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神色逐渐幽远几分,面色,也微微厚重半缕。
却也正这时,君若轩伸着胳膊肘碰了碰她,待她下意识转眸朝她望来时,则见他笑得兴味不堪,“凤儿姑娘觉得大梁皇子献的那几名女子如何?”
凤紫缓道:“容色上乘,自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说着,嗓音一挑,“瑞王爷看上那几名女子了?”
“献给太子的女人,本王何能看得上。只不过啊,大梁皇子挑人的眼光倒也仅是一般吧,毕竟,那几名女子也不过是容色一般,何能称得上小家碧玉,倒是凤儿姑娘你,则是凌驾在小家碧玉之声,倾城倾国呢。”
是吗?
凤紫突然觉得浑身僵硬发凉,只道是君若轩这话入得耳里,着实是自带凉风,不仅勾不起她的喜欢与在意,倒还惹得她浑身鸡皮。
她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一番,平缓而道:“奴婢的容貌又岂能称得上倾城倾国,倒是王爷你的容貌,才该是倾城之至。”
她语气直然,尾音一落,便淡然从容的朝他弯眼朝他笑笑。
他静静的凝着她的眼睛,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随即眼角微挑,面色稍有变化,似是对凤紫这话略微抵触不喜,奈何片刻后,他面上的所有之色便突然收敛下来,而后薄唇一勾,笑得邪肆柔腻,兴味重重的朝凤紫问:“哦?原来在凤儿姑娘眼里,竟是如此评判本王容貌的呢。只不过,既是本王倾城之至,就不知凤儿姑娘你,对本王倾心与否了?倘若你未倾心,便也证明本王并非倾城之至,吸引不得女子,是以凤儿姑娘方才之言,也无意识在刻意欺瞒本王,但你若倾心本王,心系本王了,本王,自会觉得你方才之言所言属实,绝无任何欺瞒之意。”
他算是在委婉的威胁她了。
凤紫心如明镜,从容无波的凝他,并未立即言话,却也正这时,那正坐在君黎渊身边的华服女子突然柔然娇俏的出声道:“大梁皇子盛情而来,我家殿下自不能拂了皇子好意才是。只不过,大昭历来也是有规矩的,若要入宫为妃,自然得经过大选验身之人才可入得宫中,是以,大昭百年的祖制,不可废,但皇子殿下奉上的这几名女子,着实容色上乘,失了可惜。如此,不如由本宫来择取一名女子,将她放于本宫身边调教,待得那女子熟识宫中规矩了,亦或是又与太子殿下两看相喜了,再破例提升为东宫妃嫔,不知大梁皇子意下如何?”
冗长的一席话,端庄周到。
凤紫眼角一挑,倒是未料这等时候,那坐在君黎渊身边的萧淑儿也会言道出这等委婉的话来。
她下意识抬眸朝萧淑儿望去,则见她满身华服,发鬓上珠钗摇曳,极是雍容富丽,此番她就这么端坐在君黎渊身边,倒是与君黎渊略是相配。
瞬时,她瞳孔稍稍一缩,面上展露半缕讥诮,这时,那紫袍男子则轻笑一声,慢腾腾的问:“不知你是?本皇子与太子言话,何来轮到你来插嘴?”
紫袍男子这话可谓是分毫不留情面,一时之间,在场朝臣越发觉得惊愕憋屈。
果然是大梁来的蛮夷之人,连说话都如含了冷剑一般处处贬人扎人。若非大昭国力非大梁强大,就凭这大梁皇子昨夜与今日的言行,许是死个十次都不够。
萧淑儿面上的矜持与端庄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便是痴傻蠢辈,都知她能坐定在太子身边,身份自也是东宫后院之主才是。
虽心有澎湃不悦,但萧淑儿倒也是稳住了心神,随即越发坐直了身子,平缓而道:“皇子,本宫乃大昭东宫的太子妃。”
“哦,原来是太子妃。”紫袍男子略微悟然,懒散道了一句,随即嗓音微挑,继续道:“既是太子妃,才更该谨遵宫规礼数才是。你家太子殿下都未发话,何来轮到你这妇道人家来回本皇子的话了?”
萧淑儿瞳孔越发一缩,饶是强行淡定,此际也淡定不得了。
她堂堂太子妃竟随意被他评判为妇道人家,且这大梁皇子如此言道,竟像是要有意责她随意插话之举了。
她心口蓦的一紧,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大梁皇子当真要如此无礼?本宫敬大梁皇子来者是客,谦卑忍让,便是大梁皇子公然对太子殿下献女,本宫这东宫后院之主,也无推拒,反倒是想法子为大梁皇子献上的女子谋得妃嫔之位,而今倒好,本宫不过是好心而为,竟被大梁皇子如此挤兑调侃,大梁皇子如此之举,可是过了?”
“放肆!”
不待她尾音全数落下,君黎渊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
萧淑儿唇瓣微勾,以为自家殿下是对大梁皇子那咄咄逼人的模样生恼了,甚至也欲为她出气了,不料片刻之际,自家殿下的嗓音再度扬来,“还不快给大梁皇子赔不是?身为妇道人家随意插话,实属不该,大梁皇子好心提醒于你,你便该谨记身份,再对皇子赔礼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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