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24个比利 未知 6613 字 2022-07-29

(1)

雷根在哥伦布市慢跑了大约十一哩,在星期五早晨七点半到达俄亥俄州立大学东侧停车场。他没有任何计划,心中唯一的念头是找个目标抢劫。在医学院与停车场之间的走道上,他看见一位年轻女子停妥金­色­丰田汽车。走出车门时,他看见她在敞开的鹿皮外套下穿了一件栗­色­长裤。他转过身,搜寻其他下手目标。他并不打算打劫­妇­女。

但是,阿达娜也在那儿注视,她知道雷根为何会在这儿出现,也知道他吸食安非他命、喝了伏特加酒,跑步跑累了。她希望他退下去……

当她靠近那位女子时,那女子正弯腰取书籍和笔记本。这时,阿达娜从枪套中拔出枪顶住那女子的手臂。那女子头也不回,笑着说:“好了,你们别闹了。”

“进车!”阿达娜说:“我们去兜兜风!”

戴凯莉转身发现这陌生人并非朋友,以前从未见过,而且手中还握有一把枪,她知道这陌生男子不是在开玩笑。他示意要戴凯莉移向乘客座,于是戴凯莉便依言跨过排档杆坐在右侧的座椅上。他取过钥匙,坐上驾驶座。起初,他松开手剎车似乎有些困难,但最后还是将车驶离停车场。

戴凯莉仔细端详这陌生男子──红棕­色­头发,八字胡修剪得非常整齐,右颊上有颗痣,是个体态潇洒修长的男子,约一百八十磅重,五尺十寸高。

“我们要去哪儿?”她问道。

“某个地方,”他的语气温柔,“哥伦布市的路我不太熟悉。”

“听着,”戴凯莉说:“我不知道你为何找上我,但我今天有场考试,要考视力检定法。”

他将车开到一家工厂的停车场停了下来。戴凯莉发现他的眼睛飘来飘去的,这是她必须记得告诉警方的特征。

他翻动她的皮包,取出驾照和其他证件。此时,他的声音变得很严肃。“如果你敢报警,我就对你的亲人下手!”他取出一副手铐,将她的右手铐在车门把上。“你刚才说你要考试,”他喃喃说道:“在我开车时,如果你想看书的话,请便。”

他们朝俄亥俄大学校园北方前进,过了一会儿,他停在铁路平交道上,正巧有一列火车缓缓驶来,只见他突然跳下车,绕到行李厢后,戴凯莉可吓坏了,以为他要弃她不顾──手被铐在车上,火车就要来了──她心想,莫非他疯了不成。

原来是当车胎在铁轨上传来一阵沉重的声音时,凯文代替阿达娜出现了,因此立刻跳下车绕到后车厢,检查轮胎是否出了问题。如果是爆胎的话,他就必须逃开。但是,一切似乎都没问题,于是又回到车上把车开走。

“脱掉长裤!”凯文说道。

“什么?”

“把你的长裤脱了!”他大吼。

她按他的话做,同时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坏了。她知道他这么做是担心她会逃跑。即使未被铐住,要她不穿衣服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事。

在行驶中的汽车里,为了避免激怒他,她将目光放在“视力检定法”的课本上。虽然未抬起头来看,她也知道他们正在国王大道上朝西前进,不久又转向奥伦坦吉河路往北行驶,进入一片田园地带。偶而,他会自言自语:“今天早上才逃掉……用球­棒­K他一顿……”

通过玉米田时,前路出现路障,于是他绕道驶入树林,打从一堆废弃车前经过。

戴凯莉还记得座椅与排档杆置物箱之间有一把剪刀,她想抓起剪刀刺他。但是,当她注视剪刀时,他开口说话了:“别做傻事!”同时亮出弹簧刀。他停车,将手铐从车门上解开,但手铐仍留在那年轻女子的右腕上。接着,再将她的鹿皮外套铺在泥潭的土地上。

“脱掉­内­裤,”他低声说:“躺下来。”

戴凯莉看见他眼珠子飘来飘去……

阿达娜躺在那女子身旁,凝望头顶上的树木。她不明白自己的时间为何总是被菲利浦和凯文抢去。她在开车时,曾有两次被他们取而代之。她希望他们不会再出现。一切都是如此混乱。

“你可知道孤独的滋味?”她问躺在身旁的女子,“尤其是长久以来都没被人拥抱过的感觉?你可知道不懂得什么是爱的感觉?”

戴凯莉没答话,阿达娜就像抱着玛琳一样抱着她。

但是,这位娇小的年轻女子,似乎有什么毛病。无论阿达娜如何试着进入戴凯莉的身子,戴凯莉的肌­肉­总会一阵痉挛,迫使阿达娜出来──就是无法进入。这情形不但奇怪,而且可怕。在迷迷糊糊之中,阿达娜退去了……

戴凯莉哭着脸告诉眼前的男子,说她自己有生理上的问题,她曾看过­妇­产科医生。每次和男人睡觉时,她就会有这种症状。突然间,眼前的陌生男子变得非常愤怒,而且态度粗野。

“哥伦布市有那么多女孩,”他大声咆哮,“却挑到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他让她穿上长裤,命令她上车。戴凯莉发现,眼前这男子的态度又变了。他靠近她,递上一张面纸,“拿去,”他温柔说道:“擤擤鼻涕吧!”

阿达娜神情慌张。她记起雷根今天开车兜风的目的──如果她空手而回,雷根一定会起疑。

戴凯莉看见这个弓虽暴犯不安的眼神和脸上忧心的表情。她倒同情起这男子了。

“我必须弄些钱!”男子告诉她:“否则有人会生气!”

“我没带现金。”戴凯莉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别紧张,”他又递给她一张面纸,“如果你照我的话做,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会照你说的话做,”她答道,“但别把我家人牵扯进来,你可以把我的钱都拿走,但是千万别动他们。”

他把车停妥,再次搜寻她的皮包,发现一本存折,存折上有四百六十元余额。“你一星期的生活费多少钱?”他问。

戴凯莉哭着说:“五、六十元。”

“好了!”他说道:“我让你留下六十元,另外开一张四百元的支票。”

戴凯莉既惊讶又高兴,虽然她知道学费和书籍费已经飞了。

“我们一起去抢银行!”男子突然说:“你和我一起去抢!”

“不,我不去!”她断然拒绝,“你可以要我做任何事,但我绝不帮你抢银行!”

“我是说,我们一起去银行兑换支票。”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看到你哭,会令他们查觉有异。你心情这么乱,要你一起去兑现支票可能有困难,反而会惹来银行员的注意。”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问题,”戴凯莉仍然哭着说道,“在枪口的压迫下,我这样的表现已经算是不赖了。”

他只嗯了一下。

在西百老街上,他发现一家可供车辆直驶进入办事的银行,那是俄亥俄国家银行的分行。他将枪藏起。但是,当她取出身份证时,枪口立刻指向她。戴凯莉本打算在支票背书时写上“救命”两个字,但这一切似乎都被他看穿了。他说道:“别想在支票背面耍花样。”他将支票、存折和戴凯莉的身份证交给银行员,银行员给了他四百元。“你可以向警方报案说你遭抢,然后要求支票立刻止付。”当他将车驶离时说道:“告诉他们你是在被逼迫的情况下才去兑现的;这样一来,损失就由银行来承担。”

到达市中心时,他们陷入尖峰时刻的车潮中。“你坐过来开车。如果向警方报案,可别说出我的特征。如果我在报上看到任何蛛丝马迹,我自己不出面,但一定会有人去找你或你家人。”

然后他迅速下车,消失在人潮中。

雷根四周张望,原本以为自己在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停车场里。但稍一留神,发现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而且正打从市中心的拉查拉斯百货公司大门前走过。时间消失到哪儿去了?摸了一下口袋,发现有一束钞票。心想一定是­干­了一票。这钞票一定是抢来的,但他对此事却毫无记忆。

他搭上一辆驶往雷诺斯堡的公车。

返回柴宁威公寓时,他将钱和万事达卡放在衣柜里的架子上,然后睡觉去了。

半个小时后,亚瑟醒了过来,­精­神饱满,心想自己为何会睡得如此晚。淋过浴,换穿内衣时,他发现衣柜架上有钱。这些钱是哪儿来的?大概是某个人忙着工作赚钱吧?管他的,只要有了钱,就可以买吃的、还清帐单;最重要的是,可以支付汽车贷款。

亚瑟将“驱逐通知”丢到一旁。汤姆他们已被公司开除了,韦约翰只是来催缴房租的,房租可以稍后再付。他已决定该如何对付“凯莉及雷蒙公司”,他打算让他们继续发出“驱逐通知”;他们告上法院时,亚伦会告诉法官,当初该公司要他辞去原来的工作,搬到他们的公寓为他们整修屋子。好不容易领到工钱买了几件家俱安定下来,他们却要开除他,还想将他赶上街头。

他知道法官会给他九十天的宽限期,即使接到最后一张“驱逐通知”,他仍有三天的时间搬出去。在这段期间里,亚伦有充份的时间去找另一份工作,存点钱、租新房子。

当晚,阿达娜剃掉八字胡。她一直不喜欢脸上有胡子。

汤姆曾答应比利的妹妹凯西在这个星期六,也就是“全郡户外园游会”的最后一天,在兰开斯特市与她一同度过。因为桃乐丝和戴摩租了摊位卖吃的,或许需要人手协助收拾餐盘、整理杂务,于是拿了衣柜上的钱──金额并不大──并且要亚伦开车载他去兰开斯特。园游会上,他与凯西度过了愉快的一天。他们骑脚踏车、玩游戏、吃热狗、喝啤酒;谈论小时的情景、猜想雪儿加入摇滚乐团如何在加拿大过日子、杰姆在空军的表现如何等等。凯西还说,她很高兴比利剃掉胡子。

当他们来到小吃摊时,桃乐丝正在忙,汤姆溜到她背后,用手铐将她铐在导管上。“如果你想整天都待在火炉旁像奴隶一样工作,­干­脆就把你铐在这里好了。”桃乐丝听了之后笑了起来。

汤姆一直和凯西在一起。园游会结束时,亚伦开车返回柴宁威公寓。

亚瑟度过一个平静的星期天,都在阅读医学书籍。星期一上午,亚伦打算出门找工作。往后几天,他打了好些电话,也寄了不少履历表,但都没人雇用他。

(2)

星期五晚上,雷根跳下床,他认为自己已睡过一会儿了。走到穿衣镜前,那些钱──甚至不记得是抢来的──已经不见了,于是冲进储藏室取出二五口径的自动手枪,在公寓里展开搜索,想找出趁他睡觉时溜进来的小偷,结果却空无一人。找不到亚瑟时,他非常生气的从抽屉里取出仅有的十二块钱,走出公寓去买伏特加酒。回来之后立刻就把酒喝光了,并且还猛吸烟。他仍然担心那些尚未偿清的帐单。心中想道,无论上次的钱是如何得来的,他必须再­干­一票。

雷根吸食过安非他命,将枪系在身上,穿上慢跑服和风衣,再次朝哥伦布市西区慢跑前进。他大约在早晨七点半到达俄亥俄州立大学“智士停车场”,远处可以看到一座属于“俄州人队”的马蹄形足球场。他发现身后有一块招牌“阿普汉大厅”──那是在停车场另一侧,一栋现代化的水泥玻璃建筑。

一位身材矮小、体态丰满的护士走出大门,橄榄­色­肌肤、稍高的颊骨、乌溜溜的秀发在背后绑成三条长马尾。当她进入一辆白­色­汽车时,雷根心头浮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曾在哪儿见过她。或许有个人──可能是亚伦──很久以前在学生常去名为“古堡”的地方见过她。雷根正转身准备离去时,阿达娜将他赶出“聚光灯”……

魏达娜在值完夜间十一点至清晨七点的大夜班之后,只觉身心俱疲。她曾在医院打电话给她未婚夫席尼,说要与他共进早餐。但是,经过一整晚的劳累之后,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至于给席尼的电话,等回到家之后再打好了。走向停车场时,一位朋友正好经过,彼此互道早安。接着,魏达娜继续朝向她每次都很小心停在“阿普汉大厅”前的车子走去。

“嘿!等一等!”不知是谁在大喊。

她抬头看见马路对面有一位身穿牛仔服和风衣的年轻人,正在挥手叫她。他很潇洒,有点儿像是某个电影明星,戴着一副会变­色­的棕­色­太阳眼镜。她站在原地等他,那男子过来之后,问了中央停车场的地点。

“这很难说明,”魏达娜回答,“要往这儿绕过去。我看还是我载你过去好了,上车吧!”

年轻男子依言上车。魏达娜正在倒车时,那男子突然从风衣中拔出枪来。

“继续开车,”他说道:“你必须帮我一个忙。”不一会儿,他又补了一句,“如果你听话,就不会受到伤害。相信我,我真的会杀人。”

魏达娜心想这回是必死无疑了。她的脸颊开始涨红、血管收缩、胸口沉重。天哪!为什么不叫席尼来接我下班?至少也该让他知道回家之后会打电话给他,或许等久了,他会通知警方。

绑匪将手伸向置于后座的皮包,取出皮夹,看着她的驾照。“听着,魏达娜,把车开往北上七十一号州际公路。”

他从皮夹里掏出十元──她觉得那是故意做给她看的──接着用很明显的动作将十元放进衬衫口袋,然后又从她的包包里取出一根烟,送进她嘴里。“我敢打赌,你现在想抽烟!”同时用她的打火机为她点燃。她发现他手上和指甲缝里全是油渍,但并非油污或脏东西。他刻意将打火机上的指纹抹去,这可吓坏了魏达娜──这表示对方是个职业罪犯。他注意到魏达娜有情绪不安的反应。

“我是集团成员,”他说:“我们有人卷入政治活动。”

她第一个反应是,他在暗示他颇有来头,虽然他并未真正提到他所属的组织名称。她认为他上七十一号公路可能是为了逃往克里夫兰。这男子应该是都市游击队份子。

但是,当他下令在达拉瓦郡交流道离开七十一号公路时,她吓了一跳。他要她走偏僻的道路。他整个人似乎放松了,而且对这个地区很熟悉。当附近不见任何汽车往来时,他叫她停车。

魏达娜发现这附近非常荒凉,这才知道这次的绑架与政治完全无关,不是被弓虽暴就是被­射­杀身亡。只见他向后靠,魏达娜知道噩运即将临头。

“我要在这儿休息一分钟,整理一下思绪。”他说道。

魏达娜坐在那儿,两手仍然握住方向盘,眼睛注视前方。一想到未婚夫和未来的生活,心想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眼泪就不禁开始流了下来。

“怎么回事?”男子问道,“你担心我会弓虽暴你?”

这些字眼和讽刺的语调刺伤了她,她转过头注视他。“是的。”她答道。

“你真是个蠢蛋!”他说:“该担心的是你的­性­命,结果你却担心贞­操­!”

这句话的确令她十分震惊,于是立即停止哭泣。“你说的没错,我是很担心自己的­性­命!”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因为他戴太阳眼镜。突然,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放下马尾辫子。”

她坐在那儿,手握方向盘。

“我说把你的头发放下来!”

她取下发绳。然后,他靠上来将整条发带扯掉,双手抚摸并称赞她美丽的秀发。

不久,他的声音又变了,变得很大声而且还说个不停。“你真是妈的大笨蛋!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

“我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

“看看你的衣服,看看你的头发,你一定知道对我这样的男人你很有吸引力!一大清早七点半你在停车场­干­什么?难道你还不是笨蛋?”

魏达娜认为,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对的,当初让他搭便车就是个错误。她怨叹自己造成如今的下场。这时,她更进一步发现自己正被人挟持进行所谓的犯罪之旅,她曾听过类似的弓虽暴故事,但从未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已不在乎即将发生的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好,不会再有比弓虽暴更糟的事了。

“对了,”他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带回现实,“我叫菲尔。”

她两眼直直望向前方,并未看他的脸。

他对她大吼道:“我说我叫菲尔!”

她点点头,“你叫什么都行,我不想知道。”

他叫她下车,在搜查她的口袋时,他说:“我打赌,你当护士一定可以拿到很多兴奋剂!”

她默不作声。

“到后座去!”他命令道。

魏达娜移到后座时开始不停地说话,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喜欢艺术吗?”她问, “我最喜欢艺术了,闲暇时就做些陶艺,使用的材料是粘土。”她歇斯底里地说下去。但是,他仿佛并未听到她在说什么似的。

他要魏达娜脱下白­色­裤袜。她很高兴他并未叫她把衣服全脱光。

“我没染病。”拉下拉链时,他这么说。

这令魏达娜十分吃惊,她真想大喊回去──我有病!我什么传染病都有!但是,她同时也觉这男子是不是有­精­神病,所以不敢再惹他生气。总而言之,她目前担心的不是有没有传染病,她只希望尽早办完事。

她很惊讶他才没几下就结束了。

“你真是太­棒­了,”他说道:“你让我全身兴奋。”他下车张望,要她坐回驾驶座。“这是我第一次弓虽暴,从此不再只是游击队了,我还是强Jian犯!”

过了一会儿,魏达娜说道:“我可以下车吗?我想上厕所。”

他点点头。

“有人监视我的话,我就没办法……你可不可以走远点儿?”

他按她的话走开了。当她回来时,发现他的言行举止又变了,看起来轻松许多。但是,不一会儿,他又变了个样,重新用命令的口吻、态度和粗暴的言语对她说话。

“上车!”他吼着,“上七十一号公路往北开,我要你兑换支票,弄些钱给我!”

她迅速思考了一会儿,急着想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她说道:

“好,如果你要钱,就回哥伦布市。其他城市的银行在星期六是不会兑现外市的支票的。”

她一边静待他的反应一边告诉自己,如果他坚持上七十一号公路朝北驶去的话,就表示他们是向克里夫兰前进。她决定撞毁车子,两人同归于尽。她痛恨他的暴行,绝不可让他花她的钱。

“好吧!”他说道,“就往南吧!”

希望他没发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她决定试试自己的运气。“为何不走廿三号公路?廿三号公路上有不少银行,我们可以在下午关门之前领到钱。”

他再次接受她的提议。尽管她觉得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但仍希望藉由不停的说话让他分心,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结婚了没有?”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她点头,心想,这样的回答会让他以为家里有人等她,会知道她失踪了。“我丈夫是医生。”

“他怎么样?”

“他是个实习医生。”

“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是问什么?”

“他这个人怎么样?”

正要开口介绍未婚夫时,她突然了解到,他问的是­性­行为方面的能力。

“你比他强多了。”她知道,如果夸奖他,或许他的态度就会好一些。“你知道吗?我丈夫一定有问题,他做那件事要花很久的时间,你那么快就结束了,真是太­棒­了!”

她看他脸上流露愉悦与满足的神情,更肯定他的确是­精­神不正常。如果能不停说笑,或许就可平安脱险。

他再次搜查她的皮包,掏出一张万事达金融卡、医院工作证和支票本。“我要两百元,有人需要钱用。开一张支票,到你开户的西维尔银行换钱,我们一起进去。如果你有任何企图,我就扣动顶在你身后的枪杀了你!”

走进银行打从出纳员眼前经过时,魏达娜全身颤抖。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些人竟然没发觉她脸上的怪异表情。她拼命使眼­色­想引起银行员的注意,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后来,她走向柜员机用金融卡分两次提领,每次各五十元,直到自动柜员机的收据上显示可借支的限额已满为止。

当他们开车离去时,他小心撕毁柜员机收据,将碎片丢到窗外。魏达娜两眼直盯后视镜,几乎要窒息了──正好有辆警车跟在后面。天哪!她心想,一定会被警察逮捕的,因为乱丢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