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化元期(1 / 2)

乾坤玄元诀 未知 29983 字 2022-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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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海吧。”楚天明皱眉沉思,目光落在怀中的孩子脸上,想了想说道。

“呃……你知道江海?去那­干­什么?”沈诗凝一脸诧异的问道。看那惊讶的样子,好像楚天明知道江海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去江海自然是打工赚钱,难不成要喝西北风啊。看你的表情,好像我不该知道江海似得。”楚天明看到沈诗凝的反应,有些无语。虽说自己这几年一直窝在乡下,但江海这么大一个城市他要是不知道,那还不如直接跳楼算了。

“可是你们……”沈诗凝很想说你们都是妖怪,不是应该一直都住在森林里的吗,怎么会知道江海。但话到嘴边她却又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你去过江海?”

“没有,连最小的城市都没去过。”楚天明老实回答。

“哦。”沈诗凝这下心里释然了,看来这楚天明应该只是听说过江海的名字而已,还没有真正涉足人世。不过妖怪也要打工赚钱,沈诗凝觉得这倒还真是一件新鲜事。

“有什么问题吗?”楚天明没去过大城市,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连忙问道。

“你就这样去?”沈诗凝上下扫了一眼全身除了腰间的树叶外不着片缕的楚天明,双手抱在胸前,反问道。

“咳咳。”楚天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样,确实极为不雅,老脸不由微微一红,尴尬的­干­咳了两声。他一时倒是忘了自己现在的窘境,身上一件衣物都没有,就连身份证之类的证件也放在家里,最重要的是他缺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楚天明心里苦笑不已,没想到三年过去了,自己又要再次面临金钱危机。

“我先帮你们弄两套衣服吧。”沈诗凝看着一脸苦笑的楚天明,又看看他怀中酣然睡着的孩子,心中忽然有些不忍,秀美轻蹙,故作淡然的说道。

虽然因为楚天明的妖怪身份,对他产生了一定的抗拒和防备心理,但妖怪也总该有善恶之分的吧,而且楚天明这只妖怪还只是一只并不邪恶的蝶妖而已。

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这辈子还从没给任何一个男人买过衣服,没想到自己这次居然主动要给楚天明买衣服,沈诗凝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些出格的事情。

“那就麻烦你了。”楚天明受宠若惊,连忙极为诚恳的谢道。

“不用了。”沈诗凝随意的摆摆手,强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便转头朝通往森林外的方向走去。

楚天明见状,连忙也跟了上去。

……

一个小时后,当沈诗凝带着衣物回来时,太阳刚从地平线升起,红彤彤的,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缓缓地向上移动。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那轻舒漫卷的云朵,好似身着红装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这是你的衣服,到里面穿吧,宝宝给我。”沈诗凝神情有些慌乱的将手中衣服递给楚天明,从他怀里抱过孩子,便转身背对着他。

楚天明一接过衣服,立马就窜入林中穿衣服,丝毫没发觉沈诗凝的脸­色­通红的有些异常。

“好了。”不一会儿,楚天明便穿戴完毕,从林中走了出来,对沈诗凝说道。

“还不错。”沈诗凝此时已帮孩子穿好衣服,虽然有些不合身,但勉强可以将就,听到楚天明的说话声,回头一看,神情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嘴上却极为平淡的简单说了不错两个字。

其实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惊艳。惊艳这个词本来应该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但沈诗凝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楚天明也合适。穿上衣服的楚天明和全身光溜溜时完全两个样,尤其是沈诗凝给楚天明买的还是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加上一条暗金­色­的领带,整个人活脱脱的瞬间变身成了气势不凡的黑马王子。

“领带系错了。”沈诗凝指了指楚天明的领带说道,见他一直摆弄来摆弄去都是错的,心里不由很是无奈,轻声叹了口气,走到楚天明跟前,将孩子递到他怀里,解开领带重新替他系上。

两人之间仅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楚天明身上散发出的沁人心脾的奇特香味不时飘入鼻间,一直目不斜视故作淡定的沈诗凝仿佛感觉到了楚天明炯炯有神的灼热目光,脸颊蓦得红了一下。

此刻她忽然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成了楚天明贤良淑慧的妻子,楚天明成了她的老公,而躺在他怀中的宝宝则是自己两人爱的结晶。一家三口,恩恩嗳嗳,相敬如宾,在漫天的艳红霞光下,静静的欣赏着美丽的日出。

向来习惯独来独往的沈诗凝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祥和,温馨,还有淡淡的幸福。

“咦!”

沉静在幸福之中的沈诗凝突然轻咦一声,打破了天地之间的静寂。

她赫然发现自己的心境在这短暂的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而原本已经停滞了一年的筑基后期更因为心境的提升,竟也毫无预兆的获得突破,一举进入了自己朝夕期盼的化元期。

从筑基期到化元期,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艰难过程。在化元期之前,修真者将天材地宝或空气中吸收的灵气转化为自身的真气进行修炼,以此提高实力修为,此时真气处于一种相对而言较为松散的状态。当筑基期大圆满后,松散的真气会开始集中、凝结、压缩,变成属­性­更高密度稠密的真元。

也就是说,所谓的化元期,其真正的­精­髓在于‘凝气为元’四个字,此后直到金丹期之前,修炼者要做的都只不过是大量吸收灵气,将其转化为真气,再聚实成真元,直到量达到一定程度后,一旦遇上了好机缘,或是顿悟了,便可凝结出修炼者极为珍贵的本命金丹。

沈诗凝本次来家族修炼基地,本就是为了能突破困扰了她许久的筑基后期瓶颈。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正式苦修,­阴­差阳错之下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了突破,沈诗凝当下欣喜若狂,连忙凝神查探身体经脉中的状况,把楚天明晾在了一旁。

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渐渐凝结成真元,沈诗凝当即盘膝坐在地上,屏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九华心诀》随之运起。

沈诗凝能感觉到,随着境界的突破,身体吸收灵气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转化成真气的速度也同样提升了一个台阶。虽然凝结成真元的速度有些慢,但已令她欣喜不已,整个心神都完全沉浸在莫大的喜悦之中。

楚天明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看着喜形于­色­的沈诗凝,嘴角微扬,无可奈何的摇头轻笑一声。

这沈诗凝总喜欢在别人面前摆出一副冷漠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实则却常常无意中露出孩子气的脾­性­,楚天明感觉好笑又可爱。

不过他也看出沈诗凝刚才无论是心境还是实力修为上都突然提升了一个层次,心里在为她高兴之时亦有些讶异,没想到修真一事果然不能按常理而论,说突破就突破,挡都挡不住。可若是一旦遇到了瓶颈,哪怕苦修数十年也可能毫无进展。

恍惚的,楚天明隐约之间似乎也有了一丝明悟,看来这修真之事还真应了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今自己也算是修真之人了,以后就顺其自然吧。

之后的一天一夜里,沈诗凝一直保持着固定的姿势进行晋阶后的初步巩固,楚天明除了帮她护法之外,就只在森林里找了一些野果充饥,倒霉的孩子暂时也只能跟着吃苦了。没办法,虽说这原始森林人迹罕至,但楚天明可不敢保证就一定没人,何况森林里肯定有野兽之类的动物,若是自己离她太远,一旦被打扰了,那么她的修炼定然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还会受到袭击。

整整二十四小时之后,沈诗凝才终于从入定中醒转,睁眼看到楚天明正坐在一旁逗弄着孩子,再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太阳刚从东边缓缓升起。

“居然过了一天一夜了?”沈诗凝从手提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日期上标注着六月九日,不由讶异的轻咦一声。以往每次打坐入定最多十二个小时,没想到突破到化元期后,入定时间直接翻了一倍。

“嗯。”楚天明见沈诗凝醒了,心里松了口气,点头应道。他已经一天两夜没合眼了,虽然­精­神依旧饱满,没感觉怎么疲劳,但不必再花费­精­力看护她,自是要更加轻松一些。

“你一直守着?”沈诗凝从地上站起,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到楚天明眼睛里隐隐似有一丝血丝,不由愣了愣,疑惑的问道。

“小事情而已。不过既然你已经醒了,我想我们还是去吃点东西吧,馨涟都已经饿扁了。”楚天明摇摇头,指了指怀里的孩子说道。

“楚馨涟?是孩子的名字吗?”

“嗯,刚起的。希望她这辈子都能平平安安的过着幸福生活吧。”楚天明微笑,眼神中透着慈爱。

“但愿吧。”沈诗凝看着楚天明充满期望的真诚笑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孩子,默默的点头道。心里却想着这孩子是蝶妖,在妖魔鬼怪绝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间,实属稀罕之物,一旦被邪恶的修真者发现了本相,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彼此沉默着向镇子的方向走去。

“等等,有人。”

两人走在森林边缘的一条荒芜小路上,沈诗凝心里正想着心事,却见楚天明突然凑到自己耳畔轻叫了一声,不由吓了一跳,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陡觉香肩一沉,整个人被用力按着蹲了下去,隐藏在一堆茂密的芦苇后。

只是有人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楚天明的反应未免太强烈了点,而且以自己现在化元初期的修为,根本没察觉到附近有什么人。

不会是楚天明为了想和自己亲近而故意找的借口吧。沈诗凝眼角余光瞥着楚天明仍一直按在自己香肩上的手,转头看着目不斜视聚­精­会神盯着前方的楚天明的侧脸,脑子里忽然莫名的窜出一个想法。

第十八章 沈家秘密修炼基地

“有两个人,都是修真者,而且来者不善,一个修为实力比你还高。”虽然没回头看沈诗凝,楚天明却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解释道,同时也将放在她香肩上的手收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沈诗凝见楚天明神­色­坦然,不像作假,脸­色­不由红了红,为自己心里冒出的羞人想法感到几分羞耻,不过听到他的解释,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疑惑的问道。

“他们应该是冲着你来的。”楚天明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瞄了一眼沈诗凝,见她神­色­迷茫,又继续补充道,“他们说要找一个沈家的女娃报仇。嗯,好像是你把人家的命根子断了。”

“难道是……”沈诗凝初时还有些迷茫,可听到后面一句话,三个月前生的一幕立时在脑子里浮现,脸­色­猛地一变,整个人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弯弯的柳叶眉也紧紧凝在了一起,显然楚天明所说并非随意捏造。

三个月前,沈诗凝曾奉家族之命秘密护送一件珍宝到云贵省与邝家进行交易。邝家是洪武年间帮助洪武大帝朱元璋成就大业的神算子刘基刘伯温的后代,之所以会改姓成邝,是因为刘伯温当年离世之前留下的唯一遗嘱,意思是隐入山林、开枝散叶,留继家族香火,免得遭遇无妄之灾。

没想到遇到了当时大明富沈秀沈万三迁移至云贵的后代,由于两家命运相似,一见如故,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

六百年来,两家一直相互帮助,相互竞争,共同展,逐渐成为了在全国实力强横,赫赫有名的隐世家族。只不过到了后来,邝家仍一直留在云贵,沈家则举族迁移至江海,但彼此间联系不断,交情依旧。

沈诗凝到了云贵邝家后才知道,此次云贵之行,根本不是什么珍宝交易,而是两大家族之间为了加强联系,假借交易之名,意欲让自己在邝家年轻一辈子弟中寻找一名夫婿。

沈氏家族众人都知道沈诗凝­性­格冷傲,行事不按常理,若是直言其意,她肯定不会遵从,故而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沈诗凝一从邝家口中了解到了自己家族的意思,当即脸­色­一寒,转头就要离开云贵,却没想到邝家当代家主的侄子见了沈诗凝倾国倾城的美貌,­色­心顿起,见她要离开,立刻百般纠缠,甚至还偷偷对她下黑手,意欲先下手为强,将生米煮成熟饭成就好事。

沈诗凝是一个内心高傲的人,岂能容忍别人如此糟蹋她,一时怒从心起,毫不留情的废了他的命根子,然后头也不回的施施然回到了江海。

沈诗凝是不可能会主动把这种事情告诉族里人的,倒是邝家后来派人到江海登门道歉,沈氏家族人这才知道了其中原委。不过好在两家交情匪浅,被断了命根子的也并非邝家继承人,此事就此作罢。

没想到事情都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这邝家人居然千里迢迢从云贵赶到了自己家族在闽福省的修炼基地。

以两家的交情,他们想知道自己的行踪倒不是很难,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基地所在的?沈诗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虽说两家交情匪浅,但修炼基地毕竟事关家族兴盛衰败,除了家族核心高层之外,连大部分族人都是只闻其名而已。

“咦?不对,在他们两个人身后还有一个人远远跟着,修为不高,筑基中期,但行踪鬼鬼祟祟的。”楚天明轻咦一声,有些讶异的说道。

“既然他们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讲两家情面了。”沈诗凝脸­色­一寒,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来了。”沈诗凝话声刚落,楚天明连忙指了指前方,嘘声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沈诗凝果真听话的闭上了嘴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待看见数百米之外的蜿蜒小路上出现的两道人影时,一双凤目陡然一凝,鼻间微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

“年过五旬的老头是云贵邝家当代家主的胞弟邝克文,修为已到了金丹中期,是邝氏家族克字辈的高手,旁边的那个是他儿子邝建权,邝氏建字辈弟子,筑基前期。”沈诗凝显然对邝家主要人物的资料知道的相当清楚,当下解释道。

“金丹中期?”楚天明轻轻重复了一声,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

他早知道那个邝克文是金丹中期的。他真正在意的是沈诗凝现在这么年轻就进入了化元期了,离金丹期仅有几步之遥而已,想来成就金丹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一个金丹期的修真者在一个庞大的家族里都算的上是高手,那是否也就从侧面表明了目前修真界的修真者们修为都普遍比较低的情况?

“随我来。”沈诗凝凛然的目光一直盯着渐渐靠近的邝克文父子,片刻后,脸­色­忽然一松,无声的叹了口气,转头对楚天明说道。

两家毕竟是数百年的交情,他邝克文父子可以不顾两家的情面而找自己寻仇,但沈诗凝作为沈氏家族的继承人,却不得不考虑失态扩大后产生的严重后果。当然,最重要的是邝克文的修为太高,沈诗凝自付自己加上楚天明,与他正面对抗的话,恐怕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她也没把握两人在逃跑过程中不会被实力深不可测的金丹期高手现,想了想,沈诗凝才决定先转移到家族基地里,她相信凭借基地的强大阵法和各种机关,邝克文即便再强横,定然也现不了。

“嗯。”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楚天明没有太多的话语权,见沈诗凝已转身往森林里走,他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一老一少,深邃的眼眸中蓦然闪过一抹­精­光,然后才抬步跟上了沈诗凝。

原始森林里,无论花草树木,一切都是原始的,哪怕是空气,也透着浓厚的原始气息。楚天明一路跟着沈诗凝在树梢间不断上窜下跳的飞掠着,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缓缓流逝着,楚天明两人穿过了郁郁葱葱的茂盛丛林,淌过两条小溪流,绕过好几片沼泽地,一路上看着在林间或快穿梭奔跑,或漫步行走的各种野兽,楚天明感觉自己仿佛也融进了这片美妙的原始森林里。

“到了。”沈诗凝停下飞掠的步伐,淡淡的说道。

“这是哪?”楚天明也停下脚步,前后左右看了看,却只看见四周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苍天大树,不由疑惑的问道。

“可以闭上眼睛吗?”沈诗凝神­色­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楚天明,用探询的语气问道。毕竟是她自己主动带楚天明来家族的秘密修炼基地的,怎好意思开口说不能让楚天明知道基地的秘密所在。

“嗯。”楚天明不疑有它,乖乖闭上了双眼。

可惜沈诗凝不知道,楚天明的眼睛和耳朵都早已远常人,即使不用眼睛看,他也能依靠听力了解周围生的一切情况。

见楚天明配合的闭上了双眼,沈诗凝感激的说了声谢谢,身子猛地腾空窜起,跃到了近旁一棵三人才能环抱住的大树上,然后将手伸进一个垂满须根的极其隐秘的小树洞里,轻轻按下了阵法机关。

“可以了。”沈诗凝从树上跳下,拍了拍玉手上的污渍,对楚天明说道。

“呃……这……好美!”楚天明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神情错愕无比,隔了好久才忍不住赞叹道。

这哪里还是什么原始森林,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数百米的山峰,一波九折的瀑布从山顶骤然喷涌而出,沿着陡峭的石壁铺天盖地而下。抬仰望,如白练悬空,飘抖翻飞,如珠迸玉溅,飞花叠彩,气势恢宏,颇为壮观。

瀑布之下,是一个清澈见底,波光粼粼面积足有两百平方米的大池塘,水面上悬浮着淡淡的水雾,应和着蓝天碧水,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这里是沈氏家族的秘密修炼基地,遥风谷。”沈诗凝似乎很满意楚天明流露出的对遥风谷的惊讶,边领着楚天明往谷里走,边解释道。

遥风谷,古木参天,灵秀幽静,山间遍布深沟丘壑,垂涧渊潭,流泉飞瀑,气象万千,宛如一幅清新自然的山水画卷。

楚天明走在幽静的小径上,欣赏着眼前的景­色­,经不住连连惊叹,没想到在这片原始森林里,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别样洞天的地方。

尤其是他刚刚进入的时候,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遥风谷里的灵气浓度远远要比森里的高。心念转动间,楚天明体内的真气倏然自行运转,透过全身毛孔自动吸收着灵气,顿时浑身百骸舒畅,头脑空明,整个人身心都显得轻松惬意。

远远的,楚天明就看见了一片苍翠的竹林,林中有一座完全由毛竹筑造而成的,古朴、幽雅的屋舍,在屋舍的大门顶上挂着一个牌匾,匾上写着‘天祿閣’三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门边上还贴着一副对联,左边‘入世如画’,右边‘避尘如诗’。横批‘尘世’。

这副对联言简意赅,却意境深远,回味悠长。尘世,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世上之人又有谁能堪破?诗画二字,也形象生动的描绘出了不论入世还是避尘都同样多姿多彩的人生。

“沈氏家族每一代的核心子弟除了拜入各大山门外,都会被送到这里进行修炼。尤其是在修炼遇到瓶颈,或即将突破的最后关头。”沈诗凝站在天禄阁前,语气中隐隐透着几分自豪。

“我倒是大开眼界了。”楚天明由衷的慨叹道。他感觉自从自己坠入悬崖,与沈诗凝相遇后,曾经那虽艰辛却平静的生活正渐渐离自己远去。

山谷很大,错错落落的还座落着好几座屋舍,楚天明粗略数了一下,足有三十间之多,不过大多屋舍里面都空无一物,也没有人住过的痕迹,想来很可能是沈氏家族为了以防万一早早建好的。

“我本是来此突破瓶颈的,没想到遇到了你,还因为你直接突破到了化元期,多谢了。”沈诗凝很诚恳的谢道,脑子里回想着自己在突破之前与楚天明站在霞光满天的日出之下相对而立的温馨一幕,内心忽然有些悸动。

第十九章 狭路相逢(求收、求推)

遥风谷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山谷,楚天明通过对空气波动的探查,感觉到这谷里虽然不时有风刮过,但这风一到了山谷的某个界点立即就会自动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山谷好像被什么力量刻意的与外界隔离开来,但又保持了某种联系。

楚天明涉足修真界时间短暂,自是不知道遥风谷虽然号称谷,实际上却是修真者们口中常提到的洞天福地。

既然是珍贵的洞天福地,自然会有高手设置下各种禁制或阵法机关等,以免这福地被别人觊觎。

“金丹期修真者实力强悍,深不可测。相传十个化元期都不是一个金丹期强者的对手,仅凭我刚进入化元期的修为,绝非邝克文的对手。暂时就只能连累你先住在这里了,等他们离开后,我再送你们离开。”沈诗凝语气有些严肃的说道,见楚天明点头表示了解,脸­色­缓了缓,瞧了一眼进谷时的方向,又继续道,“山谷里有家族前辈高手设下的许多机关和阵法,你不要随便到处乱走。另外在那边的厨房里储存有足够的食物,要是饿了就自己弄一些吃的。我先修炼去了。”沈诗凝再三嘱咐道,然后转身进入了天禄阁中。

楚天明环视了一眼四周,想了想,决定自己也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修炼一下。他昨晚刚领悟了部分的金­色­字符,其中很多奥妙还没完全体会,他也需要巩固摸索一下。

随意找了间屋子将孩子安置好,便在屋外的平地上演练从字符上学来的一套动作。别小看这套动作,它们看似普通无奇,实则暗藏玄机,每个动作下来,都隐含着多种变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且楚天明每次练习这套动作时,不仅具有锻炼­肉­体的效果,而且还能感觉到身体吸收灵气的速度在不断加快,仿佛这套动作本身就是专门为了提高修炼者吸收灵气的速度才创造出来似得。

但楚天明知道,它们的作用绝不会仅仅如此简单。它们除了会加快灵气的吸收之外,其实更多的是使灵气在转化为自身真气后,不断淬炼筋骨,再将真气渗透、融合进血­肉­中,使­肉­体变得更加强悍。照这样下去,恐怕会变成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之身。

若是现在有谁在一旁看到楚天明练习这套动作的话,肯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楚天明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缓慢,好像一个迟暮的病怏怏的老头子有气无力,但就是这缓慢的动作却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沉重压迫感,一举手一抬足,仿佛都蕴含着重若千钧的力量,强大的气势直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空气鼓荡,像沸腾的滚油,连绵不绝的发出一阵阵呜呜呜呜的刺耳声响。隐藏在空气中的浓厚灵气不断被吸入楚天明体内,又被迅速转化为真气,充斥在他的经脉中,再缓缓融合进­肉­体里。

“嘿!”

在即将做完一套动作时,楚天明猛然暴喝一声,全身真气突然运行到极致,一团足球大小的七彩光华蓦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掌中。

轰!

楚天明两臂用力一甩,七彩光团从手中急­射­而出,如一颗璀璨的流星,重重撞击在数百米之外的山峰上。霎时,轰鸣炸响,落石滚滚,尘土飞扬,整个山谷都好像轻轻震颤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一直在天禄阁打坐的沈诗凝听到屋外强烈的动静,连忙收起心法,嗖的一声跃出屋外,焦急的问道。

“我……我只是试试!”楚天明神情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口齿不清的回答道。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变得不寻常,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居然拥有如此大的威力,着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沈诗凝闻言,哭笑不得,心说这遥风谷乃是沈氏先辈用结界开辟出的洞天福地,哪能如此没轻没重的随意用能量轰炸,可是看着那被炸出了一个半径五米深三米大坑的峭壁,却是心惊不已。再看楚天明脸不红气不喘,显然未尽全力。

“哼,不出老夫所料,你这丫头果然藏身与此。”正当两人面面相觑之际,空气忽然莫名的强烈波动了一下,一声冷哼骤然响起,那声若洪钟的浑厚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

沈诗凝和楚天明连忙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年过五旬,身材矮小的老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之前他们进谷时所站的位置,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正双目­阴­毒的盯着沈诗凝,这一老一少,赫然竟是金丹中期的邝克文和筑基期的邝建权。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宝地被突然闯入,沈诗凝大惊失­色­,神情霍然一变,脸­色­极为难看的质问道。

“老夫自然有老夫能进来的办法。”邝克文背负双手,脸­色­­阴­沉的扫了一眼沈诗凝和楚天明两人,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和疑惑之­色­,口中傲然说道。

邝克文身为金丹中期高手,只一眼就看出了沈诗凝的修为,没想到这丫头三个月前还在筑基后期徘徊,如今却已晋阶到了化元初期,与他当初判定她突破到化元期的时间相比,整整缩短了一年。进度之快,委实出人意料,不愧为年轻一代中的‘天之骄女’。

至于楚天明,邝克文看到他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时,并没放在心上,但让他疑惑的是,楚天明的身体表面好像隐隐有一层淡淡的­肉­眼难以看清的金光在阻止自己的意念侵入他的体内。自己意念越加强,那片金光的反弹力量也随之增强。这让他有些讶异,不知道这年轻人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明明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却能阻挡自己的意念。如此诡异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应该是一直跟在你们身后的那个人告诉你们的吧。”楚天明神­色­如常,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邝克文眼眸陡然一凝,一道­精­光一闪而逝,盯着楚天明讶异的问道。沈诗凝和楚天明两人都呆在这遥风谷里,而那个人却留在森林里并未进来,且因为结界的缘故,现在连自己都感觉不到那个人的存在,这个年青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其实早在你们没到之前我就知道了。只是那个人行踪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他是想对你们不利,如今看来,你们是一伙才对。遥风谷乃是沈氏家族核心人员才有权知道的地方,你们身为邝氏子弟,如今却不破而入,想必留在林中的那个人应该也是沈氏家族的核心人员之一吧。”楚天明也不隐瞒,将自己的猜测连蒙带骗的说了出来。

“不可能!”楚天明话音还未落下,沈诗凝已出言断然否决。看她神情极为激动的样子,显然无法接受楚天明的推测。

“呵,看来你也不是沈家子弟吧。”邝克文看着沈诗凝和楚天明两个人神情截然不同的样子,­阴­沉的脸­色­忽然一变,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你这小娃说的倒是八九不离十。”

“哼,你这个臭­婊­子,在云贵的时候还在劳资面前装清高,没想到却在自己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家族基地里偷偷藏了个小白脸,真是无耻下贱。”站在一旁的邝建权一听自个老子说楚天明不是沈家人,顿时怒从心起,咬牙切齿的对着沈诗凝恶言歹毒的破口大骂。

“养不教,父之过。你邝建权不思己过,反倒迁怒于人,还恶言相向,毫无半点家教。莫非邝老先生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听着邝建权难听至极的谩骂,楚天明脸­色­陡然一寒,冷声反击道。

“哼!老夫怎么教育儿子是老夫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老夫面前指手画脚,简直不自量力。”邝克文被楚天明的一番言语给反击的脸­色­涨红,顿时恼羞成怒,冷哼一声,右手五指一摊,虚空对着水塘旁的一块巨石,口中轻喝了一声‘起’,那足有半人高的石头竟如同被­操­控的木偶般,立即嗖的一声从地上浮起,挟着呼呼的刺耳破空声,朝楚天明飞­射­而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说儿子邝建权意欲对沈诗凝图谋不轨无理在先,但沈诗凝踢断儿子命根子,断了他邝克文一脉的香火,却是更加过份。

奈何邝家几百年来与沈家情同兄弟,当代家主为了保持这份感情和羁绊,也为了不伤两家和气,不仅不为儿子讨回一个公道,反而还带人到江海登门道歉。邝克文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当即以寻医治病为名离开云贵,实则却是一边寻找名医,一边暗地里查访沈诗凝的行踪,意图报仇。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被他找到了沈诗凝的藏身之处,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居然能隔空摄物,一直保持云淡风轻的楚天明看着那块朝自己飞来的巨石,脸­色­也不禁变了变,忙一把抱起­精­神有些恍惚的沈诗凝,迅速窜到一旁,避开了巨石的攻击。

轰!

巨石重重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响,激起一片尘土,竟生生砸出了一个深坑,看的楚天明一阵心惊­肉­跳,这要是被砸实了,自己岂不得成­肉­酱了。

“原来你也只是个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老不死。”邝克文一言不合就出手如此狠厉,任楚天明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满腔怒火,冷言讥讽道。不过回头想想也难怪,任谁的儿子被别人踢断了命根子,断了香火,不脸红耳赤的找仇人拼命,那才叫不合常理。

“没想到修为不高,速度倒是挺快,居然能轻而易举的避开老夫的攻击。”邝克文神­色­恢复如常,看着楚天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奇,神情变得有些慎重,“小子,将你的师门来历报上来。”

“他是谁?”楚天明正想回答,被声音惊醒终于回过神的沈诗凝却忽然寒声质问道,一双凤目冒着熊熊燃烧的烈火,紧盯着邝克文。

沈氏家族的核心人员中出了叛徒!

当沈诗凝听到邝克文亲口承认楚天明的推测正确时,这是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叛徒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尤其是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一旦有核心人员出了叛徒,那将完全有可能造成整个家族的灭顶之灾。

而今,这个该死的叛徒居然连家族隐藏了数百年的根――‘遥风谷’都给出卖了,这叫沈诗凝心中如何不万分震惊和愤怒。她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出这个叛徒,将他挫骨扬灰粉身碎骨。

可是邝克文会轻易告诉自己吗?沈诗凝心里压根没底,甚至说她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第二十章 决战金丹期强者(上)

“沈成仁。”出乎意料的,邝克文居然毫不犹豫的就将那个背叛了沈氏家族的叛徒说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怎么?你还想清理门户?”语气里带着点嘲笑她不自量力的意味。

“不可能!”沈成仁三个字刚从邝克文口中说出,沈诗凝心情显得更加激动,脱口就反驳道,“沈成仁是我堂叔,一直以来都对家族尽心尽责,对我也宠爱有加,绝不可能会背叛家族,出卖我的。”

“但他也是老夫同生共死过的兄弟。”邝克文不咸不淡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但只这一句话,却让沈诗凝哑口无言。

沈成仁是沈氏家族当代家主沈成正的堂弟,为人忠厚老实,心地极好,无论对谁都是一张和和气气的笑脸,鲜少有跟别人红脸的时候,几十年来对家族尽心尽责,对晚辈也相当疼爱,尤其是对沈诗凝,待她简直就跟自己女儿一样。

但沈成仁和邝克文之间的过命交情却也是众人皆知的,当年甚至还传的轰轰烈烈沸沸扬扬。邝克文的老婆之所以会过早离世,与沈成仁有很大的关系。

江湖人素来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沈诗凝毁了邝建权的命根子,使邝克文断了后继的香火,难保邝克文不会私下去找沈成仁帮忙,而面对老友,沈成仁会怎么做,沈诗凝心里实在没底。

“不是沈成仁。”楚天明忽然皱了皱眉,Сhā嘴道,“那个人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穿着一身运动服,还留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是个男的。”沈成仁既然是沈诗凝的堂叔,想必年纪不小,与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并不吻合,故而一口否定了邝克文的说辞。

“你怎么会知道?”邝克文讶异。没想到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年轻人倒是频频有出人意料之举。

“沈德新。”沈诗凝脱口而出,继而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是这个败家子做的好事。”脸上一片愤恨之­色­。

沈德新是沈成仁的儿子,亦是沈氏家族有名的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天行顽劣,挥金如土,流连花丛,可谓一无是处,个­性­与他父亲沈成仁截然相反。但他在修真上却偏又颇有一点天份,还有一点小聪明,是沈氏家族年轻一辈中最早一批进入筑基期的子弟之一。

只是,他在家族里,无论地位还是修为都始终不及沈诗凝,又因为言行不当,常常被长辈训斥,长此以往,­性­格变得愈加怪癖。

当初家族以为多加管教就可以让他浪子回头,没想到他不仅不思己过,反而变本加厉,差点就被逐出家门,若非看在沈成仁的份上,早就废了他的一身修为。

不曾想,这家伙因为长期以来积下的嫉恨,连家族的修炼基地都毫不犹豫的告诉了外族人,这让沈诗凝恨铁不成钢之余,更加恼怒不已。

“废话少说,这是你们沈家内部的事,老夫没时间跟你们磨蹭。”邝克文见自己挑拨沈家关系的计谋无法达成,当即脸­色­一沉,猛然喝道,“丫头,老夫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做我邝家媳­妇­;二是命丧与此。你要选一还是选二?”

本来按照儿子邝建权的意思,是将沈诗凝俘虏,然后蹂躏折腾一番,再将其杀人灭口。但邝克文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若真这么做了,那就是彻底和沈家闹翻了。邝氏家族恐怕会为了平息沈家怒火而把自己逐出家门,亦或要自己以命抵命。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天下虽大,却是再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

沈诗凝与邝建权在各自家族里的地位是没法比的。沈诗凝是沈家继承人,邝建权却只是普通子弟,没有继承权。两者孰轻孰重,一较便知。否则当初邝氏族人也不会到江海登门道歉。

但邝克文怎会就此罢休,想来想去,始终没有办法,最后一咬牙,这沈诗凝要是肯嫁给儿子也就罢了,如若不然,那就只能杀人灭口了。反正凭这两个小鬼的修为,绝不可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

“邝叔,我想在这件事上,谁对谁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沈诗凝对邝克文的威胁不为所动,一字一字的说道,语气显得十分冷静。

“谁对谁错对老夫来说已经无关紧要。”邝克文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你不想成为我邝家媳­妇­,那老夫就只好让你命丧与此了。”语气平淡,却带着浓重的杀意。

“爸,还?嗦什么,直接杀了这小子,再把这贱女人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泄我心头之恨。”邝建权见自己老爹一直在磨蹭,心里很是不耐,连连催促道。

沈诗凝和楚天明两人闻言,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没有缓和的余地,感受到邝克文的凌厉杀意,都不禁变了变脸­色­,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同时屏气凝神,提高警惕做好防备。

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充斥在空气里,大战一触即发!

“哇嗷呜,哇嗷呜!”就在这当儿,身后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果真是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一旁好整以暇的邝建权听到孩子的哭声,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淫­邪的­阴­笑着。

楚天明两人料不到在这关键时刻居然会出了岔子,心里都万分焦急。两个人对上邝克文就已经没任何把握,如果再分出一个人去保护孩子的话,那剩下的一个基本等于是送死。可若不把孩子抱走,一旦大战开始,那个邝建权就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趁机夺走孩子。

喘息之间,楚天明两人陷入了两难的窘境。

“你带孩子离开遥风谷。”情势危急,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楚天明当机立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沈诗凝说道。

沈诗凝对遥风谷及周围的地势情形等都比自己熟悉,由她带走孩子,成功的概率比较高,而且自己实力比她强上几分,拖住邝克文的时间会更久一些。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了,就照我说的做。”楚天明脸­色­一板,厉声喝道。那严肃冷然的表情,不怒自威,让再想说话的沈诗凝心里微微颤了颤,乖乖闭上了嘴巴。

这是沈诗凝第一次看到楚天明发火,没想到他发火起来时会这么可怕,看着他沉稳镇定的神情,耳边响着孩子嘹亮的哭声,沈诗凝眼睛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从眼眶里落下。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才连累了楚天明父女不得不面临生离死别的绝境。以楚天明那惊世骇俗的速度,带着孩子逃跑基本没什么问题,但他不仅没撇下自己,反而还让自己先逃走,把个人生死完全置之度外,这份大义和恩情叫向来高傲的沈诗凝心中感动之余情何以堪。

“桀桀,想跑?我看你们一家三口就全都留在这里吧。”邝建权看着楚天明和沈诗凝好像打情骂俏似得,心里大为不爽,当即­阴­笑道,“爸,你负责解决他们,我来对付小的。”说着,就趋身从一侧向孩子所在的屋子逼近。

“如果你不想让我死的太冤枉,那就照我说的做。”楚天明忽然毫无预兆的一把抓起沈诗凝的香肩,用力甩进身后的屋子里,大声喊道,“记得一定要把孩子抚养成人。”

浑厚的洪亮之声中透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和豪迈,那自我舍身而无惧的大义凛然之情,连身为敌人的邝克文也不禁为之动容不已。

第二十一章 决战金丹强者(中)

邝克文本也是一个敬重汉子的人,当年他就是在救下沈成仁后,来不及救走妻子,才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如今眼前的一幕与当初自己的遭遇何其相像,简直就是翻版再现。看着楚天明刚毅中透着坚决的神情,触景生情的邝克文心里忽然有些有些犹豫了。

“断了我的命根子,还想高枕无忧,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做梦吧。”邝建权现在满心都被怨恨填满,恨不得将沈诗凝蹂躏至死,哪会去管什么悲壮不悲壮,当下冷声嘲笑道。

“是非恩怨总该有个了结的时候。”邝克文听着儿子的话,心里猛地一震,才发觉现在根本不是对他人怜悯的时候,当下双目紧盯着楚天明沉声说道,“区区筑基期修为就想螳臂挡车,找死。哼!”

邝克文一声冷哼尚未落下,一道玄青­色­的光芒骤然从手心爆­射­而出,化作一柄长约三尺的玄青长剑,挟着雷霆之势如闪电般划破长空,直直朝楚天明挥剑劈下。

刚抱着孩子惶惶跑出屋子的沈诗凝看着这无可匹敌的一剑,不由大惊失­色­,一张俏脸刷的变得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模糊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轰!”

一声巨响轰然炸起,激起漫天尘土。

“天明!”沈诗凝情不自禁的尖叫一声。

“放心,还死不了。”楚天明沉稳的声音忽然从屋子右侧传来,一道单薄的身影从漫天尘土中跨步而出,犹如一尊巍然不动的天神。

见楚天明安然无恙,沈诗凝顿时化悲为喜,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楚天明跟旁,依靠着他的臂膀,看那神情,好像只有在他身边,她的心才感觉踏实。

“邝叔,难道你非要置侄女于死地不可?”沈诗凝定下心,沉声问道。

“非是老夫无情,要怪就你自己吧。”邝克文对沈诗凝的话无动于衷,右手一挥,玄青长剑再次凌空挥动,一道道闪烁着幽幽青­色­的光芒织成一张庞大的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的从天而降。

长剑虽非实体,却有若实质,威力犹胜实体,单是那剑影就足以将一个活人生生劈成两半。如此密集的剑网一齐袭来,饶是楚天明沉稳镇定,也不由胆战心惊,双手忙抱紧沈诗凝的细腰,气沉丹田,双足猛一发力,从地面一跃而起,堪堪从那道声威恐怖的剑网边缘擦肩而过。

以自己惊人的移动速度居然差点避不过邝克文发出的剑网攻击!感觉到金丹期高手的可怕实力,楚天明心里愈发沉重,双足刚落地,体内真气立即再次运到极致,双手化抱为推,极有分寸的将沈诗凝和孩子两人抛送到十余米之外的空地上。

“轰……轰……”一连窜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之响起,声震如雷,大地惊颤。

“万剑决――天女散花!”

邝克文并没有给狼狈不堪的楚天明任何喘息的时间,身体骤然凌空悬浮起一丈,双手交叉在胸前,口中猛地暴喝一声,全身劲气狂涨,无数道玄青­色­剑芒从体内爆­射­而出,瞬间弥漫天空,不断交织碰撞,势如下山的猛虎,咆哮着扑向来不及逃开的楚天明,剑芒所及之处,万物俱灭,化为乌有。

顿时,天地为之­色­变,遥风谷所在的空间也仿佛面临着破碎的边缘,鼓荡起阵阵涟漪。

无论是正在向谷外奔跑的沈诗凝,还是在一旁看好戏的邝建权都感受了这股强大的毁灭力量,纷纷大惊失­色­,身心俱颤不已。

强者如斯,世间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抵抗!

“天明!”沈诗凝回头相望,恰看见楚天明被那铺天盖地的可怕剑网所吞噬,顿时面如土­色­,无力的娇躯踉跄着瘫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凄厉呼唤着楚天明的名字。

《万剑决》乃是邝氏家传绝学,亦是修真家赫赫有名的厉害功法之一,剑法独步天下,威力强大无比,一旦施展开来,风云变­色­,可说剑之所指,无物可挡。寻常同级修士若是对上了《万剑决》,那也只有深受重伤甚至惨死剑下的下场。

而‘天女散花’则是《万剑决》第五式,非金丹期以上修士无法施展,由此可想而知它的威力也是极大的。

“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邝克文冷哼一声,收势停止攻击,虚空傲然而立,俯视着在自己施展出的剑网中不断挣扎的楚天明。

邝克文嘴里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是讶异不已,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修为,收拾楚天明只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事,没想到楚天明区区一个筑基期修为的修士,居然接二连三的躲过了自己的攻击,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尤其是那惊人的移动速度让他刮目相看。但他自诩自己乃是金丹期修士,竟连一个筑基期修士都拿不下,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在修真界混,于是一时恼羞成怒之下,便毫不犹豫的施展出了万剑决第五式‘天女散花’。

“好,死的好。”邝建权也没想到自己金丹期的老爹会厉害到这种程度,当下拍手叫好,一脸的幸灾乐祸,步步逼向沈诗凝的位置,嘴里桀桀怪笑,“嘿嘿,现在你那小白脸已经完蛋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蓦得,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之时,异变发生了,被剑网包裹在其中的楚天明身上猛然迸­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化作一个金光闪闪的保护罩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谁都以为楚天明必死无疑,没想到却发生了变化,个个都不禁讶异的睁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双眼紧闭盘腿坐在保护罩中的楚天明。

“怎么会……”看着眼前的一幕,邝克文心惊不已,口中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着。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所布下的剑网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哪怕是他自己都没把握可以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承受住这一击。可是这个年轻人如今却安然无恙的坐在剑网里。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那道金光又是什么?

对于金丹期高手而言,金丹期以下修为的修士根本不堪一击,杀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可是这年轻人为何明明只是筑基期修为而已,却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金丹期的自己吃瘪?

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问号从邝克文心底冒起,他无论怎样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然而,让他更加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个保护着楚天明不受剑网攻击的金光竟然化被动为主动,犹如一只饥饿无比的鳄鱼张着血盆大口,一口一口的大肆吞噬着那些剑芒,每吞噬一口,那金光就变得浓厚一些,显然那金光是在吸收剑网上的能量借以强大自身,只片刻间,由无数剑芒交织而成的剑网便被吞噬的变成了一张稀薄的膜,而金光却变得愈加雄厚凝实。

形势在须臾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逆转!

眼看剑网即将被彻底吞噬殆尽,心中惊骇莫名的邝克文突然咬了咬牙,脸上现出几分决然之­色­。

《万剑决》第五式‘天女散花’的攻击你能够吞噬的了,我就不信我全力一击的第六式‘连窥天河’你也能挡得下。

“连―窥―天―河!”

众人失神之际,巍然不动虚空而立的邝克文像是吟唱咒文般陡然轻喝一声,身形再度提高一丈,一颗寸径大小的玄青­色­珠子缓缓自丹田飘出体外,悬浮在头顶之上。那玄青­色­珠子赫然正是邝克文数十年来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凝结而成的本命金丹。

邝克文此时已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双手瞬间结出数十道灵诀,遥遥向虚空印去,顿时一道玄青­色­的巨大光幕出现在头顶之上,周围的空气仿佛受到了一股强力的撕扯,着了魔一般的疯狂向光幕聚涌而去。

刹那间,风云变­色­,整个空间忽然扭曲变形,强大的气息自邝克文身上散发而出,充斥在虚空里。

在地面的沈诗凝和邝建权都感受到了这股强横的气息和那光幕隐含着的巨大能量,脸­色­双双一变,强烈的威压逼迫的他们几乎就要窒息,浑身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被吓破胆的邝建权更是惶惶惊叫着向遥风谷的出口方向跑去。

虽然断了命根子,却不代表他已经活腻了。他才不想不明不白的把老命葬送在这里。

“都是疯子!”邝建权一路狂奔,口中暗自咒骂不已,听他的语气,显然连他老爸邝克文也被他归为了疯子的一类。

沈诗凝此时已经没时间再去关注楚天明的情况,从地上一跃而起,抱着孩子向‘天禄阁’的方向奔去。

不是沈诗凝贪生怕死才要躲到有阵法保护着的‘天禄阁’,而是因为楚馨涟是楚天明的孩子,她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孩子的安全,否则又怎么对得起楚天明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看着怀中已然停止哭泣,正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自己的可爱宝宝,再转头望着屋外的楚天明,沈诗凝鼻子忽然一酸,两行热泪情不自禁的滚滚落下。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了自己而如此奋不顾身的拼命,心里是什么感觉她说不清,但每当看到楚天明陷入险境之时,她的心立刻就会被提到嗓子眼上,而一旦楚天明脱离困境,她又会不由自主的松一口气,这种强烈到极致的时起时落的忐忑不安和惶恐是她从未感受到过的,却是如此刻骨铭心。

她相信,哪怕有一天自己会忘了沈诗凝这个名字,也绝不会忘记今天所发生过的一切!

“轰!”

“轰!”

“轰!”

……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轰然爆炸声,将失神的沈诗凝一把拉回到了现实里。

“孩子,对不起。我想我已经没办法放着你爸爸陷入危险不管而让自己一人苟活于世了。如果有来生,如果能够再遇到你们父女俩,我一定要做你的妈妈,疼你爱你宠你一辈子,偿还我这辈子欠下的债。希望你一生平安!”沈诗凝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孩子,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她娇­嫩­润滑的脸颊,点点泪光不断从眼角滑下,滴落在孩子的脸庞上。

伤心?绝望?

是的,沈诗凝已经绝望沉沦到了无尽的深渊里,但在哀婉凄绝的同时她亦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却刻骨铭心的幸福。

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死去,也许是每个人对真正相爱的人最虔诚的心愿吧。

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哀伤气息,竟也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决战金丹强者(下)

沈诗凝用力拭去眼角的泪,一遍又一遍恋恋不舍的看着孩子,似乎想将孩子的每一寸肌肤都刻在心底,刻成永恒的记忆。可是听着孩子那一声声充满童稚的哭泣声,她的心几乎就要碎裂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沈诗凝在心底默默的不断重复着这三个看似简单却背负了深沉愧疚的沉重字眼,毅然转身跨出了天禄阁。

天空一个巨大的漏斗状玄青­色­光幕悬浮在邝克文头顶之上,散发着一片片玄青­色­的光芒,遮云蔽日,隐天迷地,整个世界仿佛都笼罩在了一片虚幻的玄青­色­里。

也许是收集到了足够的能量,玄青­色­光幕开始向中间快速收拢压缩,凝实成一道直径半米的大型光柱,然后不断的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了一柄足有三丈长、宽达半米的擎天巨剑。

望着那柄集聚了无数能量,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擎天巨剑,沈诗凝骇然失­色­,连忙全力运转《九华心诀》,加速体内真元流转,借以抗衡邝克文无形之中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然后奋力向楚天明的方向狂奔而去。

“连”

“窥”

“天”

“河!”

邝克文蓦然从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连窥天河’四个字,悬浮在他头顶之上的擎天巨剑好像听到了他的召唤一般,在本命金丹的­操­纵下,挟着无可匹敌的强大气势似缓实快的突然从天而降,犹如一条贯穿天地的天河,向即将从剑网中突破而出的楚天明直直劈来,

一时间,满天剑光缭绕,剑气冲霄,驱云吞雾。

一剑之威,强至如斯,何愁不胜?

“嘿!”

沈诗凝刚艰难的奔到楚天明跟前,浑身闪耀着刺眼金光的楚天明恰好将剑网的剩余能量全部吞噬殆尽,畅快淋漓的轻喝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

“小心天上!”沈诗凝唯恐楚天明不知道他刚从险境脱困而出、现在又陷入了更加危急的绝境,连忙尖叫着提醒道。

楚天明心里正在暗自庆幸自己不仅逃过了一劫,还吸收了邝克文那剑网的能量,修为直接提升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哪知却看见沈诗凝一脸惊惧之­色­的指着自己头顶尖叫,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陡然感觉一股庞大的滔天力量从头顶之上向自己逼迫而来,连忙抬头望去。

“不是吧……”看着头顶上向自己攻击而来的擎天巨剑,楚天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丝丝寒意从脚底冒起。

然而更恐怖的是,第一眼看时,那擎天巨剑仅只有一把而已,可若再细看第二眼,你就会感觉整片天空好像都是青光灿灿的剑芒,仿佛剑就是天,天就是剑,两者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楚天明知道这是因为巨剑周身闪烁的强烈光芒和它所带来的极度压迫感,才导致眼睛出现了跳跃­性­的物理错觉。

“抓紧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心惊­肉­跳的楚天明忙抓住沈诗凝的香肩开始放足狂奔。

楚天明现在终于知道金丹期修士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了。如果说筑基期相当于武学领域中后天之境的一流高手,化元期是后天之境顶尖高手,那么金丹期就是先天之境的初级强者。不要小看后天与先天的一字之差,它们之间实力的巨大差距根本不是简单用数量就能够弥补的。

简单一句话说,步入金丹期,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真界。修士一旦修炼出了本命金丹,就可以与天地沟通,寿命得到极大延长,多则三四百年,少则两百多年,完全突破了普通人类寿命的常规瓶颈。

这也是为什么沈诗凝明明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但对上了邝克文,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筑基期的邝建权更是吓得屁滚尿流。

楚天明自认自己修真等级虽不如沈诗凝,但论起真正实力却要胜她一筹,可惜在邝克文面前,他也同样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但楚天明在震惊于邝克文的实力高深莫测之余,更多的却是心头多了一丝明悟。

他踏入修真界不久,可以说完全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小白,什么功法,攻击手段,对真气运用都还停留在最基础的阶段。但今日与邝克文的一战,让他对修真者如何运用能量以及修真者之间的战斗方式有了一个最直观的体会和了解。

每个人体内的能量都来源于灵气,也就是说尽管修真者们体内的真气和真元或许天差地别,但归根到底,都只是本源灵气因为功法的不同而衍生出来的增加了新属­性­的能量,那么也就是说,无论是什么功法,它们之间必然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共­性­特征,只要掌握了这种共­性­,再加上使用方法得当,即便自己从未修炼过其它功法,也完全有可能施展出别人的招数。

楚天明现在有种脑袋突然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像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修炼门径。

与强者进行正面的力量对抗,那是愚者的行为。

按照他的想法,无论是多么强的强者,总有力量耗尽的时候,只要自己能够将时间不断拖延,不断消耗掉邝克文的力量,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属于自己。

但此刻形势已到了他无法退避更没有任何选择的地步,无论他怎么跑,移动的速度有多快,悬浮在头顶之上的擎天巨剑好像跟踪导弹一样就死死认准了他,以更快的速度向他逼近,两者间的距离转眼之间已缩小到了两米范围,只差少许,那擎天巨剑剑身所散­射­出的七尺剑芒就要碰到他了。

危机来临,形势已经刻不容缓!

说时迟,那时快。

楚天明体内真气陡然运到极致,身形也在瞬间加速到了巅峰,在一阵空气的轻微波动中,楚天明和沈诗凝两人的身影竟凭空在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朦胧的残影。

“砰!”

就在两人身影刚离开的刹那,擎天巨剑剑身未至,剑气已达,像是利刃切割脆薄的纸张,如匹练一般的雄厚剑气劈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刹那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就连水潭也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而掀起数米高的水浪。剑气所及之处如刀削泥,无论花草树木巨石潭水,碰之即毁,触之即灭,剑身周围闪烁着玄青­色­的七尺剑芒,竟将无形的空气生生戳****疮百孔,发出一阵阵嗤嗤地连声刺耳轻响,地面亦被这蛮横的力量划裂出一条纵达二十米、深一米的巨大沟壑,。

“轰轰轰!”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炸响声,那擎天巨剑似是见剑气并未伤到目标,突然发了疯,凭空劈斩出无数道密密麻麻的刺眼剑芒。

整个天空霎时剑芒闪耀,剑气纵横,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撕裂的粉碎,如九天之上降下的滚滚落雷,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却又接连不断的轰炸着地面。放眼望去,尘土飞扬,满地一片狼藉,被炸出的一条条沟壑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在这密集如雨狂轰滥炸的猛烈攻击下,楚天明不得不带着沈诗凝卯足了命的左逃右窜,根本不敢尝试用自己泥丸宫中的本命元神来抵抗。

因为凭他筑基期的修为,还无法完全驾驭那个元神,也就代表着他发挥不出元神应有的力量。如若贸然使用,恐怕没等自己保护罩张开,自己和沈诗凝两人就已在那猛烈的攻击下魂飞魄散,化为灰灰。

可是一味的逃窜并不能解决问题,尤其身边还带着沈诗凝这个累赘,严重束缚了他的行动。

沈诗凝本已下定决心要与楚天明同生共死,但她发觉自己现在明显成了拖楚天明后腿的累赘,心里不由愧疚不已。

“放开我,你带着孩子逃吧。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头依靠在楚天明的肩膀上,凝望着他英俊的侧脸,沈诗凝幽幽说道。

楚天明轻轻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但仅只是这一眼,却让沈诗凝芳心猛然一颤。她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他无比坚定的决心和执着。

这是一个值得自己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的男人!

没有任何的绝望,也没有任何的伤心,沈诗凝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满足,还有深深的遗憾,遗憾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温暖的笑脸和深邃迷人的眼眸。

“谢谢你!天明!”沈诗凝忽然仰头在楚天明侧脸上亲吻了一口,柔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决然之­色­,俏脸上浮起一抹幸福却哀伤的笑容,“再见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话音未落,沈诗凝突然双手用力一推楚天明的胸口,挣脱了他的怀抱,双眸开阖,神情从容淡定,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楚天明怎么也没想到沈诗凝会突然这么做,脸­色­顿时一变,伸手想要抓住,却已是太迟,只有那一声飘飘荡荡的“再见了!”回荡在耳畔。

然而就在此时,楚天明赫然看见那柄犀利无比的擎天巨剑正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劈向沈诗凝所在的位置。

“不!”楚天明不由目眦欲裂,一声震天动地饱含愤怒和不甘的怒吼咆哮而出,飘逸的身形骤然停下,继而迅速转身扑向沈诗凝。

“轰!”

一道混和着七彩光华的璀璨金光猛然从楚天明体内狂涌而出,迎向袭击而来的玄青­色­巨剑。一金一青两道光芒剧烈碰撞,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轰天巨响,扭曲了的空气乱流如秋风扫落叶般狂乱的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两者之间的实力毕竟差了整整好几个层次,楚天明又是仓促应对,后继无力的金光在玄青­色­剑芒的撞击下顿时烟消云散。

擎天巨剑因为金光的顽强抵抗,忽然发出一阵‘咔咔咔咔’碎裂声,竟在刹那间彻底崩溃,分解成了数万道玄青­色­剑芒,扯天扯地的向四周狂­射­而去。谁若是被这剑芒扫中零星半点,哪怕不死也是一定要残废的。

沈诗凝偶然抬头,看着无数雨点般密集的玄青­色­光芒竟向自己两人的方向激­射­而来,顿时惊骇的面无血­色­,一丝绝望涌上心头。

“扑扑扑!”突然,一只体型超过两米的巨大绿金­色­蝴蝶从天禄阁中腾空飞出,以每秒至少上百次的速度扇动着两对巨翅,如闪电般‘咻’的一声在半空中滑过一条美丽的弧线,瞬间出现在了楚天明和沈诗凝跟前。

在沈诗凝讶异的目光中,只见那巨型蝴蝶竟然张开两对巨翅,毫不犹豫的将两人护在了羽翼之下,全身萦绕闪烁着点点银白­色­电光,发出一声声滋滋的刺耳声响,毫不犹豫的将所有­射­向楚天明两人的玄青­色­剑芒悉数抵挡反­射­回了虚空。

“砰砰砰!”剑芒撞击到蝶翅上,发出一连串连绵不绝的如铜锤击鼓的沉闷撞击声。

“噗!”一直凌空而立的邝克文在擎天巨剑解体的瞬间,看着凭空出现的巨型蝴蝶,眼中闪过一抹惊惧之­色­,脸­色­陡然变得一片惨白,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一个倒栽葱直直从半空摔了下去,而那一直悬浮在他头顶之上的玄青­色­金丹竟也出现了丝丝裂缝,紧随其后的掉落在地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没有了邝克文真元和本命金丹支持的剑芒渐渐消散,天地重新恢复成了一片宁静,只有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大地和周围狼藉的一切见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惨烈战斗。

“哇嗷,哇嗷!”当剑芒彻底消失不见,巨型蝴蝶收起双翅停落在已经昏迷不醒的楚天明身旁,巨大的身体嗖的一声无限缩小,变身成了一个人类婴孩的模样,依偎在楚天明的胸口,两只小手不停的揪扯着他的衣服,哇哇的嚎啕大哭着,似是在不断叫唤着楚天明快点醒来,声音哀婉凄绝,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天明,天明,你怎么样了?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啊。”短暂的晕眩后沈诗凝恢复了神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见楚天明趴在身后一动不动的像个死人,心里陡然一沉,连忙将他抱在怀里,急切的叫唤道。

第二十三章 心乱如麻

假如时光倒流,希望没有认识你,更不会有开始,谁知一次偶然的相遇,却将你卷入了一场生与死的残酷较量。

或许,对你来说,相遇只是一个意外;可对我而言,却是一份惊喜!让我冰冻的的情愫初见明朗,得以享受一下这红尘瞬息的良辰美景。

爱若昙花,痛似流水,夜夜相守,默默祈祷,愿一切悲伤和痛苦永远离你而去。

一身紫­色­纱裙的沈诗凝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了三天却依旧不醒的楚天明,视线有些模糊。

三日前在遥风谷惨烈一战后,楚天明便一直陷入在昏迷当中,心急如焚的沈诗凝第一时间通知了江海市沈氏家族总部,让他们送来一架直升飞机把楚天明带回了江海,宝宝楚馨涟和身受重伤的邝克文也被带了回去。

由于各种­阴­差阳错的原因,沈诗凝心里一直认定楚天明和宝宝楚馨涟都是妖怪,因此回到江海后,担心负责救治的医生会发现他们的妖怪之身,再三考虑之后,沈诗凝决定把他们送到江海华山医院进行救治,但前提是自己必须全程监督。

这个古怪的决定让当时负责救治的主治医师刘桂祥心里很是不满,以为是沈诗凝怕自己玩忽职守或者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与医德。

不过沈氏家族在江海乃至全国,能量都极大,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医生能得罪的起的,只好无可奈何的答应了沈诗凝的无理要求。

比刘桂祥更加无法理解沈诗凝这个古怪要求的,自然就是沈氏家族的人了。在他们的印象中,沈诗凝总是一副孤高冷傲、生人勿近的模样,对世事始终保持着一种冷漠的态度,哪怕是对她的父亲沈成正,也显得不冷不热。

可是谁也没想到,沈诗凝这次居然对一个陌生男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心,这让他们感觉讶异之时亦产生了诸般猜测,当看到相貌相当俊朗的楚天明时,均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显然都认为沈诗凝这朵冰山雪莲终于到了春心萌动的时候。

与众人看好戏心态不同的是,每当看到女儿在楚天明面前流露出那种从未有过的关切和温柔神情时,沈成正心里就很不爽,对楚天明更是嫉妒的要死。

身为孩子的亲生父亲,居然连一个外人都不如,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老沈的面子还往哪搁。

以前他一直都希望女儿的个­性­能改改,现在他倒是觉得女儿还是不要改比较好,省的让他心里不舒服。

当然了,这只是沈成正心里一时不平衡产生的想法,看到女儿终于多了点人情味,他还是比较欣慰的。

“凝儿,关于他的资料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自己看看吧。”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进特护病房,向神情有些恍惚的沈诗凝扬了扬手中的几张纸,声音洪亮的说道。

“爸,声音小点,别把天明吵醒了。”沈诗凝回过神,看了一眼红光满面的沈成正,接过他手中的资料,淡淡的说道。她已经提醒过很多次了,但老爸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好像成心故意这么做似得。

“好吧,好吧,老爸认输。”沈成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过这次他倒是没再像前几次那样表现出不满的神情,反而用一种罕有的慈爱目光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楚天明,喟然叹了口气,唏嘘不已的说道,“这孩子,命苦啊。”

第一次看见楚天明时,看到他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华贵的气质,他还以为是哪家豪门贵族的子弟。后来从沈诗凝口中得知他居然为了自己的女儿与金丹期的邝克文进行了一场生死较量,虽然最终昏迷不醒,但却也重创了邝克文,心里不由震惊不已。

自己现在是金丹后期,与邝克文进行一对一决战的话,虽然能打败邝克文,却也只能是惨胜而已,没想到这个仅仅只有筑基后期修为的小后生,竟然打破常规越级打败了邝克文,如果这话不是女儿亲口所说,他也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邝克文,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尤其是楚天明的勇气、胆量和魄力,更让沈成正刮目相看。弄的他常常感叹,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为了了解到更加详细的资料,他立刻命人根据沈诗凝提供的线索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调查,终于在今天早上查到了楚天明的背景和详细资料。

楚天明的背景极其简单,所有的成长资料加起来也只不过是几页纸而已。可是从这些普通的资料中,沈成正却看到了一种难能可贵的不平凡。老实说,他是一边流着泪一边看完这些资料的。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但沈成正是一个真正的­性­情中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哪管什么七七八八的俗世规矩,否则之前也不会在沈诗凝面前那么明显的表现出对楚天明的不满。

“此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沈成正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忍不住再次感慨,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沈诗凝说道,“女儿啊,凡事看开一点,虽然错过了一个好男人,但是……唉……”说着说着又叹起气来了。

作为沈氏一族的家主,沈成正见过的人多的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年轻俊彦更是多如牛毛,但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一个可以和楚天明相媲美的。

“我先看看吧。”父亲忽然对楚天明的态度产生了极大的改变,沈诗凝很是意外,又听到父亲接二连三的感慨叹气,心里更加疑惑,难道是楚天明的资料出了什么问题吗?

“嗯,那老爸先回去了。”沈成正轻轻拍了拍沈诗凝的肩膀,背负双手转身向门外走去,到门边时,忽然又停住脚步,眼神有些复杂的在楚天明和沈诗凝两人身上不断来回扫视,犹豫了一下,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如果真的放不下,那就努力争取吧。过了这个村,可就不一定有这个店了。”然后快步离开了特护病房。

父亲说的话没头没尾,前后矛盾,弄得沈诗凝一阵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老爸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言行怪怪的让人无法理解。

搬了把椅子坐到窗户边,沈诗凝才开始安静的看资料。关于楚天明的来历,她一直都以为是他为了隐瞒妖怪的身份而故意编造出来的,因此父亲沈成正询问起他的情况时,她也就顺口说了出去,没想到父亲信以为真,居然真的查到了楚天明的有关资料,倒是有点出乎她意料之外。

资料上并没有多少内容,所记录的无非是楚天明从小到大的成长史,从一个被拐卖的孩子来到楚村,到被楚云一家收养,以及后来在双亲病倒后,仅十五岁的楚天明用他稚­嫩­的肩膀撑起了整个楚家的天,他默默为楚霏霏和楚亦霏两姐妹所做的一切,为医治家中二老而东奔西走劳碌奔波,闲暇之余为村里村民排忧解难……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丰功伟业,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一鸣惊人,一切都显得如此简单普通、平淡无奇。

可是沈诗凝一字一字认认真真的看着资料上的文字,心里却涌起一阵阵的酸楚,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噙满了眼眶,从眼角滑落,滴在纸上,模糊了笔迹,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仿佛依稀看见一个身材瘦瘦弱弱的孩子总在寒冷冬天的深夜,蜷缩着身体哆嗦着嘴­唇­,独自一人冒着凛冽的寒风从县城徒步走好几公里路回家,面对卧病在床等候着的父母时,却坚强的挺直肩膀,露出一个温暖人心的笑容;又或在苦闷的夏日,无论风吹雨打,日晒风烛,都默默的在田里耕耘劳作,当瘦弱的身躯不知何时昏倒在地,当醒来时面对一脸急切的父母,却微笑着说‘我没事,不用担心。’,然后再次挺直肩膀继续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艰辛。

他是不是总把悲伤留给自己,却把微笑送给了别人?是不是他笑的有多灿烂,心里就有多苦?

回眸望着病床上那张恬静而安详的脸,沈诗凝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好痛。

默默的擦­干­眼泪,沈诗凝将纸张轻轻折好,贴身放在口袋里,然后坐在床边,伸出纤纤玉手温柔的抚摸着那张总是带着微笑的脸庞。

那些记载着楚天明成长史的资料上还记录了很多内容,沈诗凝从中明白了很多,知道了楚馨涟并非楚天明的亲生孩子,知道了楚天明并非妖怪而是人类,也终于明白父亲沈成正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怪怪的。

因为楚天明已经有了老婆,名叫楚亦霏,是一个正在念高三的漂亮小女孩,也是他的妹妹。只不过让人有些难以想像的是,楚亦霏嫁的不是活着的楚天明,而是‘死去’的楚天明。因为他活着时,她还来不及嫁。但他‘死后’,那个坚强而执着的女孩却与他结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冥婚。

这是一个对楚天明痴情到了骨子里的女孩!她的爱情也许并不轰轰烈烈,却足以感天动地。

当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简单却刻骨铭心的故事时,沈诗凝甚至为她们流下了同情的泪水。她突然想起楚天明曾在森林里跟自己说过的‘那个傻丫头’,恐怕指的就是楚亦霏吧。

她如此爱他,爱到了不惜一切,自己怎忍心拆散他们?可若不拆散他们,自己又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动了心,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这份纠结和痛苦又有谁能明白?

“难道老天爷注定要我和你要有缘无份的擦肩而过吗?”心乱如麻的沈诗凝凝视着楚天明的脸庞,情不自禁的低声呢喃。

病房外,沈成正默默的看着房里无声落泪一脸哀伤的女儿,心里充满了无奈。那是他从未在自己养育了二十一年的女儿脸上看到过的眼神,是如此悲伤,如此哀怨,那浓的化不开的忧郁,难过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同她一起黯然落泪。

沈成正知道,女儿这次是真的对这个名叫楚天明的年轻人动心了。他忽然有些恨,恨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出现在女儿的生命里,恨他为何要让自己的女儿如此伤心难过。

他宁愿楚天明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地痞流氓,亦或是一个肮脏龌龊下流卑鄙无耻的斯文禽兽,那样他就完全有理由可以将楚天明赶走,甚至直接从人世间抹灭。

偏他却是一个身上集中了善良、坚强、勇敢、才智、力量和重情重义的优秀男人,让沈成正根本无法狠下心向他伸出罪恶之手。因为他毁了楚天明,很可能也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

“阿彪,你继续查下去,我要更加详细的知道这几年来在楚天明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怕是他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你也要给我仔仔细细的查清楚。”沈成正皱眉沉思良久,忽然对站在身后的一名年轻人郑重其事的命令道。

“是,我这就去办。”那个名叫阿彪的男子听着沈成正的话,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沈诗凝在心乱如麻之际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信息,但沈成正却将它们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如楚天明为什么以前生活的那么艰辛,现在却突然拥有了能将金丹期高手重创的实力;他的真正身份又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这些疑问,沈成正都必须彻底弄清楚,否则他吃饭都咽不下去。只不过沈成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还有一个秘密如果沈诗凝不说他是绝对查不出来的。

第二十四章 我是你的人

楚天明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似乎看见一个身影背对着自己不停的低声哭泣着,他睁大双眼想看清那个人的脸,问她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但就在他转过她的脸时,他却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突然塌陷了下去,把他狠狠吓了一跳。

“咦,这是哪里?”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楚天明看到四周一片都是白­色­,再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紫­色­人影,不由疑惑的问道。

“天明……你,你终于醒了?!”心情感伤不已的沈诗凝看见楚天明终于醒来,不禁又惊又喜,连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发颤。

“嗯。”楚天明在适应了一下光线强度后,看着一脸欣喜之­色­的沈诗凝,微笑着点头嗯了一声,待看到她脸颊上带着两行清晰的泪痕时,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笑着调侃道,“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难不成你一直都在盼着我早点归西啊?”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一定会陪着你的。”沈诗凝看着他如春天般的笑脸,耳边听着他调侃的话语,眼泪差点又忍不住落了下来,连忙假装起身倒水掩饰了过去,一边却淡淡的说道。

“呃……”楚天明没想到沈诗凝会这么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由愣了愣,脑袋短路了一下,难道沈诗凝今天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起来了?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像在开玩笑,楚天明虽然疑惑却不敢再随意接茬,想起遥风谷和邝克文最后一战时那擎天巨剑劈向沈诗凝的可怕一幕,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忙一脸急切的问道,“你没受伤吧?邝克文怎么样了?还有我的孩子呢?”

“问了这么多,难道你就就不想先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沈诗凝停下手中的动作,贝齿紧咬下­唇­,神情有些不悦的注视着楚天明,不冷不热的质问道。

这个傻男人果真不是一般的傻,都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三天了,结果醒来问的第一件事却是自己有没有受伤。难道在他心里,从来都把别人摆在第一个位置,却不曾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沈诗凝心里感动楚天明对她的关心之余,亦忍不住有些恼恨他一点都不爱惜关心他自己的身体。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那她该怎么办。

“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嘛。能活着,我就已经知足了。”楚天明听出了沈诗凝严厉的语气里包含着的关切之情,对她的责问也就不以为意,笑了笑,长吁了口气说道。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沈诗凝脸­色­缓了缓,轻声说道,同时将水递到楚天明嘴边,示意他张嘴让自己喂他。

只要能活着,就已经知足。当这句话从心爱之人口中说出时,沈诗凝心里立即如倒了五味瓶般,万千滋味齐涌上心头。她忽然好想让这个男人变得幸福,幸福到他再也说不出这话。

“呃……没事,身体感觉不错,挺好的。还是我自己来吧。”楚天明见沈诗凝要喂自己喝水,脸­色­微微红了红,有些尴尬,伸手就想接过水杯,却看见沈诗凝的双手依然一动不动的停在自己嘴边,再看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坚持,知道她是吃了衬托铁了心的要喂自己,只得无奈的点头道,顺带着调侃了一句,“没想到还有美女伺候,真是美好人生呐。”

“这是我专门喝水的杯子。”沈诗凝待楚天明咕噜咕噜喝下水后,突然淡淡的说道。

“噗!咳咳……”楚天明还没咽下去的最后一口水当场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呛得他直咳嗽,两眼傻傻看着沈诗凝,一脸的不知所措。

“嫌弃我喝过的杯子?”沈诗凝巧然而立,灼灼目光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楚天明,美丽的双眸中透出一股毫不掩饰的似水柔情,“嫌弃了也没用,我们这也算是间接接吻了,再加上遥风谷的一次,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以后你要对我负责。”

“啊?!”楚天明更加傻眼,嘴巴张的老大,整个人呆若木­鸡­,眼皮不断眨啊眨的,脑子里不断琢磨着间接接吻和负责这两个词的具体涵义,看看是不是自己文化不够理解错了沈诗凝话里的意思。怎么听着她的语气,感觉像是菜市场讲价一样?

“啊什么啊,如果你不想对我负责也可以,大不了我对你负责。反正养你一个人,我还是养的起的。”沈诗凝再次一语惊人。

“那……那什么……你……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楚天明像喉咙被遇刺卡住,好半天才出喉咙里吐出一句话。

沈诗凝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就默默的看着他,楚天明哪还敢随便开口,只觉浑身都不自在。特护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妙诡异起来。

“叩叩!”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适时打破了特护房里的沉默。

“请进。”沈诗凝嘴里虽然叫着请进,眼睛却依旧目不斜视的望着楚天明,好似非要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似得。

“咦,你醒了?你等等,我马上叫刘医生。”一个身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走进病房,看见楚天明坐在床上,似乎有些讶异,说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向门外跑去。

“呃,那个,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嗯,能不能帮我……。”楚天明的嘴­唇­蠕动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眼睛却一直瞧着地下,看都不敢看沈诗凝一眼。这种灼热的眼神他在妹妹楚亦霏的眼睛里看到过,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许多,但不明白的也糊涂了许多。

在遥风谷的时候,沈诗凝确实亲过自己一次,还说‘如果有来生,一定要做自己的女人’。那时楚天明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两个人才刚刚认识几天而已,谈感情还太早了一些。但没想到沈诗凝现在表现出来的言行却好像很认真。

楚天明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默默的坐在床榻上,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摸烟,结果除了空气啥都没摸着,才恍然记起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

“孩子正在家里,有专人照顾,不用担心。”见楚天明避开了自己的目光,沈诗凝眼神不由一黯,用力拽了拽紫­色­的衣角,收回目光,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若无其事的说道。

“家?”楚天明闻言,疑惑的反问道。

“嗯。你出院以后,就搬回家里住。”沈诗凝点点头,并不多做解释,看着微微有些失神的楚天明问道,“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做了送过来。”

“肚子不是很饿,只要是能吃的,都行。”楚天明摸了摸肚子,并不是很饿,便随意的说道。

“唔……你等会,我出去跟他们说一声。”沈诗凝几乎是快步走出房间的。她不敢再和楚天明继续说下去,生怕自己会难过的忍不住流泪。

每当自己问楚天明有什么要求时,楚天明回答的每个答案都让她有种莫名的心酸。她无法想像楚天明从小到大究竟是怎么生活过来,为什么在他的世界里,从来不会有任何哪怕是稍微奢侈一点点的想法和要求,似乎真的是只要能活着,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人类是一种有着虚荣心的生物,不管个人是否有刻意去追求或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在无意识中,或多或少都会表现出一点点。但是从认识楚天明到现在,她却根本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过一丝一毫。

与他相比,从小到大都过着富奢生活却仍对现状并不满意的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不懂得知足了?

悄悄靠在房外的门边上,沈诗凝把手按在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用力的深深吸了口气,直到感觉好了一些,才神情疲惫的顺着墙壁滑蹲到地上,双手掩着俏脸,无声的哭泣着。

在不了解楚天明的事情之前,沈诗凝感觉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皮痒欠扁的家伙,没事总爱惹自己生气发火,可是当了解了楚天明以后,她却又感觉到了心灵上的一种莫名压抑和悲伤,沉重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自己明明已经这么强烈并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情意,但他却一直逃避着不肯接受也不肯明明白白的拒绝,难道他真的还惦记着那个叫楚亦霏的丫头,所以怕伤害自己而采取了这种方式拒绝自己?

楚天明站在房门后,默默听着房外传来的低低的哽咽哭泣声,脑子里乱乱的像一锅粥。他不知道沈诗凝为什么要偷偷躲在门外哭,是自己哪里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吗?还是她刚才所说的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女孩子,尤其是像沈诗凝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虽然长相还过得去,但却一贫如洗,一无所有,根本没办法给任何人带来幸福,所以他一直禁锢着自己的心,生怕哪一天自己心动了,就再也无法遏制。难道这也有错吗?

楚天明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是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曾经让妹妹楚亦霏哭的一塌糊涂,如今又让沈诗凝这个千金大小姐也偷偷流泪。难道除了让别人伤心难过,自己就无法让她们快乐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外的哭泣声消失了,楚天明浑浑噩噩的躺回床上,两只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可又好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想。

“在想什么?”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楚天明从茫然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你好,请问你是……”楚天明循声望去,见是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中年男子,不由有些疑惑,再凝神观察,却发现这个中年男人竟有着比邝克文还要高的修为――金丹后期,心中讶异更甚,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又遇到了一个实力恐怖的金丹期高手。好在来人没有什么恶意,要不然楚天明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侥幸逃过一劫。

“我是诗凝的父亲,也是沈家的族长,沈成正。”沈成正毫不隐瞒自己的身份,炯炯有神的双瞳紧紧盯着一脸茫然的楚天明,沉声说道。

“啊!原来您是诗凝的父亲,对不起,刚才失礼了。快请坐。”楚天明被沈成正的身份吓了一跳,忙从床上一骨碌爬起,道歉了一声,把沈诗凝方才坐的那张椅子搬了过来。

“不用了。”沈成正摆手阻止了楚天明的动作,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了一眼,询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谢伯父关心。”楚天明感激的说道。经过了短暂的慌乱后,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镇定,只是不知道沈诗凝的父亲找自己有什么事。

“嗯,那就好。”沈成正点点头,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依旧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我此次来,主要是为了感谢你救了我女儿一命。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做到的,我沈成正一定全力满足。”

“伯父客气了,我救诗凝,只是出于朋友情义,并没有任何想要贪图回报的想法。如果遇到的是陌生人,我同样会出手相救。因此对于此事,伯父倒不必放在心上。”楚天明轻轻摇了摇头,态度极为诚恳的说道。

“唉!”听到楚天明不出意料的回答,沈成正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却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救凝儿的人是你,老夫才不会把你放在心上。”

沈成正这话说的有点不近人情了,搞的好像别人救他女儿救错了。在正常情况下,救命恩人即便不提任何要求,他也不该说这话才对,要不然铁定让会人心里很不舒服,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

不过心思灵敏的楚天明却听出了沈成正似乎话里有话,心中微微一动,莫非这个沈成正今天来找自己还有其他别的什么目的?

第二十五章 杀手

伯父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侄能做到的一定做到。”楚天明既已猜出了沈成正有其它目的,索­性­直接开门见山敞开话题。

“快人快语,爽快。那老夫就说了。”沈成正猛地一拍楚天明的肩膀,大力赞赏道,继而却是眉头一皱,一边在原地来回不停走着,一边摸着下巴沉思。这期间还不时抬头盯着楚天明猛看,那怪异的目光直把楚天明看的心里一阵阵发毛,总有种即将上贼船的感觉。

“你觉得诗凝怎么样?”沈成正突然脚步一停,脸­色­变得很严肃,两眼直勾勾盯着楚天明,郑重其事的问道。

“很漂亮,很聪明,也很优秀。”楚天明微微愣了愣,神情有些错愕,但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老实答道。

“那你觉得你自己如何?”沈成正猛然一步跨到楚天明跟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步步紧逼道。

“呃……这个……”问题都已经问到了这么直白的份上,楚天明要是再不明白沈成正的意思,那他就不叫楚天明了,感觉到沈成正逼人的目光,楚天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回答道,“沈伯父,小侄都已经是个有孩子的人了,不敢对诗凝有任何非分之想,如果您担心的是这一点的话,倒是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那孩子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别想用这么一个借口来敷衍老夫。”对于楚天明的借口,沈成正压根不买账。

“您怎么会……好吧,其实馨涟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在我眼里跟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楚天明脸­色­忽然也变得一片肃然,淡淡的说道,“天明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也习惯了一无所有的生活,绝不会去贪图那些不该属于我的东西,包括感情在内。诗凝是个万中无一的好女孩,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另一半,但和我终究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我想伯父您应该明白小侄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