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人见人爱,男女通吃!【手打VIP】(2 / 2)

侯门嫡妃 未知 5169 字 2022-04-08

这一夜睡得不算太沉,却也没再如那晚一般做起噩梦来,第二日清早起来,红儿进来请夕鸢去前厅用早膳。

看来楚府的那个前厅就相当于饭厅一样的存在,一日三餐都要去那儿解决。夕鸢本以为今日还是她与楚离两人,谁知到了前厅时候,却发现桌旁除了楚离以外,已经坐了两人,一男一女,正与楚离说着什么。女子看着比夕鸢小些,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而男子看起来则比楚离还要年长,两人眉眼之间颇有相似之处,夕鸢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大概就是楚离的那一对表兄妹。

楚离见她进来,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位子,“坐罢,这两位是我姑母家的表兄与表妹,也是刚刚到的。”

夕鸢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不知为何,总觉的背后有两道冰冷的视线一直死盯着她……对,不是一道,是两道!

这表妹喜欢楚离,对她怀有敌意还算不难理解,可为什么表哥也要对她怒目而视啊?

“在下萧远山,这是舍妹红袖,已经听离儿说过了顾小姐之事。”萧远山含笑投来目光,似是在审视夕鸢,“顾小姐是京中人氏,怎么会想到来苏州定居呢?”

夕鸢被那声“离儿”弄得后背一凉,想到楚离顶着那张扑克脸,不知道被他喊了多少年的离儿,怎么都觉得……这么好笑呢?

倘若楚离是个阳光少年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这么个冰山美男,实在是太过违和。

她忍着后背的凉意和强憋的笑意,敛衽同萧远山施了一礼,“萧公子客气了,只是因为一些家中缘故,又觉得苏州好山好水,是个婉约清丽的地方,这才搬迁至此。”

“哦,是因为好山好水的清丽绝­色­,而不是因为什么人的绝­色­缘故么?”

夕鸢真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得太多,那表妹都还没有开口,这表哥的话里却句句带刺,且怎么听怎么像在和自己争风吃醋。

她简直想大叫一声,我不是来打你亲爱的“离儿”表弟的主意的,我也很想从这儿赶紧搬出去,可是他动不动就搬出师命来压着我,我也没有法子啊。

侧眸向楚离投去一瞥,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吃一口糕点喝一口粥,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夕鸢见状只得笑着佯作不解,“萧公子好风趣,只是这话我却有些听不太懂呢。”

萧远山冷哼一声,此刻他身旁的萧红袖又开了口,“哥,人家顾小姐是表哥的客人呢,你可留神些说话的态度,别将人家吓着,小心表哥与你算账。”

这明面上像是在帮她说话,可话里话外却全是酸味,夕鸢对这两个兄妹实在有些无语,索­性­便当做没有听见,低下头去喝碗里的粥。

那萧红袖眉眼一扬,声音清润中带着几分娇媚,“怎么,顾姐姐仿佛不大愿意同我说话啊?”

夕鸢无奈抬头,“怎会,只是看红袖姑娘也还没动早膳,想着姑娘一大早过来,必定也饿了,所以不妨咱们先吃了饭,然后再来叙旧。”

楚离在此刻终于开口,冷声道:“红袖,不要无理取闹。”

萧红袖分外委屈,娇声唤道,“表哥,我只是觉得和顾姐姐投缘,想与她多说说话罢了,表哥怎么这么说我呢……”

楚离瞥了她一眼,不作应答,反而同夕鸢道,“她­性­子一向如此,你不必理她。”

他这话一出,夕鸢只觉得身上的寒光更盛,心中不禁哀叹,师父你这不是给我拉仇恨么?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的。

用脚趾头也能够猜到,萧红袖如今必定已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

只是被楚离这样一说,那萧红袖倒也安分了些,轻哼一声不再言语,反倒是她兄长萧远山道:“不知顾小姐与离儿有什么渊源,竟得离儿这样看重。”

夕鸢只低头不语,楚离淡然开口,“是有些渊源,不过是些私事,就不必明说了。”

萧远山的脸­色­立时又沉了几分,勉强笑道:“真是难得,这么多年见你对谁都是淡淡的,顾小姐倒真是好福气。”

夕鸢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们二人的胡乱假想,索­性­抬起头来,大大方方道,“楚公子先前在京城之时,与端亲王分外亲近,端亲王是我前夫,如此便认得了楚公子。怎么,二位既然是楚公子的至亲,难道他没有同你们提起过么?”

她此言一出,二人皆是惊诧不已,萧红袖更是脱口而出,“表哥,你竟带了个弃­妇­回来?”

萧红袖用词毫不客气,夕鸢听见眸光也是微微一变,弃­妇­?谁弃的谁你都不知道,就敢在我面前直呼我弃­妇­?

在她眼中,萧红袖不过是个颇为任­性­的小丫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不过看在是楚离表妹的份上,才给她几分薄面。既然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那还真应该教教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夕鸢刚要开口,却听楚离将筷子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萧红袖脸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红袖,赔罪。”

萧红袖一怔,自然不肯答应,“表哥,我为何要向她赔罪,我又没有说错,她根本就是弃­妇­。这样的女子,必定是德行有亏,否则怎么会被丈夫休弃!”

楚离眉头愈紧,脸­色­也­阴­沉不已,连萧远山都看出了不对,萧红袖却仍旧一脸的不以为意。夕鸢却在此刻盈盈起身,含了笑意走到萧红袖面前,柔声道:“红袖姑娘方才说我德行有亏,那姑娘自己必定是德行极好的人,有几句话,我想请教姑娘。”

萧红袖方才屡次遭了楚离的训斥,心头委屈不已,如今哪里肯正经搭理夕鸢,不过冷哼一声就算应了。

夕鸢缓缓道,“敢问姑娘可知道,何谓­妇­德?”

萧红袖嗤笑道,“你真是蠢笨,竟连­妇­德都不知道,仔细听好了,我来教你,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夕鸢笑意愈深,轻轻颔首,“姑娘背的倒是很熟,只可惜却只会背而不会做,方才姑娘高声惊呼,又语出不雅,哪里算得上清闲贞静呢?既然要说我德行有亏,好歹自己的德行也要过得去才行,看姑娘如今的年纪也早到了该许配人家的时候罢。我劝姑娘还是收敛些,这样张扬轻慢的­性­子,换做是哪个人家,也断断不敢要这样的媳­妇­啊。”

萧红袖家境殷实,自小便过的春风得意,从未遇过夕鸢这样伶牙俐齿顶撞她的人。再加上她自小一直爱慕楚离,早就将楚离视作未来夫君,看着夕鸢与他两人言语默契的模样,更是气恼的快要发狂。这会儿再让夕鸢的话一逼,血气上涌,想也不想的便要一巴掌打过去。

谁知还没碰到夕鸢的脸,手腕却被迫停在当空,“你一大清早的跑过来,到底闹够了没有?楚府容不得你大小姐撒泼生事,还请回罢!”

萧红袖只觉腕子先是一紧,而后骤然松开,见楚离面容冷肃,没有半分笑意,她这才知道他是当真恼了。连忙走上前去想拉住楚离的袖子说些软话,楚离却十分冷淡的将袖子一敛,抬手指向门外,“请。”

“表哥,你才从京里回来,我也是太久没见到你,才口不择言了……你……上次回来,你就没去见我,这次我一大早的过来,你还要赶我走么?”萧红袖一改方才的盛气凌人,楚楚可怜道,“难道你忘了,咱们小时候在一处的情形了么?我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的,刚才是我太急躁了些,以后……以后不会再犯了。”

萧远山见状亦温声道:“是啊,离儿,红袖的­性­情你也是清楚的,就是脾气太过急躁。况且方才顾小姐说话也有些咄咄逼人了,你只责怪红袖,未免有失公允。”

夕鸢听了简直哭笑不得,他们对她话里带刺眼里藏刀的时候,她就活该受着,若做了一点反击,那就是咄咄逼人,还真是讲究公允啊。

只不过凭她对楚离的了解,这两人明显蹩脚的劝说,应该还不至于混淆了楚离的正常思维。

楚离蹙了蹙眉头,站起身来看着二人,冷然说道:“既然脾气急躁,那就该回去静心调养,我还有事,恕不远送,请罢。”

萧红袖见自己这样好言好语,楚离竟还是执意要她回去,又气又恼,眼圈儿红着一跺脚,转身便夺门而出。萧远山在她身后喊了几句,颇有些无奈的同楚离道,“离儿,你这又是何必,红袖不过是小女孩心­性­,你说她几句,她自然会听的。”

楚离淡淡看了他一眼,“表兄也请先回罢,我刚回府,事务繁杂,恕我没有空闲与表兄闲谈了。”说罢,也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来,神情冷漠疏离。

萧远山没想到连自己也要被楚离赶出门去,一时有些气结,却大约不想与楚离再生矛盾,只得忍着气低声说了句,“好,那等过两日你空闲下来了,我再过来瞧你。”

楚离对他所言置若未闻,萧远山出门之际还冷冷的扫了夕鸢一眼,夕鸢挤出个笑意来,目送他扬长而去。

这屋里总算是清静了下来,夕鸢免不了吁出一口气来,苦笑道:“师父这对表亲,还真是对你十分看重,瞧瞧方才那阵仗,根本是将我当仇人一样。”

楚离眸中似乎也有几分无奈之意,“你不必往心里去,他二人从来都是那副样子,我先前每每回苏州都是匆匆来返,也是不愿和他们多做周旋。”

夕鸢笑着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这两人倒也挺有趣儿的,你一生气他们便乱了阵脚,没想到师父这么人见人爱啊,而且……还男女通吃呢。”

楚离斜睨了她一眼,“休得胡言。”

“哪里是胡言呢,分明就是事实啊,方才我看他们瞧我的眼神,像是恨不得生吞了我。”夕鸢扑哧一笑,又兀自说道,“只是你这样将他们赶出门去,就不怕你那位姑妈怪责么?你家中的营生既然都是她在打理,那若是开罪了她,岂不是要给你引来颇多麻烦?”

楚离漫不经心的敲着桌沿,眉目间流露出平素不多见的几分慵懒之意,“她若不理那也无妨,你不是正想经营铺子么?送你两间便是。”

夕鸢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吓了一跳,“这话可不能乱讲,你以为铺子是糖糕香囊么?说送就送啊,再说我也不会收下,凭空得来的东西有什么意思,靠自己的本事拼出来的,那才有成就感。”

楚离微微蹙眉,似有些不解,“成就感?”

夕鸢想到这个词对他来说,或许有些过于现代化了,便尽力解释道:“就是……心里头获得满足,不劳而获虽然轻松,可心里头却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不够完满。”

楚离缓缓颔首,“既如此,那就随你,半月之后是我师父的忌日,他葬在滇川之界,我明日便要离府。不管是找铺子的事,还是买宅院的事,都等我回府之后再说。”

夕鸢点头应下,心想这段日子也可以先计划计划,将铺子开在什么位置,具体做些什么买卖。

香皂生意已经是轻车熟路的了,再置办起来自然不难,只是苏州城不似京城,开一间香皂铺便已足矣。她心中的念头是,云谨对这些买卖也颇为明白,可以替她经营着。而她自己,则想再开一家酒楼。

云谨听了她所言之后,连忙摆手摇头,“奴婢哪里做的来这个,若说帮小姐照看着,大约还可以,要让奴婢独当一面,那可是万万不能的。”

“有何不能?杨福一开始不也是全然不会么,你看他后来做的何其熟练,凡事都不过熟能生巧,账目你也不是不会看的,有什么不懂的,自有我教你呢。”夕鸢笑着执起她的手背轻轻拍了两下,“你这样聪慧过人,哪有什么学不会的事呢,何况经营酒楼,我也需得亲自在那儿才行,你再不帮我,我就真的分身乏术了。”

云谨见状只好道:“那奴婢只有勉力一试了,只是若做不好,小姐可莫要怪罪。至于酒楼……小姐想开一家什么样的酒楼,可是想专门做些北方的菜­色­?”

夕鸢抿­唇­一笑,将脑中已经成型的构思尽数讲了出来,“不仅是做北方的菜­色­,川菜、粤菜、北方菜­色­还有这儿的杭帮菜,我要将全国的名菜都汇聚一堂。并且,还要有咱们酒楼才有的招牌菜,我也想好了,就用烤鸭。”

“烤鸭?”

“是,并且是别处都没有的烤鸭。这还得做个特制的吊炉,将鸭子烤的外焦里­嫩­,用饼子卷了葱段和瓜条,再沾着甜酱一起吃。”夕鸢笑意盈盈,眸中尽是自信神­色­,“我都已经想好了,酒楼的名字就叫夕颜酒家,让人家一瞧就知道是谁家的铺子。”

夕颜阁这块招牌,迟早有一日会在苏州城内响彻天地,让所有的苏州百姓,都如雷贯耳!

楚离从府中离去之后,萧远山与萧红袖二人倒也真没再上门来过,夕鸢觉得颇有些无趣,若他们来了,还能再逗弄一番,权当解闷儿也好。

楚离的那位姑母一直未曾露面,只是夕鸢却隐隐觉得,这人大约不会像她的子女那般容易应付。一个女子,撑起两户的生意买卖,还经营的风生水起,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

从心里来说,夕鸢还是有些想见见那位萧夫人的,同样都是女子经商,想必她的心胸气度也与常人不同,而在这个年代,能做到这一步的女子,就更是难得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念头刚刚一动,那位萧夫人的帖子便下到了跟前,请她过府一叙。

帖子是陈嫂子拿过来的,这会儿楚离不在府中,她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觑着夕鸢的脸­色­道,“小姐若是不想去,大可以命人去回了姑太太,前些日子表少爷和表小姐到府里来弄了个不欢而散,姑太太大约也是知道这事儿的,虽说她是个明理人,可是……”

夕鸢知道陈嫂子在替她考虑,生怕她过去吃了亏,笑盈盈的将帖子放在一旁道:“我只是暂住在府上,与她又没有什么过节来往,人家既然下了帖子,我再回绝未免显得不识礼数。既然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又替府上料理营生,想来是个通达之人,我自然要前去拜会的。”

陈嫂子见她如此说了,便拿了帖子往萧家回话去,染香和云谨对那日的事都不大清楚,却隐约能猜到几分,想来是楚离的表妹醋­性­大发,好生闹了一通。染香颇有些放心不下,劝夕鸢道:“小姐真要过去么?咱们这势单力薄的,楚公子又不在,若是她要欺负小姐,那可怎么办?”

夕鸢失笑道:“从来都只有你家小姐欺负旁人的份儿,谁还敢欺负我了?从前在王府里头,那些个想害我的人,最后哪一个有好下场了?你们不必忧心,我自己也很想见见这位萧夫人。”

倘若见她的时候,那一对兄妹也一并在场,这事情就愈加有趣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