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音一想到自己那些惹人笑话的操作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眼前的男人心里门儿清,摆明了在维护宋姝华,自己却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地在他面前上眼药。
果真男人的心思深不可测,尤其越是位高权重,便越不能只看表象,恐怕自己在谢循眼里就是一只逗趣解闷的小玩意吧?
檀音自嘲一笑,眼角的泪珠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很想推开面前的男人转身就走,可是她不敢.
她承认自己在这一刻胆小懦弱,怕下一秒就步了青莲青荷的后尘,若是没有如今的地位,宋姝华指不定怎么嗟磨她。
想到自己这半年来的努力,只需要眼前的男人一句话,便会顷刻间化为泡影,无影无踪,檀音便脊背发凉,如芒在背。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重归平静,谢循便颇为头疼。
对上她通红委屈的双眸,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你怎就不先听我解释?”嗓子发紧,他声音沙哑不已。
“侯爷想解释什么?”
檀音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惹怒他,然而一张口却控制不住地尖锐。
话已出口,她干脆继续道:“侯爷既然知道她干得那些事,为何还要护着她?难道她的命就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就因为她的当家主母,所以就可以罔顾他人的性命?手上沾满了鲜血还能全身而退,高坐在位,享受一切?
檀音不甘心。
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细长的指甲深深地掐着手心,迫使檀音冷静下来。
掀起眼皮撞进他深沉的黑眸里,檀音迅速地垂眼,低声道:“对不起,妾身说错了话,还请侯爷责罚。”
又来了。
谢循无奈地叹息。
檀音的不安他看在眼里,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知该如何消除她的不安,只好上前试探性地将人拥进怀里。
“你没错,责罚你做什么?”
清冽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檀音咬唇:“侯爷是不是觉得妾身矫情?”
“可是妾身控制不住,一想到那些事妾身就难受极了。”
谢循力道收紧,嗯了声,“我知道。”
她心思敏感,如今又目睹了翠儿自尽,很容易联想到其他,误会了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话落却遭到了檀音的反驳:“您不知道!”
檀音推出他的怀抱,一双如水的明眸盈盈地望着他,“您先前不是问妾身为何不高兴吗?因为妾身讨厌她!甚至恨她!”
瞥见她眼中的恨意,谢循一顿,微微愕然。
檀音撇开头,看向别处。
“至于为什么?”
她脸色渐渐冰冷:“因为是她害了妾身,她明知道妾身不能食用蟹虾一类,却在那样的节骨眼上让身边的下人偷偷往妾身的粥里倒了蟹粉,害得妾身不得不离开家!”
“您说妾身能不恨她吗?如果不是她,妾身不用孤苦伶仃一人在普华山待五年........”
说出这番话,似乎用尽了檀音全身的力气,以至于她整个人一晃,幸好被身后的桌椅抵住。
谢循眼神一凛,伸手欲拉住她。
檀音却捂住了脸,悲伤之色溢于言表:“明明妾身什么也没做,却要受这等灾祸,妾身难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