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音怀孕一事没有藏住多久,很快便传遍了全府,传到了外头。
和檀音商量后,谢循索性正式对外宣布了此事,紧接着便是从皇宫中,来自皇帝太后以及皇后差人送来的赏赐,如流水般送进了观棠院。
檀音还未怀孕时在后院吃穿用度的规格便是极好的,但还未僭越超过侧室的规制限度,然而在怀孕后,吃穿用度隐隐朝着当家主母的级别靠近。
无人敢置喙,似乎所有人皆已默认这一事实。
或许过不了多久,侧夫人就会成为侯府的新女主人,即便栖华苑那位还好好地活着。
“呕......”膳食还未进口,光是闻到味道,檀音就忍不住一阵干呕。
银连急忙上前,“主子!”
看到檀音发白的脸色她满是心疼,端了蜂蜜水给她漱口。
尝到口中淡淡的甜味,檀音胃里的那阵翻涌才稍稍压住,缓了过来。
外头不论如何议论,檀音都无暇顾及,自她确认有孕后便开始了孕吐的毛病。
原来她吃得香睡得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每每用餐便是折磨般,吃什么便吐什么。
短短半个月她便瘦了一大圈,将谢循不在府内那段时日养出来的肉全都瘦没了,看得人心尖疼。
谢循进来便看到这一幕,顾不上其他,大步上前,“如何了?还是吃不下?”
檀音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精神恹恹的。
她没有想到女子怀孕竟是这般难受,吃什么都觉得有一股味,吃了吐,又不能不吃,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格外狼狈。
一想到未来还要如此煎熬八个月,檀音便心生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侯爷.........”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抓住他的衣襟一声声地喊。
光是如此,便听得谢循心如刀割,最初因得知檀音有孕、自己不久后将为人父的喜悦消散地无影无踪,徒留下忧心。
轻拍她的脊背,低声哄道:“难受便哭出来。”
闻言檀音哭得更大声了,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串串地滴落,直到打湿了谢循的领口胸膛。
孕期女子情绪多变,檀音哭得快也停的快,最后只剩微微啜泣声。
门口银环来禀:“侯爷,侧夫人,宫里来人了。”
谢循:“快请进来!”
宫中能人多,尤其是一旦有妃嫔怀孕,底下人自然是绞尽脑汁想办法让主子舒坦,因而昨日他进宫后同景祐帝提了一句,这会儿应该是派人过来。
片刻后,一位衣着打扮整洁,样貌精神奕奕的嬷嬷进来。
一进来便行了礼:“侯爷、侧夫人,太后娘娘听闻侧夫人孕期难受,孕吐不止,特遣奴婢前来,奴婢姓金。”
谢循摆手:“嬷嬷免礼,内人方才又吐了,嬷嬷可有什么对策?”
听到‘内人’二字,金嬷嬷面不改色,恭敬回道:“回侯爷,太后娘娘当年怀着当今圣上时亦有侧夫人这样的症状,当时奴婢腌制了一小坛由祖上独门秘方腌成的梅果,太后娘娘尝了后孕吐的症状便缓解许多。”
听到有办法缓解孕吐,檀音看了过来,除却一双眼睛周围泛红,此外看不出她哭过。
“梅果?”她的嗓音还残留着一丝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