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召唤,便迫不及待进来确认秦瑶光的安危。
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在桌上放下笔墨离去。
为了效率,大理寺如今都换成了乐阳书坊里所产的纸笔来写卷宗,只有公文和上书奏折时仍用毛笔。
戴至隆送来的,便是一套蘸水笔墨和配套的纸张。
崔永唯也算是个人物,当他明白自己失去了全部倚仗后,就干脆全盘认输。
他手上带着重枷书写不便,勉强写了几个字后,燕时晏便道:“你口述,我来写。”
母亲还在室内,燕时晏是不会让这个死囚借机脱掉枷锁机会的。
虽说是文臣,谁知道他还会不会藏着什么奸诈的心思。
母亲这般尊贵,伤了一根头发丝也是罪过。
崔永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秦瑶光道:“你就这么放心?”
秦瑶光愉快地笑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挑拨离间呢,要本宫赞一句吗?这等心思都快收收吧,别忘了你儿子的小命还等着我去救。”
其实,崔永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只是不服气,习惯性地想要给她添堵。
想着他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他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老老实实把他所知的一一口述出来。
燕时晏执笔,在纸上落下的字体修长劲瘦、锋芒毕露。
在练字时,他软笔硬笔双修,自有风骨。
秦瑶光凝神听着崔永唯的口述,时不时于细节处问上几句。
反复询问,是审讯中的一个小技巧。
这还多亏了她在现代看的那些电视剧,浅浅的偷师一波,方能在今日派上用场。
待确认之后,燕时晏才在纸上记下。
崔永唯知道的其实不算很多,但在这样详细的询问之下,仍花费了不少时间。
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秦瑶光才带着燕时晏从厢房离开。
崔永唯缩在墙角委顿于地,两眼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