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就要到黄昏,路灯已经提前亮起。
和桌上渐渐风干的颜料一样,温沁祎好像也抽丝风干了。
鼻子哝哝的,眼尾红红的。
周廷衍要带她出去和商仲安一起吃饭,她表示拒绝出门。
“你不想起来,那叫商仲安来小洋楼?你同意的话,再征得一下你小叔的意见。”
温沁祎弱弱说了句,“同意,我小叔只说不让周廷衍来,没说别人。”
……
商仲安来时,除了礼品,还带了满身风雪的凉。
发丝上几星亮闪闪的融雪,显得他脸色染了风霜一般的冷白。
门口,大家互道了新年好。
哪怕他再无意,也看得见温沁祎刚刚哭过。
眼尾红红粉粉。
面色也是哭过之后,荡漾的一层薄粉。
商仲安看了看周廷衍,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偏赶上俩人吵架。
温沁祎去了厨房切水果。
大厅沙发里,商仲安低声问周廷衍:
“你们吵架了?”
“没有。”周廷衍顿了顿,“我们很好,别问。”
商仲安:“……”是他肤浅,的确不该问。
周廷衍递了一盒细烟给商仲安。
商仲安和沈从珘都习惯抽精致细烟,只有周廷衍喜欢雪茄。
就在商仲安接烟时,周廷衍看见他衬衫袖口下露出一圈纱布。
于是停下手里燃木条的动作,问他:“你手腕伤了?”
商仲安无所谓地轻笑,“没事,跟家里吵了一架。”
周廷衍想得出大约因为什么。
商仲安婚前婚后变化很大,多了一种身有桎梏的凄苦感。
最近,商仲安好像身陷水深火热,除了喝药,就是受伤。
于商仲安,于舒芸,都不是好事。
周廷衍微微低头,耐着心用木条一点点燃着雪茄,好一会儿又开口:
“仲安,如果你有朝一日你想出国发展,我帮你安排,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