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琊川从软塌上直起身子,旁边的侍女马上重新端上来一杯新茶。
他接过茶,抿了一口,又看向旁边的首领,不紧不慢地问道:“听说是你的主意?”
“是我。”这人迎着他的目光,沉沉地回答。
话刚落地,便听见空气中一声“啪”地一声脆响,没有看清出手的人速度之快,那人脸上赫然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手人是下了狠劲的。
而软席上那个人,还是细细地喝着茶,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
“以后他的事,由你来做。”穆琊川放下杯子,眯眼随手指了一个人,懒懒地开口。
那人没有立刻答话,穆琊川皱眉:“嗯?”
“属下遵命。”这人颔首答道。
“滚吧。”穆琊川淡淡地开口,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大殿里面瞬间又恢复了沉静,只留着那个被指到的人留在原地。
“你不走?”
“没杀想杀的人,如何能走?”
沉寂半响,那人忽然开口,他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穆琊川,你晚上睡着的时候,能听见冤魂的声音吗?”
“我于恶鬼中安眠,我会怕冤魂。”他撑开眼皮,嘲弄地看着对方。
“幽冥殿不是你该待的地方!”那人说着,长剑出鞘,对着他刺了过来。
穆琊川没有轻敌,用了十二分力气,明明看到剑没入了他的身体,手上却只有刺破空气的虚无感。
怎么会……
“你刺错方向了。”
耳边一个轻蔑的声音,穆琊川只感觉后背受力,被后劲的掌风打的向外飞去,撞破了窗户,在空中一个后空翻,减缓了下落的冲击,单膝落地,膝盖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线。
“我杀了你!”侍女扔了易容的面皮,是卿玉晓!
双手握剑呈一字飞向空中,然后对着穆琊川劈了下来。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穆琊川双手运气成一个金色光球,接住那道剑光。
卿玉晓只感觉到右手一阵剧烈的酥麻和刺痛,剑被折落成好几段,胸口一窒,一个口血便吐了出来……这一招长虹贯日,竟然这么轻易被他化解了,怎么可能,悬殊这么大。
她的火炎心法和震霄剑阵,在他面前就是小孩儿玩木剑。
穆琊川立在那里,盯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小花妖,你的右手再打就废了,还打吗?”他笑容还没展开,突然一阵霸道的金光朝他劈来。
穆琊川急退几步见对方杀招夺命,立刻运起防御光阵迎上,阵阵光束迸射,他突然瞥了眼旁边的卿玉晓,扔出一个光球砸向她的右手!
重楼无阙撤掉黑衣人的伪装术,第一时间闪过去挡住那个光球,护住卿玉晓见穆琊川黑气大涨,魔化如黑龙,咆哮朝他们卷来。
他暗道不好,抱着卿玉晓用真气护住她,自己周身被黑气腐蚀。卿玉晓眸色一沉,微微偏头,看着他线条柔和的侧脸,那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双目灼灼认真地看着她。
他脸上略苍白,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可是他依然那般如池中之莲,俊逸非凡。
“走。”重楼无阙拉住她往外逃,穆琊川的魔力深不可测,再打下去对他们很不利。
幽冥殿在重楼无阙生出心魔后,早就不是一开始的模样,后来又被穆琊川霸占,这些地方更是诡谲。
他们闯进了一片迷雾。
“去哪里。”
“见朋友。”
走完条小道,重楼无阙又带她穿过了一片一人多高的荆棘林。
卿玉晓心中不禁纳闷:到底是什么朋友,住在这么险要的地方。
荆棘林后面没有路,是悬崖,不过这里的断崖和以前在麒麟谷的不同,这里四周的岩石异常锋利,呈包围炸状,完全是天然的屏障。
往下面是云雾缭绕,看不分明。
重楼无阙也停了下来,看着那片茫茫云雾。
“到了。”
卿玉晓也不理解地看向他,他点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只见他从从腰间拿出一个小海螺,对着悬崖下吹着,不一会儿从下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什么东西移动。
那声音越来越近,忽然轰地一声响动,有什么东西从地面串了上来。
“啊——”
卿玉晓一声大叫,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生物,脸上都是惊叹。
“大蛇!好厉害!怎么办到的!”她目光闪闪地盯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兴奋地问。
卿玉晓心有余悸地盯着面前的生物,只见它全身通白,有银色的鳞片,庞大的蛇头正看着他们这一行人,嘴里吐着猩红的信子。
它眼神倒是很温和,看得出来对他们没有恶意。
“灵儿,带我们下去。”
重楼无阙对那大蛇说道,大蛇转过头看着他,仿佛是在回忆什么,忽然。
它兴奋地摇摆着身子,将头低下来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衣服,好像在打招呼。
重楼无阙摸摸它的脑袋,笑了:“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有来看你们。我需要你们帮忙。”
大蛇亲昵地摇摇头,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又看向一旁的卿玉晓。
“她曾经是我妻子,你见过她。”
重楼无阙拉着一旁还在惊诧中的卿玉晓,跳了上去。
“灵儿是这个地方的守护神,具体我以后再跟你说。我们需要它才能下到深谷。”
大蛇一直送他们到了谷底,离别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卿玉晓这才注意到,他们待着的地方,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池子,池子水温好像还挺高,袅袅冒着热气。
池子与池子只见被间隔开的青石板分隔开,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一块青石板,整个谷底很平坦,四周还有郁郁葱葱的矮小灌木。
重楼无阙走到前头:“跟我来。”
经过那些小池子,卿玉晓心想,那些如果被叫做池,那前面的难道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