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我的大意,使得第一道防线在一夜之间丢掉,请将军处罚我。”冒顿笔直地站在秦兵的面前,沉声说道。
冒顿的话话音刚落,洛风连忙道:“将军,此事怪不得冒顿,当时我负责的北面防线,我也同意将北面防线的军队调往南面的。没有想到,敌人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这样做……此战失利,是洛风的错,要处罚就处罚洛风吧!是洛风考虑不周了!”
看着两人身上浑身的鲜血,冒顿的右臂甚至于被剑给割去一大块肉,秦兵从毯子上坐直了身子,沉声说道:“此战失利不怪你们,我也太大意了,当时敌人一直在西面加强攻势,而北面却一直没有动静,我也没有想到敌人用那么多军队的损失,来调离我们北面城墙上的军队。
好了,此事不要再追究是谁的责任了,现在想想,我们应该如何防御第二道,第三道防线才行。
谷口位置一战而丢,使我们的防御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我们需要重新布置我们的防线了。”
听到秦兵这么说,冒顿奇怪地问道:“将军,我们第二道防线不是比谷口位置更加坚固吗?”
“敌人这次进攻,目的是为了消除中路运输线的压力,只要他们控制了谷口,就会将我们的大军锁死在山谷之中。他们完全可以不用进攻我们的第二道防线,就可以将我们给困死在狼峰之中。”说到这里,秦兵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我们不只是要考虑将第二道防线防御好,而且还要考虑怎么样夺回谷口位置。”
一听秦兵这么说,就连头脑简单的洛风都恍然,“唉!我说当初为什么我们要坚守谷口位置,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将军,你给我两千人马,我现在就将谷口位置给夺回来。”
“洛风将军不要冲动!”冒顿这时连忙说道:“敌军重兵驻守在谷口城墙之上,而且,我们的兵力也不方便展开,想要短时间内夺下谷口城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们也没有攻城的武器……”
说到这里,冒顿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将军,我看是不是将调往南线的军队给调回来,然后来个里应外合,重新夺回谷口位置呢?”
“大军南调已经数日,说不定已经与南线敌军正面对抗上了,现在想要将他们调回来明显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只有凭手中的这些力量来对抗敌军了。
只要大军打通南线,引秦国大军前来,那么,我军的困境将会自然解开。”秦兵摇了摇头,否决了冒顿的意见。
为了保密,在狼峰之中,除了雅珠,霜叶,刘小丫三个知道秦兵的作战方案之外,就只有突合尔,冒合两人知道迂回攻击亚乎城的作战方案。其他的人,就连冒顿,洛风等人都不知道。
“看来,我军也只能如此了!”冒顿沉『吟』一声说道。
就在这时,传令兵来报。
“将军,敌人正在修筑谷口城墙,还有一些身穿中原人服饰的人,在军队的护卫之下朝这里走来。”
听到这个报告,秦兵皱起了眉头,对方筑城墙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用军队护送‘中原人’往这个方向上来呢?
就在秦兵想不明白对方的作战意图时,洛风大声说道:“将军,给我一千人马,我杀出去,解决了这些人!”
听到洛风这么说,秦兵连忙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子,在侍卫的搀扶之下,走出营帐,来到了城墙之上。
城墙之上,所有的士兵都在全神戒备着,尤其是那几十个中原人在数百士兵的保护下朝这里走来的时候,一旁负责『操』作强弩的士兵将强弩对准了那些中原人。
‘嗖’一声劲风声传来,秦兵知道,是有人发『射』了强弩。
看着那道长达一丈的弩枪在弩机强力的推动下,如一道流光般飞出,秦兵不由地暗叹,这个负责『操』作弩机的人,拥有很强的『操』纵能力。
弩枪的飞行轨迹与方向,都相当的刁钻,那些护卫防御起来会相当的吃力。
果然,那几百个士兵发现了飞『射』而至的弩枪,连忙竖盾,不过,弩枪却顺利地从盾阵结合部的空隙中钻了进去,强大的推进力,将两个身穿皮甲的卓突部士兵一下子给洞穿了。
一击得手,那弩机『操』作士兵又转动弩机,发『射』了第二支弩枪。
不过,当第二支弩枪再次出现在卓突部士兵的面前时,一道闪电突然出现在天空之中,将那支弩枪给击落在地。
“阴阳家!”秦兵眉头一皱,心头闪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士兵护送着阴阳家的人往前面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秦兵转头看了看四周,当他看到那左侧那高耸着的山峰时,立即想到了对方想要作什么。
“所有人……所有人立即撤离回谷地城市中,快!”秦兵急切地下达着这个命。
尽管冒顿与洛风都不明白,为什么秦兵会在这个时候下达放弃第二道防线的命令,不过,他们看到秦兵如此的着急,知道秦兵不是在开玩笑,便以最快的速度命令士兵有序的撤离城墙。
就在士兵还没有完全撤回到第三道防线时,第二道防线上旁的山峰便整个断裂下来,瞬间便将第二道防线给摧毁。
捡回一条命的众人都很奇怪,为什么秦兵什么知道山峰会断裂。不过,秦兵却没有心思去给他们解释什么了。原因很简单,第三道防线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了。
第三道防线不再是单纯的石墙,因为第三道防线占了一大片的谷地,里面居住了许多的百姓,除了背靠着山峰的那一面之外,全部暴『露』在谷地之上。
而且,这里的城墙并不高,适合于对方兵力的展开,换句话说,他们要么放弃这里退回到第四道防线上,要么就一定要在这里以一个劣势的地型与卓突部军队来一场硬碰硬的战争了。
放弃这里容易,只要将百姓与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就行,可问题是,第四道防线、第五道防线根本就没有时间加固,如果这里不守就丢,那么很有可能第四道,第五道防线都要丢掉。
那剩下的就是狼峰主营区了!因为剩下那些不足人高的小石墙,根本就不算是一道防线。所以,卓突部军队能够轻易的就突破第六、七、八等防线到达狼峰主营区。
所以,秦兵不得不下达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全力防御第三道防线。
得到这个命令的第四道,第五道防线上的士兵,开始往这里集中,甚至于连普通百姓也开始往这里集中了。这里,可以说是破釜沉舟的一战了。如果这一战不胜,那么,他们将无可避免的被压制在主营区。
主营区那狭窄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容纳下数万人的,如果出现那种局面,那意谓着战争的失败。
在秦兵调兵进行第三道防线的防御时,轻易取得第二道防线的卓瓦尔有些飘飘然了。他打算放弃原来制订的稳扎稳打,困死狼峰中军队的计划,强行攻击,将狼峰中的叛军杀个片甲不留。
如果欧阳重还在这里的话,那么,他是不会同意卓瓦尔这个计划的,尽管,现在形势完全倒向卓突部一方,可是,强行进攻,必然会引起对方拼死的防御。这样会造成不必要的军队损失。
所以,换作欧阳重的话,他是会劝降的,如果劝降不成,便慢慢的困死这里的军队。可是,欧阳重却接到了紧急的命令,在阴阳家的高手正要摧毁山峰的时候,便在卫队的保护下,离开了狼峰。
因为月氏国大军突然在忽拓尔王庭方向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尤其是北部防线,因为欧阳重不在,新任的将领贪功冒进,被月氏国大军合围,近万大军被杀或者被俘。
月氏国大军就趁着这个机会,发动了全线的进攻,虽然中线,南线没有太大的战果,可是北线却已经渐渐不稳了,卓突需要他立即回到前线,指挥作战。
相比较于月氏国与卓突部的战争来说,狼峰的战争就是在玩过家家酒,欧阳重明白,只要按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狼峰之中的军队要么战死,要么投降,没有别的出路。
不过,欧阳重也明白,卓瓦尔勇猛有余,但智慧不足,所以在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稳扎稳打,不要冒进。
可是,现在的局势让卓瓦尔根本就不想再这样等待下去了。
他手中的军队是卓突部的精锐之师,被派来围剿这些叛军,本来就不爽了。现在,月氏国大军发疯似地进攻,北部防线已经松动,如果北部防线被突破,月氏国大军就会长驱直入,直『逼』卓突部王庭,那卓突部的失败就会成为定局了。
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等着狼峰里的军队投降之后,再增兵忽拓尔王庭北线。
其实,卓瓦尔的想法,也是这里大部分将军的想法,毕竟,面对这样的一个城墙不高,又能够很好展开军队的地型,要是这部卓突部的精锐军队都不敢进攻的话,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因此,在第二道防线被卓突部的士兵清理好之后,卓瓦尔立即派兵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打算看一看对方城墙防御的弱点所在。
单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卓瓦尔虽然急着战胜狼峰中的军队,却也没有被狂热给蒙蔽了心智。一般的攻城章法,他还是清楚的。
看着城墙上那稀落的卫兵,卓瓦尔冷冷一笑对传令兵道:“立即命令骑兵将领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传令兵离开不一会,十名身穿玄黑『色』战甲的千骑长鱼贯走入议事帐。
“李都,你说说,刚刚的进攻,有什么发现?”
“是,卓瓦尔将军!”李都出列恭敬地朝卓瓦尔轻轻一礼,然后道:“我军是于今日凌晨进至城墙下的,在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发动了『骚』扰『性』的进攻。敌人的防御很是凌『乱』,看得出,他们多是一些新加入的普通百姓。而且,敌人的咒术攻击也很是轻微,几乎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的伤害。
如果不是说我们骑兵没有攻城武器的话,说不定,我们第一次『骚』扰就会变成全面的攻城作战的。
这样『骚』扰了有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内,我派人去拆了第二道防线上以及周围的房子,用来制造了简陋的云梯以及投石器,并组织了一只千人的进攻部队,此次,我们选择的是西门。
经过我们猛烈的进攻,在阴阳家高手的帮助之下,我们曾一渡攻上城墙,不过,敌人占有地利之势死守,而我骑兵部队不擅攻城战斗,在发现在西门无法找到突破口的时候,我派人从北门发动了突然袭击,不过,北门的敌人防御很顽强,再加上有那些从第二道防线上逃回城中的精锐的帮助,我们还是无攻而返。
此后,我们又进攻的东门,东门的防御,似乎很是有序,所以并没有出现像是西门与北门那样的混『乱』局面。而且,东门有敌人的主将,他会咒术,显然有一定的战斗力,不过他的实力明显消耗很多,如果我们集中所有部队里的阴阳家高手猛攻一方的话,他是无法与我们相对抗的。”
“嗯,很好!”卓瓦尔听到李都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回头我一定会在卓突单于的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
“谢卓瓦尔将军!”李都感激地说道。
“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谢你自己,作为一个骑兵将领,你能够在攻城战中分析出这些东西,是很不容易的。”卓瓦尔呵呵笑着拍了拍李都的肩膀以示鼓励。
“将军,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李都又问道。
“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发动全面的攻城作战,尽可能的在两天之内,攻下敌人的第三道防线。只要敌人的第三道防线被攻破,他们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卓瓦尔哈哈大笑自信地指着地图说道:“由你所说的消息中可以看出,敌人的主帅明显在山谷防线上消耗了太多的真气,无法对我们的进攻部分形成强有力的杀伤。
另一方面,敌人的防御部队有很多的新兵,防御力量相对薄弱。而且,兵力相对不足,我们只要从三面全力发动进攻,一天拿下城墙,应该不算是什么问题。”
这时,一个中年将领出列轻声说道:“卓瓦尔将军,秦兵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万一他这样做,是故意示弱,让我们发动全面的进攻,我们岂非是上当了?”
中年将领名叫赵方流,是欧阳重最为器重的一个千骑长。
卓瓦尔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中年将领,不屑地说道:“难道我还不明白秦兵是一个厉害人物吗?可正因为一般人都有可能想到这是敌人故意示弱,如果换作是秦兵,就一定会表现的很强硬,越是他表现的很强硬的时候,就越证明他是强硬的。
原因很简单,面对秦兵,一般人一定会想,秦兵如果真的很有实力,一定会示弱,引诱自己来进攻,可是,如果他示强,那相反,就证明了他的弱小,是为了防止别人进攻。
秦兵之所以与一般人不同,就是因为,他想的比较多一点而已。
现在他示弱,那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很弱小了。我与秦兵打过仗,还是了解他吗。而且,据我们内线的可靠情报,整个城墙可以调集起来的人就五千余,再去除他们派去与我们对抗而损失的精锐军队,城中,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调动的精锐了。如果说,你们连一些武装起来的百姓都打不过的话,那你们就可以解甲归田了!”
听到卓瓦尔这么说,赵方流不以为然地退回了队列之中。
在赵方流看来,既然卓瓦尔能够看透秦兵,那秦兵也一定能够看透卓瓦尔,要不然,秦兵也可能在多次的对抗之中,凭借着一些普通的百姓就取得如此战果了。
因此,卓瓦尔说的这些理由,非但没有说服赵方流,更是让赵方流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可是,他只是一个千骑长,如今,欧阳重也离开了这里,卓瓦尔是这里的最高统帅,如果他不认同他的话,那么,他的话,就如同放屁一样,没有人会支持他的。
见到赵方流一脸的不以为然,卓瓦尔皱了皱眉头说道:“赵方流千骑长,你似乎有话没有说,说吧,我也想知道,你现在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听到卓瓦尔这么说,赵方流权衡了一下,认为自己还是需要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出来,因为,这些军队是欧阳重的心血,欧阳重一直将他当作心腹,在赵方流的心中,如果他坐视这支军队走向灭亡而不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那就是对不起欧阳重的知遇之恩。
尽管,这支军队的统帅是卓瓦尔,而且还是一支匈奴的军队。
赵佗派了那么多的人到达匈奴卓突部,帮助卓突部训练军队,在卓突部军队中担任各种职务,其目的当然不是帮助卓突部,而是想要控制卓突部。
而卓突单于却想借赵佗的力量,对抗忽拓尔部,可是,卓突也不是一个傻瓜,他对军队也看的相当的紧,不过,毕竟他要借重赵佗的力量,所以欧阳重还是通过长时间的经营,控制了一些军队。
现在卓瓦尔手中控制的这支军队,大部分就是欧阳重的嫡系,要不然,千骑长也不可能全是中原人。
但是,这些中原人却为了争权夺利,被卓突分化了。但尽管如此,这支军队依然是欧阳重在卓突控制最好的一支军队了。
所以,赵方流重新走出队列沉声说道:“卓瓦尔将军,既然你能够看透秦兵,那如何能够证明秦兵不能看透将军你呢?
要知道,秦兵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能够多次取得战争的胜利,甚至于打败过卓突单于,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我还是希望将军你……”
“住口!”听到赵方流说秦兵打败卓突,这让一向将卓突认为是狼神的卓瓦尔完全无法接受,粗暴地打断了赵方流的话,胸口急促地喘息着:“卫兵,将赵方流给我拉出去,关押起来……”
“卓瓦尔将军,你一定要三思啊!这支军队是欧阳重将军的心血,你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将它给葬送在这里啊……”
被拉出去的赵方流的声音渐渐地远去,卓瓦尔冷哼一声重重地坐了下来,扫视了一眼众将之后说道:“李都,除了你本部人马之外,你再负责统帅赵方流的那一支人马。”
“是,卓瓦尔将军!”李都高兴地回答道。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卓瓦尔这时又问道。见众将沉默不语,卓瓦尔挥了挥手说道:“你们要记住,这支军队是忠于卓突单于的,不是忠于欧阳重的。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准备明天的攻城战。”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冲进了议事帐,慌张地说道:“卓瓦尔将军,南线的阴阳家传来消息称,受到敌军的猛烈进攻,南路防线有可能被敌人拿下,称我们能不能分兵前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