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再次把饼子递到程度的嘴边，"吃。"

程度眼眸被怒气填满，"你这个混账东西！呜……"

程运之趁他张嘴说话，飞快将饼子塞到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

而后他站起身，深深看了程度一眼，就转身朝着程家村的方向走去。

白欢喜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你爷爷奶奶也不在了，你回去后将再无人依靠，你确定真让我们杀了程度？"

程运之背影一滞，"我是程家村人，即便他们不在了，也还有村长在，总之，我会好好活着的。"

"你要不要，跟着我走？"李婷突然出声，"你喝了我的奶，怎么也算我的半个儿子，跟着我也是名正言顺。"

话说出口，李婷就后悔了。

她又心软了……

程运之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见他的任何情绪。

只听他说，“不了，我是程家村人，只要程家村愿意要我，我就不会去别处。”

程运之将心里那股子期待冲动压了下去，而后抬脚离开。

程度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四岁的儿子弃了自己。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竟眼眸含泪痛哭了起来。

“不该这样的啊！”

“我是秀才，我有大好的前途，我有心爱的妻子和儿子，我本该很幸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婷心口再次被程度的话给刺痛了。

原来她和女儿，在程度的心里什么都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发妻。

可是她又觉得讽刺。

如果真心喜欢，为何因为一时的冲动，就能对怀孕的她拳打脚踢？

“你们杀了我吧……”程度的声音低了好几个度，带着颓丧之气，显然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

白欢喜没有动手，只是看向李婷。

怎么样也是她孩子的爹，她们这些家人不能插手太过，还是要李婷自己做主。

李婷拿着匕首的手在颤抖，她抬着仿若千斤重的步子走到程度面前蹲下，而后竟在他眼前，将怀中月牙的襁褓掀开。

“程度，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你的女儿？”

“你看，她的眉毛像你，嘴巴也像你，是不是很可爱？”

程度掀了掀眼皮，目光终于落在了月牙的身上。

她长胖了许多，睡得很熟，小脸通红通红的，不知梦到了什么，还无意识地勾起了嘴角，可爱极了。

可是他却喜欢不起来。

于是程度挪开视线，没再继续看了。

李婷见此，捏着匕首的手狠狠攥紧，她强压内心的愤怒伤心。

“程度，你有没有什么话对我们母女说？”

程度无动于衷，仿若雕塑。

李婷终于忍无可忍，唇边溢出一声冷笑，“呵！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上路吧。”

话落，她手里的匕首就那么果决地刺进了程度的心口。

程度痛的脸上表情狰狞，嘴里喷出鲜血，“你……”

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李婷双眸没了神采，她望着程度的尸体呆愣了一会儿，才低声喃道:“程度，我便用你的命来祭奠我这一年的苦痛，这是你欠我和月牙的。”

她抱着月牙站起身，敛去眼底那最后一丝伤感，转身走到赵桂兰身边。

赵桂兰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小五，难受就哭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