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绣楼,纱幔轻扬,俏丫鬟端茶送水,美小姐稳坐绣楼,却见她绢帕半遮,檀口轻启,一双秀丽的眸子送来秋波涟漪,或与侍伴的丫鬟低语轻笑,或状似无意的瞥向众人,直引得好事之人探头探脑好不心动。
为了成全“娶亲”之梦,我特特换了身男装——手持拂尘,头顶结髻,时不时冒出几声“贫道”,以示我如此心动,如此诚意,如此为美人所惑。
换衣完毕,撩帘迈出,“不期然”遇到写意的小九,纤细的指尖在算盘上随意拨弄,像是抚开一抹佻炫的琴音,此间衣铺的掌柜低头呈着账簿,谨听训示。“账目也倒清楚,可见你是个明白人。不要学你哥哥,吞了三百两银子还以为能瞒过天去,即是家生子儿的奴才,合该就比旁人忠凛些,他腿也断的不冤枉。这还是看在你爹的份上,若不是他在我府外头跪了一天一夜,说什么我也是不饶的……”
“都是主子开恩,都是主子开恩……”掌柜的又跪又揖,又诚惶诚恐。
小九挥手遣下余人,顺便端起桌几边的茶碗。许是刚沏好的茶太烫,他直着脖子吁了口气,一口茶沫吐在砖地上,眸子一冷眼见着就恼了,抬头正要唤人来骂,却见我似笑非笑的瞧着他的窘样,一时间也呆了。
“你……你这是换了身什么衣裳?”他啼笑皆非。
我拽拽袖子踢踢腿,很奇怪的望着他:“道士衣裳啊,你该不是没见过吧……”
“天啊……”他很无力的抚额,“过来,我给你拾弄拾弄……”
把歪掉的发髻束好,鬓旁坠下两络黄绦,他顺势又在我胸上抹了一把,嗤笑道:“你这儿能掩的下去?”
我拍掉他的手,怒道:“我已经绑了布条!人家女扮男装都是这么扮的!我还特地穿了层夹衣,很平的!麻烦你不要侮辱我的化妆技巧!”
“哦?”他皱眉以示不信,直接将两手盖上我的胸:“明明还是很大嘛……”噙着一抹坏笑,臭狐狸抓住我揽到怀中,又揉又捏过足了手瘾,还一面义正词严的宣布:“你这儿,该多衬点布,瞧,小樱桃都硬了……还有这儿……天啊!我怀疑有哪个男人长了一对这么大的……”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还不知要蹦出些什么“淫词”来,这个男人,是不用指望彬彬有礼的特性。他也不挣扎,笑意盈盈的在我掌中呵气,挑眉轻问:“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才没有咧……”
“我不信!”他浅笑着摸上了唇,轻轻啜着,“可是我有想……一点儿也没偷懒……”
耳根一红,我略有愧疚的垂下头。最近一段时间,基于各式各样的“原因”,九阿哥建屋计划暂时搁浅,再者,四爷十三占据全部心神,疯狂的砌砖抹墙,意求楼宇之上再搭防雨防雪放风防爆的顶棚,还要花苑、曲径、地热、三温暖,有多高级要多高级,有多坚固要多坚固,总之,心里一刻也不得闲。
他见我默声不语,复又笑开来:“如今,我还得把八哥的份子也填上……”长舌直驱而入,迷离的凤眸闪着微微的光岚,有如晨雾中未灭的星辰。
笃笃的叩门声,谁在模模糊糊低唤,片刻的恍惚里,脑中像是有什么弦一崩而断,疲惫的瘫在他怀中。他无比轻柔的吻拭我眼角的泪滴,“溶儿……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说不上来……就是一阵阵的怕……”
“放心,谁也抢不走你……我们都护着你,老四和十三也不会离开……绝不会让那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