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拥着我,看不远处众阿哥们为了一只荷包争执不休,辩来辩去,揪头揪发,冥思苦想,他只状似无意的问道,“溶儿,你绣此荷包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知道他来意所为,只是笑他非得先使个苦肉计让我怜惜,也罢,本就怜他伤重难愈,此刻也不过顺手推舟,挑眉一笑,别有深意:“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不知道么?我最爱穿新衣衫……”
他露出不敢置信的惊讶,不料我竟直言不讳,想必他还有许多招数未使,只狂喜着问我:“真的?真的?”
我笑嗤一声,“骗你作甚?又没什么好玩儿的……”
是呵,胤禟,你还不知道吧?我在心底,留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专门候你住进。好吃好喝伺候着,挡风遮雨的关心着,你且安心住进去吧……看他为我着急狂喜、心情大起大落,我掩住唇角笑意,赖进他怀里。想要居住权,可得付出些代价呢……
最终,众人心中皆有了答案。坐回时,不成想见我与胤禟暧昧姿势,没人敢使脸色给我,只是各自朝他哼了又哼。四爷将我抢过,复又箍在怀中。胤禟不以为意,挑挑眉,着小厮拿了纸笔,潇潇洒洒写了几个字,投在一盒纸团中。
牡丹一一展开,为我念着,果然,除了胤禟猜中白兔,无一人中的。白狗,白鼠,白猫,白狼……更有甚者,写了白象二字。我将今日的胜者之名报出,果然听见阵阵咬牙切齿,一片嘘声。我且不管,仔细的将荷包系在胤禟腰间,他欺在我耳边,嘻笑道:“烦劳娘子……”
我白他一眼,还不是靠我放水?十三早轰一声站起,大叫:“九哥作弊!”
胤禟挑挑眉,“十三弟哪知眼睛瞧见我作弊?”十三指指他,又指指我,悻悻然道:“若不是溶儿事先告知你,你能猜对?”
“呵呵……十三弟啊……”说着,胤禟解下荷包,递给十三,“你看看里面的衬里。”
十三狐疑的接过,往外一番,几行秀丽的小字,飘逸的映在他眸中:“雌兔脚迷离……安能辨我是雌雄……”
胤祥满脸黑线,我慢悠悠的开口,“我只是绣了两只兔ρi股罢了……”旁边十爷暗自嘀咕,“怪不得没瞧见眼睛……”十三无言,闷闷坐下,时间紧迫,他只顾着研究白乎乎的图案,谁料到玄机正在衬里?
胤禟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如何不胜出?天时地利——这荷包并众多珍宝,早早的送到他府里,几日时间,够他翻来覆去研究个清楚。人和——他唯恐自己猜得不准,又来找我求证,我只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前面两句“茕茕白兔,东奔西顾”已是不言而喻。
夺宝大战结束,众人悻悻。余下的东西各自拿回,也不评什么三六九等了。本来嘛,不过是想个由头让我挑选,难不成真将奇珍异宝送给其他女人?
又闹了一会,时辰已近丑时,宫中方向传来响彻天的爆竹声,众人皆知这是皇帝起床盥洗,在养心殿神牌前、天地前,拈香行礼。众人皆一整衣裳,纷纷告辞,各归各府。寅时众阿哥并各府福晋尚要身着朝服、齐聚奉先殿祭天祭祖,乃是一刻也耽搁不得的。
各府的马车、暖轿早已预备下,四爷弃了暖轿,抱着直打瞌睡的我上了马车。来时坐轿,费时颇多,他可趁机调戏挑逗,吃尽豆腐,去时乘车,他可早些回府,挤出片刻时间再做些“爱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