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窒息,冷冷的望着一脸风淡云轻的他,“玉寒,你知道世代包衣是怎么来的?原是些买卖来的奴隶,或者战败的俘虏,几生几世,子子孙孙,永脱不出奴才的身份。即便你有了荣华富贵,也永远是四爷府里的一个奴才!远的不说,四爷府里的上任总管戴铎,已放了外任,可回京述职仍要恢复奴才本分,回四爷府中听差,刚刚的沂匡,其下场你也看的清清楚楚,九阿哥任打任杀,他敢反抗么?我不知道你如何有这种想法,可无论是何原因,我都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更何况,你说你想要荣华富贵,你觉得这种说辞,我会相信么?”
这番话,锋利尖锐,既刺伤了他,又刺痛了我。当他说到“荣华富贵”四字时,我便隐隐约约猜到他的真实意图,玉寒高洁伟岸,“荣华富贵”只会玷污了他,而今他却要委曲求全,甘作下贱!这一切都是因了“她”!
我恨恨道:“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说:“不错。”
我意冷:“难道她没有自保的能力?需要你付出自己的人格与一生的幸福?”
他说:“她绝世独立却娇弱多病,她聪颖过人却我见犹怜,她蕙质兰心却太过多情,你说,我如何能放心的下?她一个人处在虎狼环顾之中,我怎能放心的下?她屡次挣扎在生死之间,我却总是晚到一步,既然无法替她而痛,那么我宁愿选择为她而活!”
我心灰:“有人细心呵护,有人苦苦等待,有人肝肠寸断,她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你不知道么?
他说:“那么,就让我做“死去活来”的那个吧。”
我惶恐:“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
他说:“自从初见,已无法逃避,再次相见,只想留住她一辈子,三次相见,只恨自己为何不能代她去痛,而刚刚,我只希望挡在她身边的人群中,能有我卑微的一席之地。”
我绝望:“难道真的没有转回的余地?”
他说:“要想入府,仅有此法。四爷对我已有了戒心,普通的清客根本近不了内府,若只签几年的卖身契,根本近不了她的住所,那么唯有,以我此生的骄傲与自尊,换取四爷对我的满意,或许我的忠心,能被安排作她的护卫,哪怕只是个打扫的下人,只要能时刻护着她,我此生足矣。”
我直直望着他璨如明星的眼眸:“哪怕她跪下求你,求你收回此念头,你仍要坚持?”重重的磕在青石之上,膝盖或许青了,或许流血,或许骨裂,都不及我此刻的心痛,以及被死死揪紧的心脏。
自始至终,我都知道,她不是秋菱,她不是牡丹,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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