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姿态，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从前的小七，太过早熟、太过懂事，也太过让人心疼。

譬如之前死在地下赌场的那个旺财小弟，其实是小七在场子里最好的朋友。

他们俩都是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这才选择了这条路。

可是，那个孩子的命并没有像小七那么好。

在上次那位殴打小七的客人，再次因为输了钱对另外那个旺财小弟拳打脚踢出气时，并没有出现人阻止或帮忙。

而那个小孩没有熬过去，被对方活活打死了。

据说打得连脑浆都出来了。

这件事饶是放在人命如草芥的地下赌场，依旧令人心惊。

身为赌场负责人的乔治笙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为的就是处理这件事。

可是，你以为他会为那个孩子讨回公道吗？

不是的。

我一直到后来，才知道原先那位客人的来头不小，是京城一个有实权的高官的弟弟。

乔治笙为了在京城发展产业时畅通无阻，必须得打通上下内外一系列的关系。

他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位高官身上。

奈何对方不接茬，这才故意叫人引诱其性情暴戾的弟弟来赌场玩。

乔治笙派人让手下故意在对方的酒里，下了让人性情变得狂躁的药物，并安排荷官让他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那位客人对着旺财小弟发泄出气的事，全在乔治笙的意料之中。

事实也正如他所设想的那般，高官为了瞒下弟弟惹出的祸事，不得不给乔治笙大开绿灯。

而这，也让乔治笙有了跟九寨城那位堂主谈销货生意的资本。

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

乔治笙能从一个最底层的旺财小弟，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本身就不是个多良善的人。

用一条旺财小弟的人命，换往后的事业版图越来越大。

对于他而言，这笔买卖很划算！

如今我想踩着乔治笙上位，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开口问道：“小七，你每天都会对乔四爷汇报我的情况吗？”

小七羞愧得不敢看我，艰难地低头回答。

“……是。”

“你不用自责，监视我一举一动的事情，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笑着看了他一眼。

乔治笙多疑多思，并未全身心地信任我，自然不会放任我孤身一人返回京城。

我点名要小七陪我一块回来，固然有不愿让他一个小孩参与到那些肮脏的买卖之中的想法，但这其中，也不乏掺杂了我的私心。

换做被别人在背地里偷偷监视着，倒不是让小七正大光明地跟在我身边。

我压低了声音，对着小七问道，“今天来茶室的事，你能不能当做没发生过？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不想让乔四爷知道。”

我的话并没有说得很明白。

但小七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知道他一定听得懂。

我话里指代的“私事”，其实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