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南越赵佗(2 / 2)

铸秦 未知 5221 字 2022-07-29

果然,副将向左急速移动,让出前路,使得那三个部将的攻击尽数落空。

以搏命方式杀出重围的欧阳长天并没有逃走,而是缓缓地转过身,做了一件连我也看不懂的事,那就是,他竟然将巨浪剑猛力地『Сhā』入了自己的腹部,然后拔出,一股鲜血喷『­射­』而出。

同时,人亦突然暴起,双目尽赤,悲愤填膺地吼道:“懦夫!你要为这上千士卒陪葬!”其声颇为可怖!如同『乱』葬岗的枯树枝上的乌鸦夜啼一般。给人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巨浪剑已全力施展开来。但见巨剑过处,其势如山,呼呼生风,搅起漫天寒芒,巨浪剑宛如出水蛟龙,随着欧阳长天那魁梧的身形进退起落,急速如电。

看到欧阳长天突然变的勇猛起来,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刚刚欧阳长天用剑刺自己,并不是有自虐倾向,而是一种激发自己潜能的方式。

面对欧阳长天的猛烈攻势,副将根本就不敢拦截,狂退两步,大手猛地抓起一个部将扔向欧阳长天。

那被扔向欧阳长天的部将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被欧阳长天的巨浪剑给撕成了片片碎­肉­。

在斩杀了一个部将之后,欧阳长天的攻势并没有减弱,继续压向副将,这时的副将又连连将剩下的两名部将扔向欧阳长天,在又杀了两名部将之后,欧阳长天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碎­肉­。单膝跪地,连站也站不起来了,攻势也最终结束。

“偏将军大人,噬血攻击已经结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招术!”说完,副将得意地大笑起来,骄傲地走向呼呼喘着粗气的欧阳长天,完全没有刚刚逃命时的狼狈样。

看到当时的情况,我的心里大骂了一句。

妈的,这混蛋的心态比我还好,刚刚还吓的像孙子一样,现在就变成了大爷了,我应该跟这混蛋好好的学学!

见副将走进,欧阳长天想要举剑,却再也举不起来了,就在副将想要夺过欧阳长天手中剑的时候,欧阳长天那双血红的眼睛突然爆烈开来,两枚眼珠带着鲜血冲向了副将。

突然的异变,让得意洋洋的副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两枚眼珠急速的冲向副将的胸膛,竟然将副将整个身子撞的离地飞起。

飞在空中的副将一个旋转,避免了摔落在地的结局,不过,口中却连吐了三口鲜血,不敢再看欧阳长天,狼狈地逃走了。

“懦夫……懦夫……再来啊!”欧阳长天脸部极度扭曲变形,尤其是那两只不停流出鲜血的空洞洞的眼睛,尽管是白天,也让人有一种看到厉鬼的恐惧感。

欧阳长天不停地吼叫着,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停止了嘶吼。

残阳泣血,泣血残阳……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你只要伸出手来一抓,便能够抓出一把鲜血一般。

我没有逃走,而是走向那个单膝跪地的笨蛋,原因很简单,我要跑路了,总要弄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在身上,比如说,他那把巨浪剑,他那身玄铁铠甲,拿去卖,一定能值一个大价钱。

当然了,在我的眼中,这些当大官的身上都会带些比如玉石啊什么的值钱玩意,所以,搜身是必要的。

欧阳长天的身子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巨浪剑从他的手中夺走,然后又解下他身上的战甲,正当我准备好好的搜下身的时候,本来应该死了的欧阳长天突然对我发动了攻击。

遂不及防,我被他一拳头打在了胸膛之上,不过,他的拳头根本没有任何的力道,除了吓我一下,没有任何的作用。

“叛徒……我要杀了你……杀……”

“将军,我可不是你要杀的人,你要杀的人早跑了,我是逃避战『乱』的百姓,路过这里,看将军你身上有些值钱的玩意,反正将军你也用不了了,不如送给小人吧……”我非常无耻地将自己的意图表明了,反正,欧阳长天反对也没有什么用,他如果不同意,我可就用抢的了。趁人之危,一向是我的信条。

“哦……拿……去吧……”欧阳长天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喃喃自语:“小将无能,让我齐国百姓遭受战『乱』之祸……”说到这里,欧阳长天连连咳嗽了几声,口中再次涌出污血。只不过,这血是黑『­色­』的。

本人是一个流氓,也一向没有想过做一个好人,可是,当我看到这个笨蛋,在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还为自己身为将领却没有让百姓免遭战『乱』之祸而自责之时,我的眼睛湿润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受尽冷眼,知道生活的艰难,也信奉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我从未流过泪,甚至是为自己。

可是,这次我流泪了,为了这个令人尊敬的笨蛋。

“将军,你有什么事要交待的吗?可以告诉小人,小人可以帮你转达……”我猛地擦了擦泪水,沉声问。

“若……若兄台他……他年……到……达京城,请……前往……欧阳府中,代末将将这……这枚玉佩交……交与吾……吾妻……燕无双……就说……长……长天……对……对不起她……”听我这么说,欧阳长天挣扎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举在了我的面前。

在说到他妻子燕无双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脸上的悲伤变成了深深的怀念之情。

我郑重地接过这枚玉佩,然后道:“将军,你的战甲与剑,小人都拿走了,能卖则卖了,玉佩小人一定会交到尊夫人手中的,你放心去吧!”

话是这么说,这玉佩应该很值钱,我怎么可能将它再交出去呢?所谓死者为大,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让这个笨蛋英雄死的瞑目,也算是对他那种高尚至愚蠢的情『­操­』的一种回应吧。

“谢……谢兄台……”

“哦对了将军,你妻子漂亮吗?”用别的士兵身上的衣服裹住了战甲,系在背上,然后拿起巨浪剑,我本来想就此远走高飞的,却又不自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因为,在我看来,这个笨蛋到死的时候还记挂着他的妻子,那他的妻子一定很漂亮。

“在……在末将眼中……无双……是全齐国最美的女人……”

“哦,那她也是我的了……”我很自然地说出这一句无耻至极的话来。

“你……你……你……”欧阳长天脸上因为回忆自己妻子而『露』出的深情笑容,立即变的狰狞起来,手指着我,连说了三声‘你’之后,狂喷了一口鲜血,一代猛将,就这么被我给气死了。

说实话,就算没有刚刚的事,欧阳长天也活不了多久,但我真的没有想要将欧阳长天现在就气死的,只不过,一听他说他的妻子是全齐国最漂亮的女人,我就有一种想要占有的欲望,所以……

“将军,作为气死你的补偿,我将你埋了。将来你就是变成了鬼,也不能找我算帐啊!还有,占有你老婆也是为了你好,让我占有总比让别人占有好吧?好歹,我还埋了你呢!对不对?”

本来,我是没有想将欧阳长天给埋了的,可是,因为一个不小心,将他给气死,心中总觉得这样对一个爱国爱民的将军非常的不公平,所以就挖了一个洞,将他给埋了,总好过让他暴尸荒野。

在埋他的时候,我在他身上搜出了偏将军的令符与几文铜钱。想想,一个将军身上就这么一点家底,实在是让我失望。”

说到这里,赵佗的脸上不禁有吹嘘之态,觉得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接下来呢?”美婢此时已经脱光了衣裙,跳进了水池之中。

“接下来啊,我就逃到了一个山上。我躲在一块岩石的下面,身前用枯草做了伪装,等待着大雨的结束。

当时,闪电撕碎­阴­沉沉的天空,随之而来的是“轰隆”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雨水哗啦啦的从喷洒而下,落在满是尘土的大道之上,随之便被贪婪的土地吸收­干­净。

一辆马车高速驶过,扬起的烟尘,被大雨随之吞没,马车不算大,纯黑『­色­』的车厢,并没有其他的雕刻与装饰,除了马车车厢之上缠着一条黄『­色­』的丝带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马车离开之后不足半柱香的时间,一队秦国的骑兵部队朝马车离去的方向奔去,从秦国的骑兵的叫喊声中,我推测,这队骑兵应该与先前的那辆马车有关。因为,从他们的口中,我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黄『­色­』丝带’这四个字。

风和着秋雨,像是一下子进入了冬天一般,给人一种吞噬灵魂的冰冷感觉。

那个时候,距离我离开战场往东逃亡已经十五天了,这半个月来,我昼伏夜行,成功地避开了一支又一支秦国巡逻骑兵,一点点地向京城方向迈进。

一路之上,我经过很多村落,不过,村民基本上是死得死,逃的逃,很明显,这些距离官道不远处的村落,都被秦国的骑兵洗劫了。这让我好不郁闷,本想靠着手里的偏将军令符骗点吃喝与盘缠的,现在搞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已经三天多没见过粮食了,从战场上捡到的一点点粮食早就吃光了。这三天,全靠一些草根充饥。野菜,早被前一批的难民给吃光了,找到能吃的草根,也算是非常幸运的事了。

北方之地,雨来的快,走的也疾,天刚黑下来,雨便停了。

休息了一天的我,嚼了嚼怀里的几根草根,背起欧阳长天的玄铁铠甲,拿着他的巨浪剑,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藏身之处,走山道,朝南方赶去。

人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说真的,我并不怕鬼,相反,我更怕的是人,因为人,坏的时候,比鬼可怕的多,比如我这个流氓。

说来奇怪,身为流氓,我却希望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好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好人比较好欺负。

乌鸦凄厉的叫声撕扯着秋夜的静谧,天空中,几颗暗淡的星星轻泛着诱人的光芒。借着这点点的星光,我勉强可以看得清楚崎岖难走的山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星星总是抱着特别的感情。

我的名字是一个『妓』女起的,她说,她从垃圾堆里捡起我的时候,我的眼睛就像是满天星辰一样闪亮,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我起了这个名。

因为被毁容,她连『妓』女都无法做,所以,我们两个无依无靠的人就只能在垃圾堆里找寻吃的东西。一些枯菜叶以及烂掉的果实都是我们的美味,要不然,我就去街上讨饭。

在我童年的记忆之中,她是一个爱喝酒的女人,我总是将讨来的钱给她买上一两或者几钱酒,她酒量并不大,喝一点就会醉,醉了就唱曲。

每当她唱曲的时候,总是会流泪,然后坐在石阶上睡着,我拉她拉不动,就只有陪着她坐在石阶上。一坐就是一夜,有一次是在冬天,差一点就把我们两个冻死。

直至有一天,一大早她就起来,将自己珍藏的嫁衣穿了起来,全身上下整理的非常整洁,然后将我从草堆里面扯出来,对我说:“说,你要娶我!”

我很莫名其妙,就问为什么,她也不回答,只是拿起板子就打我,最后被『逼』无奈,我说了。她就哭了,然后我便对她说:“昨夜你又醉了!”

她说:“没什么,你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就会死的!”

然后她让我抱着她,她接着唱那一首曲子,当那天的太阳落在树梢头的时候,她便死了。

与她在一起相处了五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又不让我叫她娘亲,所以我就一直称呼她为‘捡了我的女人’。

虽然她经常打我,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恨她,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她从垃圾堆里将我给捡出来,我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活下去’一直是我人生中最最强烈的信念,因为这个信念,无论我在什么样的困境之中,我都会奋力挣扎,从不放弃。”

“爷……你真的太苦了!”美婢感伤地说道。

似乎过去的一切都勾起了赵佗的记忆,赵佗似梦呓地说道:“土山的小道,并没有因为一场秋雨而变的泥泞不堪,山风吹来,夹杂着一种浓浓的寒意。

经过了半夜的急赶,我终于走出了这座小土山的范围。

远处,一点如豆的光芒传来,如鬼火般飘忽不定,其间夹杂着一声声女人凄惨的哀号,让人全身上下不由的起­鸡­皮疙瘩。

我慢慢的潜进那座小村落,顺着女人凄惨的哀号,悄悄地『摸』了过去。

很快,我便在一辆被摧毁的马车旁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穿着一身被鲜血染成点点暗红的白『­色­』长裙的女人。

一只满是泥土的小手举着一盏油灯,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挖着她面前的土地。口中不停地哭喊着:“娘亲,父亲……”

而在她的身边的地上,平平地躺着一对中年男女,他们的脑袋与他们尸体已经分开了,看情况是被人斩首的。

不过,这不是吸引我目光的地方,吸引我注意力的地方是在他们尸体的不远处有几枚被沾满了泥土的馒头。

看到馒头,我的肚子‘咕’地一声叫了起来,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从潜身地腾出,抓起那几枚馒头便往嘴里塞。

很快,这几枚馒头便被我给吞进了肚子里。

直到这个时候,那女人才注意到我的出现,发疯似地抓起身边的一个木棍朝我攻来。

虽然作战的时候我装死,可是,在面对一个女人的时候,我可是从来不含糊的,尤其是现在吃饱了,身手更加的利索。更何况,这女人明显不会武功。

闪身避过了女人的攻击,我右手一伸,猛地抓住女人的一条手臂,向后一拧,左手夺下女人手中的木棍,转至她的身后,将她整个压倒在地上。

你还别说,看着这女人娇娇小小的,压在身下,却是非常的舒服。

其实,刚开始动手的时候,我只是想将这个女人给治服的,然而,在我们两人­肉­体的摩擦之下,我的心态开始变了。

男人就那么回事,吃饱了就会想下半身的事,刚刚吃饱的我,现在身下又压着一个女人,自然而然的会想到‘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来。

二话未说,我骑在了女人的身上,一只手死死地压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是猛地撕开她的衣裙。

而就在这时,我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意,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脑后响起:“这把巨浪剑,你是自何处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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