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爱情芥末酱7(3)(1 / 1)

爱情芥末酱 未知 760 字 2022-05-02

我想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我的敌人其实很难描述,你要怎样去除那些经年累月灌输给你的思想呢?没有人想要进过当铺的二手衣,没有人想要盛开之前就被摘去的花。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认为这讲法很合理。谁都不想要进过当铺的旧衣,谁都不想要别人摘掉的花。然后,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我又不是衣服,我也不是花啊。我不是一项物件。

看透这个道理的感觉真好。我至今仍然认为,我的女­性­主义基础或许并不稳定,但是它从这里开始萌芽。我不要自己被人物化。汤姆常说,我随时可以在传统和前卫之间跳来跳去,端看哪一种符合我的目的;虽然他说这话不是要恭维我,我倒是想拿来赞美自己。

但是,我也常想,我为什么没有变成全然的女­性­主义者?这可能是因为我刚放弃一套很自以为是、坚信只有自己才是正统的理论,因此并不急于跳进另一套;当然,也有可能我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无用笨蛋。哎呀,我对有些事情,当然有足够的女­性­意识啦。生活在把女­性­物化的社会是一回事,但从小就灌输女孩她只是一项物件,这其实很要不得。那只会使我更想把自己送进当铺,只为了可以唾弃那些说我不可以的人。所以,我也果真把自己当掉了,感觉很好玩,并以为我从此自由了、一切桎梏就此全部抛开。

其实,并没有,我并没有真的自由,最重要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例如,每次我想起汤姆跟我的关系,我仍不由自主地相信,真正的问题在于汤姆对于嚼过的口香糖,理所当然地失去了兴趣。他一直有免费的牛­奶­可喝,何必把母牛买下来?如今,他只是想喝另一头牛的­奶­了。我有什么权利惊讶?这不正是我听了一辈子的警告吗?这么多斩钉截铁的见证告诉我,­性­自由会有怎样的结果:我将落得独自一人,没有人爱我,也没有婚姻和孩子,成为饱受指责和同情的对象,连信仰的慰藉都将失去。

于是,跟亨利上床后的早上,我独自一人地醒来(因为他已经离开),没有人爱我(我感觉没有人爱我,这个说法比较抓不出语病),我不得不自问,教会说的哪一点没有实现?

我发现在说明个人的信仰时,几乎全都集中在­性­的议题。我相信你一定在想,圣保罗、汤姆斯?阿基纳、马丁?路德留下来的­精­神教诲肯定不止这些。那当然。但是,那些理论太无聊了。事实是,我对这整件事的感觉非常复杂,有些很负面,比较不负面的也很难用文字来形容。

我在想,如果我生在基督科学教派基督科学教派(Christian Scientist),其信徒拒绝使用现代医药。的家庭,这些疯言疯语会围绕着完全不同的领域打转,例如要不要去看医生。方式会是这样的:我很久都不肯去看医生,一直到我因为怀疑、好奇或病到快要死了而不得不去看医生的时候,才终于去看医生。一旦看了医生,我发现世界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运转,于是我更加怀疑看医生的价值,于是我把所有的时间都拿去看医生,于是我就再也不是基督科学教派的信徒了。我当然看得出这其中的荒谬,虽然,看出自己的荒谬其实并不容易。8

那个星期六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亨利已经离开了,我在床上又躺了一下,想要感觉我的感觉。这是我做心理治疗后养成的习惯之一,然而最近却出现了一些问题,每次我坐下来感觉那些感觉,就想吐。我开始回想贾尼斯?芬克尔教我的方法:让感觉像海浪般冲刷而过,以看白云飘过的心情,旁观感觉飘然而过。

算了,我坐起来,决定不再大惊小怪。它是─夜情,笑一笑让它过去吧。我起床进入浴室,突然看见他留给我的字条竖立在洗手台上方的镜子前面。我立刻拿起电话,找考狄利娅。(碰到这种情况,我会找考狄利娅,而不是邦妮。)

"字条上写些什么?"考狄利娅听我一路说到字条时立刻问。

"你要记得他是我的上司,我认为他会把这件事当成办公室笑话。"我说。

"字条上写些什么?"她再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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