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要是知道宋正德的死因,你觉得她还能活下去?”
“......”
单单是一句话,就已然将男人逼得走投无路。
更何况,白濯说了两句!
男人取下银色面具,露出一张俊朗冷峻的五官,黑眸窜着浓烈的暗火。
外头,夜凉如水。
男人妖妖艳艳的脸色将夜色也衬得妖冶起来,什么也不做,却好似连月华也能被吸引进。
“我不管你是谁!”华丽的嗓音清清冷冷,荣锦漂亮的眼睛眯起,“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救出钟爱和我的女儿。”
“这次,我保证不了。”
林惜朝垂下的拳头紧了紧,手上捏着的那张银色面具在月光下隐然划过一圈光泽。
“如果你想替钟爱收尸,你可以将我的身份告知宋伊。”
“......”
该死的!
这男人,到哪里都能将他吃得死死的!
白濯将自己的寝殿列为禁区,加强了四周护卫的监视和巡逻。
钟爱想方设法地想要从仆人护卫的嘴巴里打听关于小瑟瑟的消息,却总是无功而返。
两个月下来,宋伊的肚子慢慢隆起,幸好她天气冷了不少,穿得衣服都是宽松厚大的,她的肚子倒也不会轻易地被人瞧了出来。
“宋伊——”钟爱失魂落魄地走进她的卧室,跪在了她的跟前,眼底竟是交错的慌乱,“你让我对不起你一次好不好?”
“两个月了,我知道瑟瑟就在这宫殿里的哪个角落,可是任凭我怎么费尽心思,我就是找不到她。宋伊,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心头肉,我——”泪声气泣下,钟爱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我不能没有她!”
“再看不到她,我想我真的会疯掉的!”
宋伊沉寂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半晌,缓缓拿掉她抱住自己小腿肚的手:“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我想用你,去换见我女儿一面。”钟爱头低得几乎快磕到地上,她是如此可耻地说出这句话来。
她甚至可以想象,宋伊的眼底该是多么的讽刺。
宋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肚子有些着重,便用手托着:“你去吧。”
“你没必要对我愧疚些什么。”
“更何况,我的肚子,是瞒不住的。”
她倒不如成全她。
“......对不起。”钟爱脸色紫了又红,红了又紫,最终只能吐出这么三个字。
却是,真心实意。
瑟瑟——
从白濯书房走出,钟爱焦虑不安地跟在仆人的身后,她竟全然没有想到白濯会将瑟瑟安置在自己的卧室。钟爱的呼吸越来越急,然后他听到一段耦合的儿童音乐,清脆地唱着爸爸妈妈。在那乐声中,分明有个稚嫩清脆的声音,懒洋洋的,哼哼唧唧地自顾自念叨着。
钟爱全身血脉仿佛僵硬凝固,只觉得瞬间失魂落魄,双腿不由自主地走向主卧的房门口。
“夫人,请在门外稍等。”仆人眼明手快地将她拦在门外。
自个转身去了室内,将咿咿呀呀完的不亦乐乎地小瑟瑟给抱了出来。
“瑟瑟,我的女儿!”
小瑟瑟柔软的面容、甜甜的奶香气味、乌黑明亮的眼眸无一不让她牵肠挂肚,日思夜想。
钟爱哽咽,双腿如灌了铅,与她的心一样沉重,伸手缓缓接过自己的女儿。
“麻麻!”小瑟瑟笑眯眯地在钟爱的怀里拱啊拱,咯吱咯吱地笑着。
“瑟瑟,想麻麻了吗?”细细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钟爱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还好,小瑟瑟看上去气色不错,抱在怀里的分量不减反增。
“恩恩。”小家伙重重点了点头。
“这小娃娃,您赶紧带走。”仆人幽冷的语气隐隐带着不满。
这哪里是正常的小娃娃,分明就是小恶魔,折磨得他们这些下人半条命都快没了,动不动就将王上那足以冻死人的视线给吸引过来。
喂什么奶都不吃,非得要母乳;洗个澡如临大敌,嚎啕着嗓子几乎要将半边天给喊塌陷下来;最可恶的,是在床上玩弄他们,不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他赶过去床的一遍,她恰恰停住,继而又转向另外一边......
“嗯。”
钟爱动作僵了僵,面色有些发白,走到宫殿大厅内,宋伊幽幽站在一旁,手捧着肚子,眼神没有落在她和瑟瑟的身上。
小瑟瑟见到漂亮姐姐,开心地伸出手要抱抱,钟爱面露尴尬,压下她的手臂,低下头快速从宋伊身边走过。
“这就是你的姐妹。”
男人冰冷的嗓音浅浅飘来。
“为了自保和保女儿,向我投诚。”
宋伊漠然:“我从来,都没有她这个姐妹。”
“另外,不光她为了自己可以不择手段,我也可以。”
宋伊的声音哑了下去,双眼却仿佛燃起漆黑的火,盯着缓缓从阴影里出来的白濯。
“我的前夫——”提到林惜朝,宋伊顿了顿,“他也会的。”
“他的确会的。”
男人眼底流淌出笃定,眸色落在她的肚子上。
“但我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