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政从来没有在意过街上的行人及两边的店铺,这次难得有这份闲心,所以便不由地放慢脚步,这是他登基以后第一次以一个平民的身份出现在大街上。
这让他不由地想起在赵国的那些时光。
看着那熙来攘往的人群,赢政脸上露出那淡淡的笑容,虽然,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依旧冰冷,让所有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不自觉地让开。
但是,他却感觉,自己改变了很多,至少,自己会去在意信仰以外的事了。
“大哥哥,要不要买两朵野花,有了野花,大哥哥就可以顺利地让心上人喜欢上大哥哥的哦!”一个稚嫩的声音由身后传来。
赢政转过身看了看,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只手提着一个花篮,一只小手轻扯着赢政的长衫怯怯地道。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赢政,虽然眼神不掩藏不了那份恐惧,但是,却写满了执着。
本来赢政打算要买两朵的,但是,摸了摸身上,却发现,自己身上却没有钱。所以,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妹妹,大哥哥没有带钱,下次再买你的花好吗?”
小姑娘眼神中掠过一丝无奈的失望,不过旋即开心地道:“好的,那下次大哥哥一定要买我的花哦。”说着,小姑娘朝赢政挥了挥手,又去寻找下一位客人。
赢政摇了摇头,然赢政对人自私天性是有着清晰地记忆的。
在如此环境中,尚有如此天真无邪的童心,赢政不禁想知道,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对世界永远都存在着美好信仰的人?
应该是的,不是这样的人,根本就教不出这样的孩子来。
想到这里,赢政抬起脚步,打算离开。然而,却在这时听到了那孩子的哭泣声。
“小丫头,不知道这里是由我们猛虎帮管的吗?份钱都不想交,还想在这里做生意?是不是活腻味了?”一个浪荡的声音传来。
赢政皱了皱眉头,本来打算离去的脚步却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转过身,快步走过去,扶起那倒地的孩子。
花篮掉在地上,野花散落一地,被那三个男人用脚狠狠地踩成花泥。
路上的行人明显知道三人的来路,俱都远远地避开了。
看到有人Сhā手,其中一个男人怒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惹事?”
赢政没有回话,轻轻地看着那小姑娘道:“小妹妹,闭上眼睛”。
那小姑娘满是泪水的大眼睛,恐惧地看了看赢政,再看了看那三个男人,然后轻轻地闭上了。
赢政在那小姑娘闭上双眼时,抽出噬天剑迅速地劈向那三个男人。虽然,他没有真气支持,但是,速度可也不俗。
三人明显没有想到赢政会一句话不说就动手。其实三人的身手着实是非常的普通,他们所依靠的不过是他们身后的组织而已。
而却偏偏遇上赢政这种目空一切的人,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里,你想他会将一个普通的所谓组织放在眼中吗?
三个人,在莫名其妙地情况下遇到了一个不应该遇到的人,所以三个人,就这样白白地失去了生命。
噬天剑轻易地撕开三个有的身体,三个人变成六半,连叫都没有叫出来。赢政走过去翻了翻他们身上,搜出了一些钱财及一块身份牌,转过身,将钱财塞进小姑娘手中,然后道:“小妹妹,转过身去,不要向后面看,回家吧。”
虽然感觉到不对,但是小姑娘却也听话地拿着钱跑开了。
等小姑娘离开后,赢政眼中的轻柔刹那间变的阴森,转过身来看了看地上的六半尸体冷冷地道:“你们不应该污染小姑娘那天真无邪的眼神与心灵。
如果有来生,记住,这世界上有很多你们可以去欺负的人,但是,却不应该将美扼杀在摇蓝中。”
一边说着,赢政一边走到了一个上半身尸体旁,脚用力地踩下,将那颗还睁着眼睛的脑袋一脚踩碎。然后扫视了一下四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院门前,并没有想像中的‘迎门轻笑’,直觉上,赢政明白可能出事了。因为,按照阿房女的性子,她一定会在差不多的时候站在门前迎接自己的。
看到赢政回来,夏无且轻出了一口气连忙迎了过去道:“陛下,你终于回来了。快去哄哄阿房女吧,她还真能哭,从早上哭到现在了,晚饭都没有做。”
“哦,我”赢政闻言,淡淡地道,对于阿房女的哭,他是领教过的。
将从那三个男人身上搜出来的牌子递给夏无且,赢政道:“帮我查一下这个组织,我不想有麻烦。”说着,赢政也不等夏无且回答,径直向房内走去。
“猛虎帮!”夏无且有点惊讶地道:“难道猛虎帮惹了他?”话虽如此说,但是夏无且却没有想过去找赢政求证。只希望赢政能尽快哄好阿房女,然后做一邨好吃的。
本想告诉赢政关于那亡灵族女人的事的,但是想了想,终是没有说出口。
将牌子收入怀中,夏无且朝院门走去。
看着伏在床上不住抽泣地身影,赢政淡淡地走过去,坐在阿房女身边温柔地道:“怎么了?”
感觉到自己男人坐在自己身边,阿房女起身伏在赢政身上,双手死死地抱住赢政哭泣道:“政哥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傻瓜,怎么突然这么说?”赢政轻抚着阿房女的长发淡淡地道:“只要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永远呆在我身边的。”
“真的吗?”阿房女抬起泪眼,看着赢政痴痴地道:“你不会骗我对吗?”
“呵呵,我骗你做什么?好了去洗把脸,你看你眼睛都肿了。”说着,赢政轻抚着阿房女那轻抬起的俏脸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哭,但是,在那晚说的话,却不会改变的。”
想起前天晚上与他翻云覆雨时,自己问他,‘你会不会有一天觉得我不好而抛弃我?’
他的回答是“只要不阻碍我要走的路,你就不会有不好的一天。”
虽然,自己不知道他要走什么路,但是,自己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哪怕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自己都会陪他一起走下去,绝对不会阻碍他。
所以,也就是说,他永远不会抛弃自己。
可是,想是这么想,但是,一想到其她的女人,阿房女就着实的心里不爽。真的想将他的脸用剑划花,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迷人,难道要将他的眼睛也弄瞎?
那是不可能的。杀别的女人不行,弄花自己男人的脸一来自己不舍得,二来,就算他是一个丑八怪,但是,只要他那两只眼睛在,就一定会有女人喜欢他,而弄瞎他的眼睛是不行的。
现在的阿房女是一头的乱麻与患得患失,离开他不行,弄伤他不行,杀别的女人不行,总之,自己除了忍受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别的方法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确认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确认自己的存在。
“嗯,你答应我,无论我多么任性,你都不要不要我。”阿房女轻轻抽泣一下,停止了泪水的奔流道。
轻轻地捏了捏阿房女的琼鼻,赢政笑了笑道:“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快去洗把脸。要不然,晚饭就要到外面去吃了。”
一想起自己的做饭大事,阿房女连忙从赢政身上离开,红着脸道:“对不起,我忘记了。我马上去做,一会就好。”
看着阿房女像风一样的跑出去,赢政有点无奈地感觉。
“唉傻瓜!”赢政淡淡地站起,看了看身上被阿房女哭湿的衣服笑了笑走出房间。
碧芳菲呆呆地坐在院子中,看着远天的那一抹残阳,心头莫名其妙的一阵感伤。距离那男人的离开已经数月了。几个月来,似乎自己的心总是想着他那执着的眼神,想着他那温柔的笑容。
玉手探入怀中,碧芳菲的双眼痴痴地看着那瓣已经风干掉的梅花瓣,想着自己在梅花中的轻舞,想着他的手将这瓣梅花瓣送给自己,碧芳菲感到一阵的无力。
他离开了,无声无息,至少,应该给自己打声招呼吧?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于连一片纸片都没有留下来。
偶然的来,莫名其妙的走。难道,那一日的时光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个梦吗?可是,梦却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人不禁以为他是真的,并在现实中重温着那种近似于真实的梦。
如果上天能再给我那么一天的时光应该有多好啊!想着那近乎于奢侈请求,碧芳菲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打算回妓院了。
这时,一个小姑娘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对着碧芳菲高兴地叫道:“姐姐,姐姐,你看,你看小丫今天赚了好多钱哦!”一边说着,一边将小手中钱财展现在碧芳菲的面前。
看到如此多的钱财,碧芳菲皱了皱眉头生气地道:“小丫,穷不要紧,但是却不能偷别人的东西,明白吗?就算是捡到的,也要还给别人的。”
看到碧芳菲少有的生气,小丫连忙解释道:“姐姐,这是一位大哥哥给我的,我没有偷也没有捡。”说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低着头道:“那大哥哥不让小丫张开眼,不让小丫回头看,所以,小丫也没有张开眼,也没有回头看。”
“哦?!敢得罪猛虎帮的人,却也少有,应该是什么贵族又或者是皇族的人吧。即然他给你,你就收好吧。”
碧芳菲听小丫这么说,想想应该是王公贵族,要不然,一般人是不会惹猛虎帮的,虽然猛虎帮不是什么大的黑道帮派,但是,却也不可小视。
“不,小丫赚的钱要交给张妈妈,小丫以后会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盖一所大大的院子,买好多好多的小米,这样,大家就不用挨饿了。”小姑娘坚强地构思着自己梦中的世界。在她的世界中,只要吃的与住的。
轻轻叹息一声,碧芳菲抚了抚小丫的脑袋淡淡地道:“乖孩子”。
妓院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猛虎帮势力的扩张,想要赚钱就更加难了。最近,她总是看到母亲紧皱着眉头。她知道,她母亲支持的很辛苦,但是辛苦也要支持下去。不为别的,就为妓院中那近三百名****,就为这个院落里近二百名孩子。
“唉!”碧芳菲再次轻叹一声走向院落的大门。是应该接触男人了,也许,自己会让这家妓院重生的。想想一个月后是自己的二十一岁生日,让母亲找个认识的人,将自己送到咸阳城最大妓院“怡情阁”中,以自己这些年来学的诱惑男人的手段,想让他们为自己一掷千金,应该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如果他年再遇到他,自己还有资格再做梦吗?
“这就是命!”碧芳菲有点迷茫地看向天空。那灰蒙蒙的天空深处,似乎有着一双与她一样茫然的眼睛。
“政哥哥,你多喝点汤,我炖了一天了很补的。”看到赢政将碗中汤喝光,阿房女起身又帮他盛了一碗道。
点了点头,赢政看了看低头只顾吃菜的夏无且,淡淡地道:“夏大夫,不知道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因为夏无且在赵国时就跟着赢政,可以说是对他忠心耿耿。所以赢政对夏无且还是很尊重的。
“你说猛虎帮的事?”夏无且闻言,不得不将注意力从那美味的食品上转移,然后道:“猛虎帮在咸阳城只能算是一个三流的黑道组织,但是,这一个三流的黑道组织却没有任何一个组织与他冲突。是不是他们得罪你了?”
“是吗?”赢政将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道:“看来,我不想牵连也不行了。我决定,一劳记逸,一手毁了猛虎帮。这事交给李斯去办吧!”
“李斯处理的手段过激,可能会引起混乱!这样其他的势力很有可能反弹!”夏无且低声说道。不过,夏无且知道赢政的性子,他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果然,赢政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要乱就乱好了,至于你说的势力反弹,就算没有我们Сhā手,也会有这种反弹的。更何况,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他们不找我麻烦,我也会找他们麻烦的。势力更替,必然有着满天的血腥。而且,我不允许输,因为,我输不起。
如果,你想抽身,现在就离开,我的事,我会自己去做。”说着,赢政又将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食物上。
这时,阿房女听夏无且那么说,俏脸一寒,冷冷地道:“要走就走吧,反正我也没有想过你会帮我们。”
说着,转首看向赢政,目光重又变的温柔,轻轻地道:“政哥哥,我说过,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不是吗?”
轻轻地笑了笑,赢政点了点头道:“你不怕死吗?”
“怕”阿房女看到赢政的笑容,痴痴地道:“但是,我更怕失去你。”
伸手轻抚了抚阿房女的脸庞,赢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见他们两个如此,夏无且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们两个了,你们年纪青青都不怕死,我这把老骨头怕个什么来?
不过小子,丫头,我从朋友那里得知,咸阳城中许多势力都在动作着,所以,小心为好,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慢慢来。”
根本就不在意夏无且的走向,赢政淡淡地道:“我向来不急。不过,这不能用来作为拖的借口。”
听着赢政那半死不活的话,夏无且无奈了,摇了摇头道:“好吧,不谈这个了,昨天,我救了一个女人回来,你去见见吧,如果可能的话,拉拢她,应该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哦?”赢政闻言沉沉地道:“竟然是碧氏一族的女人!”
听着赢政莫名其妙的话,夏无且与阿房女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赢政,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又是如何知道对方是碧氏一族的女人的。
“从昨天夜里我就感觉到碧氏一族独特的真气波动,我还以为是我与阿房女上床的缘故,所以没有太在意。因为,碧氏一族一般是不会公然出现的。
听夏大夫这么说,道是真的了。”赢政将碗中汤喝尽,然后又道:“碧氏一族的恢复能力的确不错。”
“你知道她受了很重的伤?”夏无且虽然没有真正成为炎黄,但是,却对炎黄的实力有着清楚的认识,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想到,只凭感觉就能知道那么多东西。
“真气波动断断续续,并且近似疯狂地吸引着周围的精华,以达成与体内真气的共鸣,治疗伤势,虽然,我的真气被封,但是,却没有人能封住我的感觉。”
赢政淡淡地说着,同时看了看为他盛汤的阿房女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会哭了。”
“啊!?”只凭感觉能感知那么多的东西,对阿房女来说已经是震撼了,可是,却连自己为什么哭都感觉出来,那也太玄了吧?
将碗放在赢政面前,阿房女疑问地看着赢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