只瞧了一眼便深得本国师之心,俊美阳刚,冰霜若雪,一身的冷气,是本国师喜欢的类型。”
她的脸上出现了心驰神往的红晕,睫毛扑闪着勾人的气息。
“可是,陛下的美男已经到了府上”
“正好趁此进宫推了。他是少见的上等货色,比那些庸脂俗粉不知道强过百倍千倍。”
女子再次强调,她回头,见殒杀的背影笔直英俊,她更是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刻把殒杀绑到面前。
“可是国师,他毕竟不是我南蛮的人陛下会不会”
“凉弥,你今日话很多。”
女郎美目一转,面无表情的直视着鸾轿外的侍女。
“国师恕罪!凉弥也是为国师着想”
侍女意识到了自己多嘴,连忙请罪。
“罢了,看在方才那美男的份上本国师就不计较了。”
她冷哼一声,靠着车厢闭上了美眸。
侍女一路不敢出声,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生怕又会不小心触怒了她。
宫门口,侍卫都向鸾轿行礼,人人战战兢兢,注视着她进入了宫城。
“听说陛下又送了一批男宠给国师啊,看来国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得宠……”
“可不是嘛!这都是这个月第二回了我看我们南蛮也是美男绝迹了”
等鸾轿走远没有踪迹,两个侍卫小声的议论着。
“国师本事通天,呼风唤雨,法术强大,换做是你也可以美人在怀,终日游离在温柔乡。”
“哎,你说一个女人啧啧啧”
侍卫的眼里全部都是敬佩和羡慕,要是他能爬到国师的位置算了,不过是白日做梦而已。
“国师,内宫到了。”
凉弥轻声道,大汉们放下鸾轿,立刻便有宫女上前,低头顺目的侯在鸾轿前。
徐徐睁开眼睛,她懒懒的捏了捏肩膀,酸软的感觉让她没有打算说话。
“国师?”
凉弥心惊胆战的问,害怕她反复无常的性子又毫无征兆的发作。
她不耐烦的一瞪,眼神冰凉,然后撩开了红帐,嫌弃道:“等等可会死?”
她不知道是对侍女说的,还是在挑战陛下的威严,若是他人,只怕早已被拿下当场就地正法,然而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对她恭恭敬敬,百依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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