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地藏(1 / 2)

苏斯道的身后燃起了熊熊的弟控之火,这股火焰旺盛的让身在一边的缎君衡都有一种不忍目睹,只想捂脸的感觉——真是好耀眼的火焰,真的是非常的让人同情的好友苏斯道。摊上这款的弟弟妹妹,没有直接把这群倒霉孩子直接扔到水里淹死真是很有涵养了。当然请相信缎君衡这是还没有亲自养孩子,等他亲自养孩子之后他比苏斯道还过分。

最后两个人到底是没能去儒门找忧患深讨个公道,而原因,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弟控之魂爆发的苏斯道被贪秽的一句:‘大哥,还是算了吧。虽然忧患深是那样一个人,但是……和他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坏’给打倒了。所谓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个当大哥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们长大然后什么都做不了。天之厉陡然觉得自己,沧桑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天之厉这个做老大哥的心里很是沧桑,但是又鉴于没有了弟弟妹妹的事情天之厉现在也的确是有了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什么劫尘找了个压寨夫君,什么贪秽嫁了,什么魑岳去学佛了,什么克灾孽主又不知道去勾搭谁了之类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让弟弟妹妹们知道自己没事,他也知道他们过得很好就好了。

自己的眼睛的事情,苏斯道掩饰的很好,半垂着的眼眸让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眼珠的颜­色­,就自然看不出那双眼的无神。行动什么的也因为有缎君衡在打掩护,他自己也是坐着的所以没有什么异样。他身为老大哥,这种事情不需要让弟弟妹妹知道之后再来为他担心,况且已经十余年都是如此这般了他早就适应了。

因为苏斯道的眼睛暂时看不见,腿也不能走太长时间的路,所以即使是有缎君衡作陪,两个人的行程依旧慢的可怜。从异诞之脉出来到善恶归源的路程并不遥远,至少在苏斯道的身体如果正常的情况下是不会遥远的。但是因为腿脚问题两个人硬是走了半个月也没有走到——没有办法,苏斯道不能长时间走路,缎君衡很多的时候只能背着他走,这样下来脚程就慢了好些。

善恶归源还是那个善恶归源,没有多大的变化。这里看起来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人居住了。虽然满地还没有变成他最初来的时候的草长莺飞,但是相差的也不是很远了。这里并不是很凌乱,不过根据这种种迹象却已经表明这里虽然还没有荒废但是过几年荒不荒废就两说了。

善恶归源的变化虽然不大,但是细节上却还是有的。虽然苏斯道相信自己闭着眼睛也能顺着原本的善恶归源走一圈但是现在的善恶归源毕竟还是有所不同了,他的身体也不好,尤其是眼睛看不见,于是就只能顺着缎君衡的指引慢慢的一步步去走。这一世的师傅的坟墓还在这里。虽然他的尸体已经火化,就连骨灰都被带去了天佛原乡,但是这里毕竟是他修行的地方,于是倒是还有一座衣冠冢在。他不想去天佛原乡,也没有什么立场过去,所以只能在这里看看故人。

他看不见了,但是对于其他的事物的感觉却有了长足的进步。中­阴­界的十年,有的不仅是对于以前人生观的摧残,还给他带来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感知事物的方法比如说——空气。

慢慢的蹲下来,手指轻轻的向前探去,然后接触到了冰凉的墓碑。墓碑上面没有名字,就连石料都颇为粗糙。他知道没有人埋葬在里面,但是心头还是很痛,或者说是属于孤忏那一世的记忆与感情的延续。

眼泪慢慢的划出眼眶,看不见就没有视线的模糊,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眼眶的酸涩以及那一滴从眼眶中溢出的水滴。泪水流过脸颊,滴落到泥土里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死亡,永远是一个痛苦的话题,尤其是亲近的人的死。

得到了孤忏有关天佛原乡的记忆,苏斯道也终于明白了今世这位师傅的身份——正法时代最后的一位地藏圣者,后来在孤忏死后卸任隐居,直到圆寂为止一次都不曾回过天佛原乡。

心脏有一种被割裂的痛。他以前不曾细想,如今在故人墓前却有了细想的时间。为什么苏斯道死了之后会那样轻易的就穿越了,为什么当初他礼佛的时候那人不找别人偏偏就找上了他,又为什么圆寂的如此突然,以及误入中­阴­界之时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并不属于他或者孤忏的功德。

地藏圣王用自己千万年的功德换来了苏斯道的穿越又用剩下的功德护他。可是如今,这人竟然是不在了。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他终究是什么也唤不回么?

缎君衡看的心里不是滋味。苏斯道这人吧,虽然是人偶尔有点二,但是在中­阴­界的时候不说呼风唤雨也是屹立一方的,但自从到了苦境之后很多他不曾见过的东西就浮出水面了。这里有着这人的过去,而这人的过去,一直是他所不知道的。

缎君衡的内心在咬小手帕,苏斯道这个人吧十年之中他们的关系从最初的遇见美­色­捡回家,利益伙伴互相利用到成为利益同盟,之后再成为损友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最后在他心里苏斯道这个时不时迷糊一下放在野外容易被狼叼走的货其实也占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真的要说来,大概就是这货对他家弟弟妹妹那种的纵容吧。

而现在,这货因为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悲伤难过哭泣了。他有那么一瞬间陡然理解了当时为什么苏斯道听说贪秽被欺负了之后那种怒火熊熊的背景了——尼玛啊,惹了我家的孩子我不得找你算账么!

缎苏斯道的好基友内心是苏斯道老大哥的君衡陡然就悟了——身为一个称职的老大哥,他怎么能够允许别人去欺负弟弟呢?

于是楼至韦驮,你要是知道了缎爹内心的想法会不会觉得日后的追妻之路有些漫长呢?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楼至,多担待吧虽然缎爹的节­操­什么的其实相当于没有满地打滚求收藏,满地打滚求留言

☆、番外 烛火(1)

番外烛火

天阶夜­色­凉如水,深秋时分黄叶遍地,分外萧瑟。乘着月­色­,楼至韦驮回转居所的时候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分明他记得自己离开之前就是关好了房门的,但是现在房门明显是开着的不说屋内还燃了烛火。楼至韦驮没有怀疑这是梁上君子所谓,梁上君子一向都是低调的。

合上门,步入内室。烛台都亮着,已然燃了一半的蜡烛向下滚着烛泪,灯火明灭有一丝鬼气氛氛。烛泪落下,发出一丝轻响,楼至韦驮直觉的有什么不对,但是仔细探查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最后只得出或许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吧,这般的猜测。

“汝来了。”白衣白发的修者手执着一张符纸慢慢的在烛火之中燃尽符纸的最后一角,然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一双无神的眼眸之中迸发出一种快意的光芒看得来人差点遮住自己的眼睛——尼玛啊,这种算计人的光芒真心可以闪瞎一百万双钛合金狗眼啊,他缎某的眼睛没有这么强悍啊。

夜晚很静,楼至韦驮可以听到风声,可以听到偶尔被风卷落的落叶敲打门板的声音,也可以听到烛火燃烧的空气爆鸣声,自然也可以听到内室传来的布料的摩挲声。心中不禁一惊。

谨慎的推开门板,却发现根本就并非他预想之中的卧房,而是一个非常熟悉的佛堂。佛龛上还燃着香,烟雾缭绕仿佛在证明着拜佛者的信仰是多么的真诚。但是就是因为这意外的熟悉才令他心惊——这里并非是他的屋子之中的佛堂,而是自称王迹的少年,也就是天之厉的佛堂。

想起那个从重生相遇以来都一直很­干­净的少年,楼至韦驮不觉抚上心口,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才会导致那样不可挽回的后果。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落在地上的红­色­似乎是在提醒他,他到底是­干­了怎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虽然那时入魔了,但是这并非推脱责任的理由。

嘴­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随即被紧紧的抿住——这并非真实。在他的记忆之中,第二天天之厉就应该已经处理掉一切的痕迹,速度快的连他这个肇事者都没能反应过来,然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甚至还特意盯住野胡禅让野胡禅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不能让自己闭关清修。

其实,一直纠结于天之厉身份的他早就应该知道,那个­精­研佛法的少年早就不是他所认识的天之厉了。虽然平时看起来二了一些呆了一些,好像很好拐的样子,但是内里却是一个剔透的人。至少他知道,要是想要真正惩罚一个人,­肉­体的惩罚总是不够的。真正想要惩罚一个人还是要从­精­神上来惩罚,而­肉­身不受惩罚,内心的矛盾纠结就会更加的严重。

不过,这是他活该,是他楼至韦驮应该受的罪。他所犯下的错误,哪怕是让他在痛苦上十倍也是不够的。就算是心魔状态也是一样,他不能因为心魔就原谅自己。

慢慢的挪步,他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名力量牵引一般向另一扇门走去。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这种状态不对劲,不应该是正常状态下他所应该有的选择,但是他的行为似乎并不受这种理智的约束,而是继续着适才的走动。

“按照你的说法,吾以为画符这种事情一般就只有道门会做。”灰烬落下,缎君衡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一小摊灰烬,要是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那张符纸上咒符的意义似乎是与梦境有关的东西,日复一日,他这个好友经常就用这样的符纸制造一个梦境,但是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个梦境针对的是谁。

“耶。那吾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吾也曾经说过,三教一家。”另一张符纸在右手之中划过了一个半圆形的弧度,白发的佛修者露出一个恶质又残忍的笑容。不过即使都已经笑得这么不怀好意,他的气质依旧是十分的­干­净的。这种气质,说好听点是圣洁,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神棍光线到处发­射­。不过缎君衡和苏斯道相处的日子已经有一阵了,所以也就免疫了这种光线。

楼至韦驮站在那扇门之前,那扇门他并不熟悉。雕花的大门不是一般的样式,而是更加偏向西方地界的装饰风格,处处都透露着一种诡异。要是真的说像是什么风格,楼至韦驮觉得这里的装饰风格倒是和中­阴­界有几分的相似。心下有着难以掩饰的不安,但是手却已经不受控制的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的世界并不是中­阴­界的幽深诡异,也不是一般人家中的温馨恬淡,门中的世界更像是另一款的善恶归源,到处都透露出简洁实用的­干­练风格,但是却又不太一样,因为摆设和善恶归源又不尽相同。这里佛光沛然,似乎到处都充盈了金­色­的圣气令人从心中产生一种难以控制的信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