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个人是瞎子看不见,陆惠韵直接不开心地翻了个小白眼,嘴里却是甜甜的话:“我可不可以去姐姐院里?”
“不……”白涟漓出声要拒绝,第一个字才说了一半,耳边突然响起尖锐刺耳的哨声。
像是锐利的长针刺破耳膜插进脑子,用力搅动。
“啊!”
她惊叫一声捂住耳朵。
耳鸣阵阵,脑子剧痛无比,好像与世界割裂开,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灵敏听觉成了弱点,连被大风吹得哗哗巨响的树叶声都听不见。胸口一股大力传来。
她被推入池塘,纤弱的身体很快消失在幽绿色池水中。
长长的丝带拼命挣扎,想抓住几缕空气,最终还是被主人带入水底。
“青奚!!”小桥上传来女人的喊声。
陆袁春抱着女儿从小路离开,高高的荷叶丛挡住亭子上转瞬即逝的衣角。
乌云哗然降下雨水,豆大雨滴啪嗒啪嗒拍打着地面。
斐千秋远远地听到那哨声就顿觉不妙了,跑过来后果然看到妹妹落水,当即丢下怀里的东西,脱去外裙跳入水中。
……
“受了些风寒,醒来后让她服了药,多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好,谢谢您了,我带您去结账。”斐千秋悄悄看了看坐在床边,低着头一动不动的陆遂,起身把医师送了出去。
白涟漓脸上的丝带被拿了下去,她那双眼睛很漂亮,是整张脸的点睛之笔,蒙上和不蒙上有很大的差距,因此才让人觉得这样的人看不见是很大的遗憾。
白色中衣下能明显看到衣服下瘦弱的身体。
旬阳王爱细腰,所有进献的美人都是细腰。
他还记得刚遇到她时,吃两个小笼包就能饱……不过现在一顿两碗饭,也挺……可爱?这个词是这样用吗?
陆遂用指背碰了碰她的脸,被那冰冷吓得猛然缩回。
想起千秋说的话,丝丝阴沉掺杂着烦躁,满满当当地攀上黑沉的眼瞳。
在床边坐了很久的陆遂站起来,拉开房门,走出院子,站定,大雨兜头淋下,把他浇了个透彻。
院门旁站着一个手持长枪的甲子军。
淋湿的马尾辫黏在衣服上,他轻轻侧眸雨水顺着面庞流下,从下巴滑落。
甲子军恭敬地抱拳。
陆遂定定看了他两秒,忽然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骂道:“连自己的主子都看顾不住,你们是废物吗?!”
甲子军沉默地跪地,膝盖砸在积水上,发出清脆声响。
“你不服?”陆遂看着他挺直的背,轻笑一声,蹲下,直视着这个甲子军,“我问你,是不是不服?”
“属下不敢。”甲子军生硬地回答。
“我看你敢得很啊?”“我有没有说过,甲子令在谁手里,谁就是你们主子?”
“说过。”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们认令不认人?”
“说过。”
“那你在不服什么?”陆遂声调提高几分,反手一巴掌把甲子军抽得侧过脸。
甲子军仍旧沉默。
他是甲子军领队,他心有不服,整个甲子军都会心有不服。
陆遂思索片刻,笑出声:“哦,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甲子军急迫解释道:“我绝对没有不服殿下!”
陆遂声音冰冷:“那为什么不把我的话放心上?”“……属下知错。”
陆遂盯着他,脸上骤然绽放一笑,带着极度卑劣的嘲弄:“我当初救你,仅仅是因为手里头缺个人,和随手救一只狗没什么区别,别太放在心上了。”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当你在听书呢?”陆遂笑出声,轻佻地用手背拍了拍男人表情微变的脸。
甲子军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无言了片刻后,铿锵道:“属下定将殿下教诲铭记于心,誓死听令。”
固执、死板、愚蠢,但忠诚听话。
“下不为例。”
陆遂这才饶过他,站起来,抬手撩了撩黏在脖子后面的湿发,留下一句话后走进了偏殿。
(https://www.xvqianqian.com/4255/4255718/14018590.html)
www.xvqianqian.com。m.xvqianq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