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锦被,被下的是未着片缕的身躯。修长白皙的双腿合拢在一起,因为适才翻了个身的缘故重点部位被掩藏在阴影当中让人看不分明。不过越是如此就越是令人有遐想的空间。不过这其实并非楼至韦驮关注的重点,重点是天之厉这货祼睡啊!
眼看着天之厉就要翻个身把身子翻到仰面朝天,楼至韦驮快速的把被子重新盖到天之厉的身上,经过他鉴定,刚刚缎君衡和天之厉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是他想的岔了。脸上飞速的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他刚刚是错怪了缎君衡了,其实他是应该相信缎君衡的人品的。
静静的坐在床边,就像曾经观看天之厉的睡颜一般,默默的觉得心中很平静。他是喜欢这样的睡颜的,澄澈干净的让人忘却一切,一切的爱恨情仇似乎都可以再其中消弭。这是不知名的力量,也是他如此眷恋这个人的原因之一。楼至韦驮就这样在天之厉所安置的床上坐了一个晚上,念了一个晚上的经。
次日,天空方才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天之厉就凭借着身体精准的生物钟醒了过来。这其实一件非常无奈的事情。因为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就连光也感受不到,所以他只能凭借身体的感觉准时的醒过来,因为就算是缎君衡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在他的身边。缎君衡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就只能依靠自己的生物钟来提醒自己什么时刻应该干什么事情。尤其是起床。
但是不知道为何,今天他就是不想起来。明明头脑还是清醒的,明明一切照旧,但是他就是好想懒床。不过,懒床真的不是他的风格,尤其是他记得自己昨天没有沐浴没有束发就睡下的时候——他其实还是很爱干净整洁的。周遭的气息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是还处在刚刚醒过来,大脑不甚清醒状态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具体有什么不对。
“缎灵狩大人?”清早起来,声带也未曾紧张起来,带着一丝甜腻的慵懒。听到这样的声音,楼至韦驮蓦然觉得心头一动,但是随即心中微微有些泛酸,十年,天之厉消失了多少年,似乎都和缎君衡相处在一起。
“王迹……”楼至韦驮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传道苏斯道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昨天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这人从而落荒而逃,今天这人怎么就自觉自动的跑到了他的床边上,缎君衡呢?缎君衡何在?可惜缎君衡他老人家已经急急忙忙的炮灰中阴界替自家倒霉学生不知道处理什么烂摊子去了听不到苏斯道的心声。而且当初是缎君衡直接把他送到狼嘴里的。
缎君衡不在这个结论已经得出,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缎君衡为何不在。结合昨天晚上自己的确是没有听到任何的争执声响,他基本可以断定他似乎是被缎君衡那个不靠谱的打包送给了楼至韦驮。缎君衡,他苏斯道记住他了!
此时,已经在去往中阴界路上的缎君衡打了一个喷嚏。搓搓手臂,他觉得最近天气开始转冷,似乎是到时候加一件衣服了。
木已成舟,这个时候惊慌失措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应该思考的是如何应对现在的状况尤其是怎么和眼前的人平静相处。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心中的怨气哪里是那么容易消磨的?但是他却并不想表现的太过无理取闹,毕竟事情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十年,对于有些人可能只是一个禅定,但是对于他,却是流年难返。
“楼至。吾以为破戒的汝没有资格叫这个名字不是么?”微微从床上撑起身子,锦被滑落到腰间,但是他却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被这人看到。反正已经是不洁之身,看不看又能改变什么?心中怎么想的是一回事,但是话到了口头却是另一回事。恶语伤人,一吐十余年来的怨气,他看不见可是却能想象楼至韦驮心中的痛苦。报复的滋味并不美妙,事实上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厌恶这种扭曲的快乐了。
事实上,苏斯道一个激动还忘记了一件事情——他的眼睛。之前,无论如何他都是半垂下眼睑让人看不分明他的神情的,可是现在他一个激动,直接对上了楼至韦驮,这下子就瞒不住了。
无神的双眼之中,倒映着楼至韦驮的身影。虽然已经预料到眼前的人眼睛或许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楼至韦驮也没有想过,竟然是毫无光彩。目盲这个词语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楼至韦驮的生命中。前世他也曾目盲过,但是这点却更加的让他心痛。目盲的滋味怎样他再清楚不过,而看眼前人的行动,怕是目盲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