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停下,婆子轻叩轿门示意,而后撩起帘子伸手请里面的人下轿,宋寺卿倒没什么,宋夫人手心里有些沁了汗,当了十多年娘,还是头一回认闺女。
一只盈盈的手探了出来,月光暗淡,庭中也只有暖融融昏暗的灯光,浅淡橘晕打在那手背上,像是从莲藕里仔细雕琢出的雕像,见不到半点瑕疵,那纤弱手腕上一个白玉镯子轻轻摇晃,都说玉养人,可这白玉和那茭白皓腕比起来,却不知道是哪个更温润一些。
只一个手便让人遐想万分,等人出来了,更是让几个年少的姑娘少爷呼吸一滞,都说是城头望初雪,灯下看美人,这昏暗灯光如薄纱模糊了视线,教这眼前人看着越发的不真切,像是天上白玉雕成的,美得有些不带人气。
惊艳归惊艳,等韩雨霏福身行了个礼,宋寺卿和宋夫人就回过了神来,引着她去这三日给她收拾出的闺房。
而宋寺卿的长子宋椟璞却露出了难言的表情,他已经十五了,所以那日的游春宴,他也是跟着表哥去了的,因而他分明知晓,这眼前的姑娘,那里是父亲所说的伶仃孤女,分明就是韩侍郎府上前段时间刚回来的次女。
他对韩侍郎府上的状况也有所耳闻,虽然说双亲俱逝,但亲族仍在,如何也算不得是孤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