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眸中耀着星辰,一抹静笑引在唇边,谪仙般的人物,含笑应对各式的打量。
我附耳对十二说道:“那个人,比你还仙……”
十二苦笑:“我是人……不妄求仙……”
墨非轻耳廓一动,轻道:“溶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俗尘中人。”
如何认出我是女孩家,还如此笃定?自然是要全身打量、该瞧望该品味的地方一处不落,方才辨识的出吧?四爷微微变色,横眉瞥了瞥我。
于是,这位墨非轻被老华邀约共行。据非轻自称,他乃是正一道净明派,对道术“略有”研究,此刻下山寻友兼赏游山水,途遇老华一行,脾性相投之下,结伴而行。
七爷、李德全均暗中试探过其深浅,却咂舌而回,坏小子憋出几字:“深不可测”,李德全只面色沉重的摇摇头。
四爷十二与其谈道论禅,两位藏传佛教的忠实信徒,佛理不可谓不广博精通,竟与其打成平手,导致四爷竟也不自觉的流露出对“无量天尊”的尊崇来。要知清朝入关以来,这道教被打压的极其厉害,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位小道长意欲从清朝阿哥下手,一举收复被佛教攻占的大批信徒。
虽说九爷有意无意的在小道长面前显摆其财大气粗,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啦,身为道家子弟,是不是也得拿砵化缘,宛如证件般出示头顶戒疤,牵一匹古道西风的瘦马,凛然不可侵犯中又须得为五斗米折腰,顺便除个魔,卫个道啥的。结果,非轻仁兄竟也怀揣巨款,那银票如雪花一阵乱舞,而后嗖的一声又飞回人家的荷包。就凭这个显摆劲儿,我祈祷偷儿们财源广进!
余下的几位阿哥展开新一波挑战,明里暗里的挑刺儿,非要见识见识人家嫡派亲传的道术威力,结果,陡然一阵淅沥春雨,雨线如针,旁人只觉乡土气息、春意盎然,苦的是十爷、十三、十四,左躲右闪,始终避不过头顶的那片散落乌云,淋成落汤鸡不说,可怜的十四竟然伤风了……当然,前提是他脱了厚实夹衣换装挺括的单绸衣,意欲在春花初绽之时一秀他的好身板……没人可怜他,哼哼。
未出马人选——我,还有老华。老华是终极首领,自然不会轻易出手,若是吃瘪岂不难堪?而我,顺理成章的被众人撇除在外,甚至以种种理由阻隔我与非轻仁兄的单独相处,毕竟,“得”不偿“失”啊!
可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琴棋书画咱不讨教,来几招钻天遁地术让咱开开眼吧?非轻悠然一笑,不知从何处拈出张符咒来,迎风一燃,剑指一挥,风声依然,鸟鸣依旧,甚至,十四的哑嗓门还在叨叨个不停,可,空气诡异的凝结,颊边麻麻的酥酥的,柔软的触感如同一只手暖旭而又轻微的抚摸,水滴纜乳艿亩听水声似柔软的小刷子搔在耳廓,“你来了……却忘了我……”
心里揪揪的痛,是种喘不上气的窒息,那种被遗忘的痛苦,被无视的酸楚,在他软如流水的清透眸光中乍现,一颗一颗滴在我心底。
何故,惹人心乱!自此,不敢深究。或许,他是来源。后来方知,净明派唯一的好处,是可以娶妻生子。无人知晓他暗施何种咒术,而他也聪明的选择了九爷作为伪装的对象,使其口吐莲花,惹人笑柄,伪作雕虫小技。
众人不是不警惕,这样来历不明的一个人,若是暗怀叵测心机,一堆子皇子阿哥、还有天下至尊的老华,险矣。也不是没劝过,可老华依然故我,与非轻小友讨论的热火朝天,尤其对什么辟谷、存想、炼丹并房、中、术,做了详细的笔记和读后感,并每日晨昏二时,坚持吐纳、导引修炼,一时间,《道德经》、《南华经》、《易经》人手一本,慢慢参详。
对于老华的突然转性,有半知半解的如十爷,有冷笑不语的如小九,有不知所措的如十二,余下之人不置可否。不是不明瞭,可有些事,还是放在肚子里为妙,谁晓得某华会不会恼羞成怒治个不敬之罪?
小小Сhā曲过后,大家明面上还是热烈“欢迎”新朋友的加入,首先,是因了老华的“人来疯”,对道教狂风骤雨般的追捧和遵崇,再者,十爷屡战屡败后也生了惺惺相惜之意,对非轻最友好的便是他,反正“人心隔肚皮”、“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忧患意识由四爷操心即可,呆老十的人生是很单纯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