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这个誓言不如那些五马分尸、乱箭穿心而死来得重。
但燕时晏知道他的性子,对燕元安来说,“众叛亲离、作茧自缚”才是他最难接受的结局。
聪明人最难接受的并非失败,而是失算。
他却不知道,燕元安发完这个誓的同时,心头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痛得他呼吸困难。
“你怎么了?”
看见燕元安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用手掌按住心口处,燕时晏忙起身扶着他坐下,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燕元安实在是难受的紧,一时间说不出话,强忍着才没有呻吟出声。
“要不要喝杯热茶?”
他这副模样,直把燕时晏慌得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我叫人去请曲师父来。”
说着,他提着下摆就要出门。
兄弟二人谈话,下人们都识趣地避开,如今室内就只得他们二人。
燕元安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费力地摇摇头。
已到了安寝的时辰,如果去请曲师父,定然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他不想惊动母亲。
今日下午才谈过那等大事,他就更不想令母亲误会,让她认为自己是因为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才会半夜生病。
“哥!”
见燕元安都没法出声,还死死地拉着自己,燕时晏不由着急起来:“你都病了!”
胸口的锐痛之感总算过去,燕元安终于喘匀了气。
他用力握住燕时晏的手腕:“我真没事。”
“都这样了,你还跟我犟什么?”
燕时晏双眉倒竖,脸上再不见任何冷漠疏离,有的只是对兄长实实在在的担心。
“你啊……”
燕元安唇角浮起一抹苍白的笑意来:“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个性子,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见他还有心思开自己的玩笑,可见是真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