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赵曦不屑地说,“你准是神怪小说看多了!什么妖魔的洞|茓?我还说下面是藏宝洞呢!”
迟鹏拉住还想斗嘴的钱程,说:“小心无大过!还是做点准备的好。”
赵曦说:“怎么准备啊?回去请个老道来念念经?”
李小琪Сhā嘴说:“但凡妖孽,都怕污秽。咱们找些污秽之物,如果出来妖孽,照头就打,准保没事。”
赵曦说:“那在这里找什么污秽啊?”
钱程说:“没听说过狗血喷头吗?狗血最脏!”
赵曦哼道:“这荒山野岭的去哪儿找狗血去啊?”
孙达明好不容易找到报复的机会,抢着说:“让大茶壶放点血吧,相当于狗血!”
钱程气得直翻白眼:“你小子才出产狗血呢!”
迟鹏一眼看见赵曦手里的拐棍,灵机一动,说:“别闹了!大排,你去那边往棍子头上撒泡尿就行了。”
钱程拦住赵曦,坏笑着说:“大排不行,他还是纯童子呢!要撒尿得让老四去——他破了身,尿脏!”
孙达明脸一红,骂道:“你大茶壶的尿才脏呢!”
钱程又坏兮兮地看着李小琪,说:“其实还有更污秽的呢!”
迟鹏奇怪地问:“那还有什么啊?”
钱程冲着李小琪“嘿嘿”直笑不说话。
李小琪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说道:“你看我干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钱程说:“如果你‘大姨妈’来了,那带儿就是最污秽的!”
“呸!”李小琪涨红了脸,轻啐一声,“你‘大姨妈’才来了呢!”
赵曦笑着捶了钱程一拳:“你小子现在还有心情逗!”回头把拐棍递给孙达明。孙达明无奈,红着脸跑到树林里往棍头上撒了泡尿,回来把拐棍还给赵曦。
赵曦手持拐棍站到凹坑旁。钱程、孙达明和李小琪跑到一边爬下,不错眼珠地盯着凹坑。迟鹏从钥匙上取下瑞士军刀,趴在坑边用刀子挖土。挖了一会,说声“好了”,就用刀子去撬石板。石板没费什么力就撬开了。赵曦急忙把拐棍堵在坑口,紧张地盯了半天,见没动静,探过头去看看,冲趴在一边的迟鹏笑道:“没什么,下面是个坛子。”
迟鹏爬过去看看,伸手就把坛子提了上来,起身想用瑞士军刀敲开坛子的泥封。钱程一见急忙喊道:“慢!”
迟鹏回头问:“干什么?”
钱程说:“小心!小心里面是所罗门封印的魔鬼!”
李小琪“哧”地一声笑了:“现在是白天,你讲什么《天方夜谭》啊?”
钱程紧张地盯着坛子,顾不得理睬李小琪,冲着迟鹏喊道:“还是小心点好啊!”
赵曦冷笑一声:“小心个屁!”一拐棍拦腰打去,把坛子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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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坛子腾起一股烟雾。赵曦和迟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仔细看时,烟雾里没有魔鬼,却是半坛子香灰。香灰包裹着好像是三个信封。赵曦走过去捡起信封,吹了吹挂着的香灰,打开了第一个,里面是一张地图,看了半天不得要领,顺手递给凑过来的迟鹏等人,又打开了第二个信封。第二个信封里是一份户名为“迟鹏”的存折。赵曦打开一看余额,不由惊呼了一声。
几个人闻声围过来一看,存折上赫然写着50000元的余额。钱程一把夺来,连连亲吻,欢叫着说:“发财了!发财了!盖瓦,见者有份,一人一万啊!”
迟鹏顾不得说话,急忙从赵曦手里拿过第三个信封,拆开一看,是一封信:
迟鹏小朋友:
你看到钱和地图一定很惊讶,但请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一个与你有缘的、善良的鬼。我来找你,为的是给你送一笔财富——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那张图,是传说中楼兰古国国王的藏宝图。汉朝时,楼兰王二子安归、尉屠耆争位,汉朝支持的尉屠耆打败了在匈奴支持下已经即位的安归。安归临死前,把一大批珠宝带往大漠里自己的坟墓,后成为悬案。一直以来,有多少人为之魂牵梦绕,但也有多少人为之命丧罗布泊。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去罗布泊寻宝的人还是趋之若鹜。
听完这个故事你害怕了吗?如果你害怕,就收好送给你的五万元钱,把藏宝图烧掉,好好过你的日子;如果你不怕,想去搏一个更加光明的前途,就拿着藏宝图,用那五万元钱做旅费,去寻找那一笔巨大的财富!
知名不具
迟鹏看完,把信递给了赵曦。赵曦看完摇摇头说:“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啊。”钱程凑在俩人肩膀后也看了个大概,听赵曦说,争辩道:“什么圈套?我看是女鬼看上了咱们盖瓦,给小白脸送钱来了!”
迟鹏沉吟半天,说:“天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商量吧。”
众人称诺,把坛子的碎片踢到坑里埋好,顺着来路往回走。不料,当走到来时转弯的地方,却发现前面不见了青石路,地上又铺满了树叶。
迟鹏一皱眉:“谁在跟咱们过不去啊?”
钱程笑道:“好事多磨!准是其他的女鬼也看上了你,跟你开玩笑呢!”
孙达明推了钱程一把:“别胡说八道啦!这树林处处透着一股邪气,咱们还是快点找路回去吧!”
众人大嫂了半天也没找到青石路,只好仍然由赵曦打头,估摸着方向,摸索着往前走。走了半天还不见头,钱程不耐烦地点着一根烟。孙达明说:“这里可是森林防火区,你不怕引起火灾啊?”钱程气哼哼地说:“靠!哥们儿小心点就是了,那火灾就那么容易发生?”李小琪哼了一声:“小心森林警察把你抓了!”钱程不屑地说:“抓我?抓了更好,省得提心吊胆在这里摸黑走路了!”狠狠把半截烟摔倒了地下。孙达明急忙用脚捻灭,仔细看看没有余火,才放心地走开。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李小琪用手一指地面,惊恐地喊道:“坏了!咱们又回到刚才的路上了!”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一看,地下赫然躺着半截烟。孙达明捡起一看,带着哭腔说道:“是中华烟,就是大茶壶刚才丢的那只!我们遇见了‘鬼打墙’,今天活着出不去了!”
“胡说!”赵曦低喝一声,过来夺过烟蒂摔开,回头对迟鹏说:“你用军刀在旁边树上做个记号,咱们认准了大树的阴面走——我就不信出不去!”
几个人围拢到一起,赵曦开路,迟鹏做记号,走了半天却发现又回到了迟鹏刮掉树皮的地方。
钱程一ρi股坐到地上:“他妈的!佛爷不走了,看妖魔鬼怪能把我怎么样了!”
没人搭理他。
迟鹏拿出手机,问赵曦:“咱们还是报警吧?”
赵曦点头道:“好!不过咱们今天来的目的谁也不能说,就说咱们是来旅游的大学生,走迷了路,别说后面古墓的事。”
迟鹏拨号,但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仔细一看:“坏了,这里没信号!”
赵曦诧异地说:“不会吧?刚才我在青云观里看信号还是满满的,这里离青云观不远啊!”
忽然,旁边的孙达明发出一声惊惧的喊声:“那边……”一头栽倒在地。
众人急忙扶起孙达明,赵曦用指甲狠掐了一下他的人中。孙达明缓缓醒来,闭着眼用手指着前面:“那里……那里!”
众人回头一看,不禁头皮发乍,浑身发冷:前面不远处的树上挂着一具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尸,披头散发,在风中摇曳着,带动树杈发出“咔咔”的声响,几片枯叶无声地飘落,更带来一股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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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海在市局报了到,随即就由马华民和人事处长吴敏带着去了南山分局。挂着警牌的“奥迪”风驰电掣,所经路口一路绿灯。一路上,马华民嘘寒问暖,好不关心舒海的一切,从舒海的老家,问到10年兵营生涯,一直问到了钟副军长的家庭,引得前面副司机座位上的吴敏冷笑不已。舒海捡着能说的应付着。他已经看出了三位局长之间的奥妙,不想陷入其中。前座的吴敏,无疑是辛局长的亲信,除了辛局长,一张驴脸见谁都是一副“万年烦”的表情。
南山分局长周晓东早就在局里等着,接马华民下车后也不敬礼,只是笑着打趣道:“局座今天要不是送舒局长来,恐怕就忘了我这个小庙了吧?”
马华民笑骂道:“放你娘的屁!”
周晓东“嘿嘿”一笑,转身对吴敏说:“万大姐,今天你可是贵客,得有好几年没来这里了吧?”
吴敏皱眉道:“什么万大姐?”
“‘万年烦’大姐啊!”周晓东嬉皮笑脸地说,“我进公安局10几年,就没见大姐笑过——谁欠你钱啊?”
舒海不由暗笑: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心里不由对周晓东有了几分好感。
显然吴敏对马华民的亲信周晓东也没什么办法,啐了一口就不说话了。
马华民大大咧咧地给周晓东介绍了舒海。周晓东一把拉住舒海的手,亲热地说:“自从祁队长出事后,刑警队就群龙无首。咱南山穷乡僻壤的没人愿意来,忙得我是脚后跟直踢ρi股——你来了就好了!”
舒海笑笑说:“我刚来什么都不懂,还得请周局长和同志们多帮助啊!”
周晓东笑道:“好说好说!走,去会议室跟弟兄们见见面,待会儿给你接风!”
几个人簇拥着马华民进了会议室。分局的中层干部和刑警队全体干警早己集合等待,一见几个人进来急忙鼓掌欢迎。
坐好后,马华民介绍了舒海。舒海也表了几句态。随后周晓东发表了热情的欢迎辞。会场上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不料,值班员跑了进来报告:“南山青云观后发生命案!”
舒海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征询的目光看着马华民和周晓东。周晓东苦笑道:“妈的,连个欢迎会都开不心静!郑培先,你带队出现场,回来直接去唐宫饭店找我们。”
刑警队副队长郑培先应了一声就喊人要走。舒海忙道:“慢!”回头请示马华民:“马局长,我想跟着去看看,也好尽快熟悉业务。”
马华民想了想,笑道:“到底是部队出来的人,雷厉风行啊!好,我们在饭店等你,今天周晓东这小子不出血是不行的!”
刺耳的警笛驱赶开了挡路的车辆。路上,郑培先向舒海介绍经过的建筑。
南山区属于古城的郊区,但也是大学聚集的地带,有“大学城”之称。当路过妻子的母校军医大学时,舒海不由向车窗外多看了几眼,不由爱屋及乌地产生了一丝亲切感。过了军医大学不远就是古城工业大学,舒海也贪婪地看了几眼——这也是他心仪已久的学校,当年要不是家境贫寒上了一切全包的军校,这里就是他的首选啊!
警车顺着曲曲弯弯的盘山路一直来到了青云观门外。郑培先带队进门,对面迎过来一个虚发花白的老道,打个稽首笑道:“郑队长,今天是来进香啊还是来喝我的老君茶?”
郑培先看来跟老道很熟悉,笑道:“今天没时间跟你牛鼻子唠叨,你们后山出了命案,快开后门让我们过去!”
老道大吃一惊:“命案?不会吧?我这里可是一方净土,不惹凡尘的啊!”
“别罗嗦啦,快领我们去后院!”郑培先又指指舒海,对老道说:“这是我们新来的舒局长,以后出尘大师还得多照应啊!”
老道又是一个稽首:“失敬!以后还望舒局长费心保护这一方净土啊!”
舒海颔首笑道:“凡夫俗子怎敢妄言保护圣地啊?”
众人说着来到了后院。小道士听风把门打开。刑警们出了后门,却见五个青年人战战兢兢地围坐在门前空地上,上下牙打着架,正惊恐地看着后山那片神秘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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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近正午,但茂密的森林中还是黑黢黢的。偶尔从缝隙中飘进来一缕光线,也被婆娑的树影摇曳成了一片七彩的光雾。光雾虽然很美,但飘动到树杈上晃动的女尸身上,却透出了一股邪恶的色彩。
孙达明和李小琪拥在一起,早就抖成了一团。钱程则掏出一根香烟点着,像进香似地上下晃着,嘴里念念有词。赵曦握紧了拐棍,迟鹏紧握着军刀,二人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着。
风,比早晨大了许多。树叶在风中发出了阵阵“唰唰”声,而在树林中穿越的气流,恶作剧似地发出了低吼。一个人影也没有,有的只有树木间飘渺的光雾。“扑楞楞”一声,一只黑色的大鸟飞过,发出了嘶哑的“嘎嘎”声。随后,四面八方也传来了“嘎嘎”声,大群的乌鸦聚集过来,围着女尸飞着,但看到不远处的几个人,就落在了旁边的树上,咆哮着,恶狠狠地盯着几个影响它们就餐的不速之客。
李小琪本来还在安慰孙达明,可一见到成群的乌鸦,就吓得一头扎进孙达明怀里不敢说话。孙达明无奈,只好收起对女尸的恐惧,反过来安慰李小琪。
钱程见了乌鸦倒不害怕了。在恐惧的环境里,有点声音总比无声无息要好受的多,虽然是一群扁毛畜生,可毕竟有了生气。
赵曦和迟鹏也松了口气。乌鸦的来临,冲淡了诡异的气氛,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危险,但气氛的转变已经使几个人的情绪都恢复了正常。
李小琪还在哆嗦。迟鹏过去说:“小琪,别害怕!只是一群乌鸦而已,乌鸦是不敢攻击人的。”
李小琪听说,从孙达明怀里挣出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怕小动物。”
迟鹏见李小琪也不再害怕,就回头问赵曦:“大排,咱们迷路了,手机又没信号,怎么办啊?”
没等赵曦答话,钱程抢着说:“干脆咱们放火!一着火人就来了,咱们不就得救了吗?”
“馊主意!”赵曦摆摆手,“树林你是出去了,改进监狱了!”
忽然李小琪“咦”了一声。众人回头看时,却见李小琪四处张望着,嘴里嘟嘟囔囔。钱程刚要说话却被迟鹏止住。
李小琪嘟囔了半天,脸色忽隐忽暗,半晌才长出口气:“好了!”
孙达明紧张地问:“你刚才怎么了?”
李小琪笑道:“我们有救了!刚才我仔细看了看,我们是进了一个迷魂阵里面来了,也就是《三国》里说的诸葛亮‘八阵图’。”
钱程一撇嘴,说:“‘八阵图’?亏你想得出!你就吹吧!”
李小琪一瞪眼:“有本事你自己出去!”
钱程一缩脖子不敢接话。
迟鹏问:“小琪,真是‘八阵图’?你能破吗?”
李小琪笑道:“要是原汁原味的‘八阵图’,除非诸葛亮重生!真的‘八阵图’早就失传了,这是后来有人杜撰的,功效虽然不及原来的,但也能困住人呢。”
钱程卖弄道:“‘八阵图’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你说现在我们在哪里?”
李小琪哼了一声,说:“‘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对应‘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向。八门里面,‘休、伤、杜、死、惊’都是死门,进去了非死即伤;‘生、景、开’三门却是出去的道路。咱们现在位于‘坤’位的‘惊门’,走错了进入‘死门’就有生命危险,好在旁边就是‘开门’。”
钱程恍然大悟道:“原来咱们受惊都是因为进了‘惊门’啊?那么说那女尸也是幻觉了?”
李小琪摇摇头说:“那是真的吧?我也不清楚。好了,你们跟着我走,千万别走错了啊!”
赵曦拦阻道:“不行!不能让你一个女的在前面冒险,还是我来开道,小琪在后面提点就行了。”
李小琪感激地笑笑,指挥着赵曦去前面三步一转、五步一绕,走了半天,忽然一阵刺目的阳光照了过来。赵曦眯眼一看,笑道:“出来了!咱们得救了!”
众人一阵欢呼雀跃,也不觉得疲惫了,小跑着出了森林。天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样的清新,就是头顶上毒辣辣的阳光也是那么的亲切。
迟鹏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不料却发现手机的信号又成了满满的,用手一捅赵曦。赵曦一看,脸色也是一变,急忙拉着几个人远离开森林,叫迟鹏马上报警。
报完警,几个人围坐在青云观后门外,取出带来的食物吃了起来。
忽然,树林里传出来一阵似虎啸又似狼嚎的声音。几个人又紧张起来,惊恐地看着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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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云翳围拢过来,遮住了太阳。刚才还是燥热的空气转瞬间就带了凉意。起风了,风入丛林,发出了啸声,似虎啸、似狼嚎,又似千军万马在林间奔腾。
枝叶缝隙间,又似人影又似树影在晃动。成群的乌鸦从林中惊飞而出,却还不甘心地聚集在树林边缘盘旋着,咆哮着,盘旋一会后,竟迁怒于迟鹏几个,恶狠狠地扑过来尖叫着,似乎要把几个人撕裂似的。
迟鹏几个惊恐地看着。足有上百只乌鸦在头顶盘旋,把本来就已经变得有些暗淡的天空更加遮挡得暗无天日。地面上斑驳的影子,黑色的面积在急剧扩大着,迅速侵蚀着发亮的部分,最后终于变成了一片黑色。
几只乌鸦试探着降低了飞行的高度,挑衅似地在几个人头顶掠过,见几个人没有反应,就更大了胆,有一只竟然贴着李小琪的鼻尖划过,吓得李小琪尖叫一声扑到了孙达明怀里。几只低飞的乌鸦被尖叫声吓得飞高了些,但盘旋几周似乎觉得那叫声对自己没什么威胁,就又压低了高度,耀武扬威地继续向几个人逼近。
赵曦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看准一只飞掠而来的乌鸦,一拐棍打去。只听“咔”地一声,拐棍断成了两段,而那只乌鸦也惨叫一声落地而亡,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污血。
鲜血,似乎激起了乌鸦们的愤怒。更多的乌鸦压低了高度,尖叫着盘旋着,随时准备扑下来。
赵曦握紧了半截拐棍,迟鹏抓起了瑞士军刀。钱程也大了胆子,灵机一动,从背包里掏出卫生纸点燃,冲着天上扔去。见到火光,乌鸦似乎觉得危险,纷纷尖叫着高飞。
忽然,树林里又传来几声乌鸦叫。几个人见又有乌鸦赶来,不禁脸色大变。不料,天上的乌鸦听到林中的乌鸦叫后竟放弃了攻击,全都飞进了树林。
几个人惊魂不定,紧张地看着树林,不知道乌鸦什么时候还会冲出来。正惊疑间,忽听身后门响,回头一看,是两个道士领着一群警察出门,这才长出了口气。
郑培先看见几个学生,问:“是你们报的案?”
迟鹏点头说:“是!那边树林里有一具女尸。”
郑培先留下俩警察录笔供,带着其他人就往树林里走。出尘大师和小道士听风也要跟去,郑培先拦住说:“大师,命案现场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出尘和听风只好留在空地上听迟鹏几个讲述。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警察们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郑培先冲到迟鹏面前喝道:“女尸在哪儿?”
迟鹏指着树林说:“就在树林里面啊!”
“屁!”郑培先怒道,“里面连个鬼影子也不见!”
“什么?”迟鹏傻了眼。
郑培先面沉似水:“报假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们知道不?”
迟鹏期期艾艾地说:“知……知道啊。可我们分明看到了尸体啊!”
舒海拉住还要发火的郑培先,和颜悦色地对迟鹏说:“你们是古城工大的学生?”
迟鹏点点头。
舒海说:“那请你们带我们去里面看看好吗?”
赵曦说:“我带你们去!”
几个人也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都去!真的还能假了?”
警察们跟着赵曦等人又进了树林。出尘大师和听风二人也跟了进来。郑培先想说什么,转念一想既然没有发现尸体,也就不能称为命案,没有命案就没必要拦阻二人。
赵曦想循着刚才出来的足迹回去找,但已经和警察们的足迹混杂在了一起。好在警察们也都注意不破坏现场的环境,仔细找了找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脚印。顺着脚印来到刚才发现女尸的地方,抬头一看,树杈上却是空空如也。
女尸,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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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树杈上没了女尸。迟鹏几个解释了半天,可郑培先哪里肯信,一定要以报假案的理由拘留几人。李小琪急忙说:“警察同志,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啊!刚才我们还被‘八阵图’困在这里呢!”
“哦?”舒海拦住还要发火的郑培先,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八阵图’啊?”
李小琪说:“就是诸葛亮的‘八阵图’啊!我们被困在里面,幸亏我懂一点《奇门遁甲》,才走出来的呢!不信你看我们来的路,是不是绕着弯出来的?”
郑培先不屑地哼了一声:“《奇门遁甲》?你半空刷糨子——糊(唬)鬼呢?”
李小琪带着哭腔说:“我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跟警察开玩笑啊!”
“无量天尊!”出尘大师在一旁Сhā嘴说,“这位女施主所言差矣!想那‘八阵图’乃孔明仙师所创,早已失传多年,如何会在此处出现啊?依贫道看,一定是几位施主进得树林,因惧生恐,幻象而已!”
李小琪不服气地说:“依你说,那女尸也是幻觉了?”
出尘大师笑道:“世间万物,亦真亦幻。小老道没见,不敢妄言。”
舒海拦住还有呵斥几个学生的郑培先,对几个学生说:“你们能确定刚才看见的女尸不是幻觉吗?”
几个人想了想,一起摇头。钱程说:“说实话,刚才树林里暗无天日,那女尸又在树上晃来晃去,还来了一群乌鸦——谁知道是不是幻觉啊?”
舒海想了想,对几个学生说:“你们先回去吧。留下联系方式,随时听候传唤。”
几个人点头称是,在听风的陪同下走了。
舒海回头对郑培先说:“郑队长,我看让大家再仔细搜寻一下,会不会有人移尸啊?”
郑培先说:“你还真以为有女尸啊?我看是几个小子吓坏了,想找人接他们出去。”
舒海笑着说:“就算是他们想找警察救出去,也不至于拘留啊!我看大家还是小心点,仔细搜查一下吧。”
郑培先无奈,只好命令大家仔细搜查一下树林。舒海回头对出尘说:“出尘大师,刚才好像听你说这里是老子埋骨之所,可否领我俩去瞻仰一番啊?”
出尘笑道:“二位请随我来——其实这里是老君飞升之所,只有一座衣冠冢。道家不比佛家,佛家圆寂要留下蝉蜕,道家飞升,可是肉身不灭啊。”
三人来到无字碑古墓前。出尘稽首行礼。郑培先一拉舒海,说:“入乡随俗,咱们也给老子行个礼吧?”舒海点头。二人面对墓碑鞠了一躬。舒海指着无字碑说:“我只知道武则天的墓碑是无字碑,原来这里还有一座无字碑啊!”
出尘傲然道:“武氏乱国之薮,岂可与老君相比?”
舒海笑道:“武则天却也并非大师所言乱国,其实倒是位伟大的政治家呢!”
郑培先说:“道家以老子为祖,李唐也以老子为祖,所以道家对有篡唐行迹的武则天是很反感的。”
舒海恍然道:“原来如此!大师,舒海冒昧了!”
出尘笑道:“无妨无妨!往事已逝,不提也罢!”
舒海随口问:“大师,请问《道德经》所说‘道可道,非常道’是什么意思啊?”
出尘漫步走到墓前,把石缝中钻出的杂草拔去,回头却看见墓碑后的字条,脸色一变,用手里的草掸了一下墓碑,不动声色地撕下字条,和杂草一起团了团丢在了地下,用脚狠狠捻了捻,又转到碑前,说:“《道德经》博大精深,岂是我等驽钝之辈所能解释的?不过既然舒局长见问,小老道也就试着解说一番,您二位姑妄听之。所谓‘道可道,非常道’,是说‘道如果可以为人所道,就不是真正的道’。”
舒海笑道:“我却听说过另一种解释:‘圣人之道是可以行走的,却不是平常人所走的道路。’不知大师如何看来?”
出尘笑道:“万民读《道德经》,就有一万种读法。舒局长如此解释也未尝不可,‘道’其实首要在‘悟’,死读书不过养一群腐儒而已!”
舒海大笑:“听大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出尘摇头道:“我道教自张天师悟道以来,凡数千年不倒,自是人才辈出的缘故。至于小老道,不值一晒耳!”
正说话间,几个警察跑过来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舒海和郑培先与出尘拱手告别。
出尘看着远去的警察,冷笑一声,回到墓碑后面捡起字条揣到道袍里,阴沉着脸回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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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饭店位于南山区北部,离市中心不远,毗邻区委大院,与区政府和公安分局斜对着。从远处看是一座有年头的建筑,墙上的涂料已经剥落了许多,只有大门处豪华的装饰才给人带来一丝现代的气息。
从外面看还没觉得怎么样,可一进门舒海就被奢华的装修震憾了。灯是红的,而四壁、天棚、地板却全是用金色的玻璃铺就,一片纸醉金迷的景色。
周晓东的宴席设在了最豪华的“华清池”包房里。进了门,舒海的心情就不能用震憾来形容了,应该是震惊!如果外面可以说是奢华,那房间里就得说奢靡了。
房间里除了马华民、周晓东和吴敏之外,还坐了三个人。见舒海和郑培先进来,马华民起身介绍那三个不认识的人,分别是南山区委书记、区长和政法委书记。舒海和几个人寒暄几句后落座。周晓东喊服务员走菜。
服务员进来。周晓东忽然想起什么,笑着对舒海说:“菜点好了,也不知和不和你口味?”
郑培先冲服务员说:“服务员,报报。”
服务员看了他一眼,没动静。
“服务员,报一下!”郑培先有点儿急了。
服务员脸涨得通红,还是没动静。
“怎么着?让你报一下没听见?”郑培先一拍桌子,真急了。
周晓东赶紧打圆场:“服务员,你就赶紧挨个儿报一下吧!”
服务员嗫嚅着问:“那,那……就抱女的,不抱男的行吗?”
“噗!”马华民刚喝的一大口茶全喷周晓东身上了。八个人笑作了一团,服务员更是不知所措。
郑培先也没了气,挥手叫服务员赶紧上菜。
上菜了,先上一个拌拉皮儿。一大盘拉皮儿端上来,接着是几碟儿配料、酱汁儿什么的。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没留神,一滴酱汁儿洒在了郑培先的裤子上。郑培先也是成心逗闷子,假装阴沉着脸问服务员:“怎么办呀?”
服务员很冷静地说:“怎么办都行。”
“那你说怎么办?”
“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你们这儿一般是怎么办的?”
“要不俺帮您办?”
“好呀。”
只见服务员麻利的把几碟儿配料、酱汁儿一股脑倒在拉皮儿上,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刷刷几下拌好,然后对郑培先说:“先生,拌好了,可以吃了。”
郑培先眼珠子瞪得老大,盯着着那盘子拉皮儿说不出话来。周晓东忍住笑跟服务员说了声:“谢谢。”
马华民端起酒杯说:“两位书记、区长大人,马某今天叨扰贵地,无奈我们有纪律不能喝酒,咱们今天就以可乐代酒。马某先敬一杯!”
众人客套着喝光了可乐。
第二道菜是烧羊腿——一大盘肉骨头,一碟子椒盐儿。郑培先酷爱这口儿,再说忙了半天也饿了,毫不客气的抓起一羊腿,“咔嚓”就是一口,“吧唧吧唧”地大吃起来。服务员一见,说道:“先生,这个要蘸着吃。”郑培先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服务员,又左右看了看大家。
大家成心看笑话,都笑着不说话。
郑培先找不到答案,于是拿着羊腿站起来,“咔嚓”又是一口。
服务员赶紧过来问:“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啊?没有啊。”郑培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服务员笑着示意:“那请您坐下来吃。”
郑培先嘟囔了一句,坐下来看了看大伙儿,没见有什么问题,就慢慢地把羊腿拿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服务员又说:“先生,这个要蘸着吃。”
郑培先“腾”地一下站起来,挥舞着羊腿怒气冲冲地嚷道:“又要站着吃,又要坐着吃,到底怎么吃!?”
一下,满座粲然。周晓东用手指着郑培先说不出话。马华民忍着笑说:“服务员是让你蘸着椒盐吃!”
郑培先默默后脑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
吃完饭,周晓东结了账。马华民要发票,周晓东笑道:“一顿饭而已,还用你局长大人结账?”
马华民说:“你们分局经费不多,还是我拿回局里报账吧。”
周晓东说:“吃饭还用自己报账?局长大人,你太落伍了吧?”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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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木槅窗,窗棂上的窗纸虽然已经被玻璃代替,但透进来的光线还是不足,使房间里带着一股暧昧的昏暗。香案上燃烧的线香,不但没有增加屋里的活力,反倒是充斥着一股诡异的飘渺。
出尘狠狠地把在墓碑上撕下的字条拍在香案上,震得线香一晃,猛烈地冒出一股浓烟。
听风见出尘生气,小心翼翼地近前给出尘点上一支“中华”香烟,问:“师父,怎么了?”
出尘狠狠吸了口烟,坐到香案旁的椅子上,骂道:“那个贱人!早起你说有人要进后山,我就怀疑有问题。果不其然,那几个学生是那贱人引来的!”
听风奇怪地问:“老板们都对她不薄,她为什么要背叛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出尘没好气地说,“好在老子及时发现掐灭了这条线,不然要是让警察抓住不放,咱们都得完蛋!”
听风挠了挠头皮:“她既然背叛了,为什么不直接报告警察,反倒找来几个穷学生呢?”
出尘沉吟半晌,摇摇头说:“这倒是个问题,内中一定还有隐情!”
听风又问:“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出尘想想,问:“尸体怎么处理的?”
听风回答道:“警察来得急,我让几个师弟先放到密室里了,等晚上我带人进山里埋了就是。”
出尘点点头:“小心点好!今天来的那个姓舒的警察不是个善茬!我总觉得他对后山起了怀疑,要不怎么非得到老君墓去看看呢?”
听风紧张地问:“那他看出什么来了?”
“那倒没有。”出尘忧心忡忡地说,“不过听他对《道德经》的解释,好像话里有话啊!”
“他怎么解释啊?”
“他说‘道可道,非常道’的意思是‘圣人之道是可以行走的,却不是平常人所走的道路。’谁是平常人?谁又不是平常人?”出尘的脸阴森可怖,“这个警察不简单,要注意啊!”
听风低头:“是!”
出尘站起身来,在屋里踱了几步,回头埋怨说:“你们也是不小心。那个贱人弄死就算了,何必多此一举挂树上去?”
听风小心地陪着笑说:“本来是想吓唬那几个学生一下,再加上‘八阵图’相助,弟子寻思几个小毛孩还不得跑‘死门’里去翘辫子啊!可谁知几个家伙竟然误打误撞地跑了出来。”
“什么误打误撞?”出尘不满地说,“我早说过,你们遇事一定要先做好调查研究!毛老爷子的思想不光能指导共产党的事业,那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可你们偏不听,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怎么了?”听风不解地问。
出尘没好气地说:“你们都以为那‘八阵图’别人破不了,但今天偏偏就有个女学生给破了!以后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不能凭经验办事啊!”
听风低头道:“弟子谨尊教诲!”
出尘又问:“你们今天怎么不把几个学生直接给收拾了?偏偏费劲弄什么‘八阵图’啊?”
听风小心翼翼地回答:“弟子想,弄死了那贱人,只要她主子不说没人会注意,所以就直接干掉了;可那几个学生目标太大,上山来学校里不会没人知道,万一死在山上又没有合理解释,恐怕会引火烧身啊。”
出尘想想,点点头说:“这点倒是为师忽视了。你行,能这么考虑问题,孺子可教也!为师老了,今后的世界都是你的了!”
听风谄媚地说:“师父是老当益壮!前几日干那贱人时,弟子在外面听见那贱人被干得大呼小叫,可见师父还是很壮实呢!”
出尘淫笑几声:“娘的!杀了倒还可惜了的!不过,不杀她,她就要害咱们,还是杀了的好!”
听风也淫笑着说:“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杀了她,给师父换新鲜的!”
二人发出一阵奸笑。
出尘换下道袍,穿上西装:“我去城里吃饭,你抓时间跟老大打个招呼,叫他跟那贱人的主子说一声,免得出事!”
听风咂咂嘴说:“师父,弟子也饿了……”
出尘笑骂道:“娘的,你不如直接说馋了!还不快换衣服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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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晓东为舒海接风的同时,在唐宫饭店的另一个房间里,迟鹏几个也叫了一桌酒席开洋荤。
几个人出了青云观后不敢怠慢,急忙打了两辆出租车进城找了家银行,把存折清了户,又以迟鹏的身份证开了张借记卡,把50000元钱存好。钱程闹哄着要去找个大饭店撮一顿。赵曦不同意,说:“摆什么谱啊?还是找个小吃部凑合一顿算了。”
钱程嬉皮笑脸地说:“现在盖瓦都要比他哥盖茨有钱了,请咱们一顿还不应该吗?”
赵曦还想说什么,迟鹏大方地一挥手说:“好!我请客,大茶壶你说去哪儿?”
钱程喜出望外:“那去唐宫怎么样?我还是考上大学那年,老爷子高兴,在那里摆过一桌呢。啧啧,那排场、那饭菜,真他妈的没治了!”
赵曦急道:“你有病啊?唐宫饭店,那是咱们去的地方吗?”
钱程一翻白眼说:“怎么了?唐宫就不是人去的地方啦?今儿咱还就去当回大爷!”
赵曦不屑地哼了一声:“发了财的阿Q也是阿Q!就你那德性,再有钱也是副暴发户的嘴脸!”
李小琪在一边附和道:“就是!”气得钱程又是一翻白眼。
赵曦压低声音说:“那50000块钱是去新疆的路费,要照你小子这么花,咱们非得要着饭去!”
迟鹏摇摇头说:“去不去新疆我还没决定呢。”
钱程附和道:“就是!去新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还是先去吃一顿实惠,死也闹个饱鬼!”
李小琪啐道:“呸!乌鸦嘴,要死你自己去死!”
众人吵吵闹闹地出了银行门,钱程要去打车,赵曦拦住说:“还是坐公交吧,打车又得多花钱。”
钱程不满地说:“瞧你那土包子样!咱们是去唐宫吃饭,买得起马还置不起鞍?”
迟鹏笑笑说:“还是坐公交吧,能省点就省点。”
钱程无奈,只好跟几个人一起挤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里人真多呀,挤得摩肩接踵。几个人上了车往中间挤,不料钱程一不小心碰了中间下车门前的一个女人一下。钱程急忙道歉:“对不起!”
那女人翻了翻白眼,吐出一句:“你有病啊?”
钱程也回了个白眼,说:“你有药吗?”
车里传来几声窃笑。
女子恼羞成怒道:“你有精神病啊?”
钱程嬉皮笑脸地对道:“你会治吗?”
车里一片寂静,随即暴发出一阵大笑。
那女人涨红了脸低头不语。
到了前面一站,有个小伙子想下车,跟那女人说了一句:“请让一下,下车。”不料,那女人跟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小伙子往前挤,不小心踩到了那女人的脚。女人“哎呦”一声捧着脚直跳。小伙子很不好意思地道歉。
女人揉着脚,恨恨地说:“你神经病啊?”
小伙子低头不语往车门口挤。那女人在后面还不依不饶地骂着:“你神经病啊?你神经病啊?……”
小伙子挤到车门口,再也忍受不住,回头喊了一句:“你复读机啊?”
全车人又发出一阵爆笑。
车到了站,小伙子下了车。那女人在后面“呸”了一口,昂着头一副高傲的神情。
李小琪看不过去,冷哼一声,促狭地冲着钱程来了一句:“你神经病啊?”
钱程一愣,不知自己怎么又得罪了她,但回头一看李小琪正冲自己挤眼,心领神会,用夸张的语气说:“你复读机啊!”
全车人都转过头来看二人。二人却旁若无人地继续对台词:
“你神经病啊?”
“你复读机啊!”
“你神经病啊?”
“你复读机啊!”
……
车上人又是一阵大笑。
下一站就是唐宫饭店。李小琪故作害怕地对那女人说:“请让让,我下车——我可不是神经病啊!”
女人没说话,翻了个白眼往旁边靠了靠。几个人挤过去,下了车,钱程回头,坏笑着说:“你怎么不复读了?没电啦?”
车上的人都笑翻了,就连司机也趴到方向盘上笑个不停。
钱程吹声口哨,对那女人做个鬼脸,追前面几个同学去了。
一顿饭吃了1000多,到柜台前结帐时迟鹏才想起来50000元钱全存卡上了,尴尬地回头小声问其他人带钱没有。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学生,谁带这么多钱上街啊?
几个人正想回头跟服务员解释,不料李小琪却指着另外一个房间出来的一男一女兴奋地喊了声:“啊?她也来吃饭了!”
“谁呀?”迟鹏随口问了一句。
“司悦!大歌星司悦啊!”李小琪边说着便跑近前,从随身带的背包里拿出纸笔,请司悦给签个名。
司悦生得娴静美丽,笑了笑,接过李小琪的笔给签了个名。李小琪幸福地闭着眼咂摸了半天滋味。
陪司悦吃饭的男人笑着来到前台,潇洒地拿出信用卡刷卡结帐,把一边的四个学生看得目瞪口呆。等俩人远去,迟鹏摇摇头说:“妈的!做人就得这样,有大把的钱,有漂亮的女人!”
钱程纳闷地问:“这是谁呀?让我们盖瓦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赵曦奇怪地问:“他你也不认识?这是你们古城首富,古城制药厂老板杜维啊!”
迟鹏有样学样地拿出借记卡刷卡结了帐,收好卡,恨恨地说:“我决定去新疆了。我也要发大财!”
钱程笑道:“就是!人生能有几次搏?年轻的时候不搏,老了想*也阳痿了!”
李小琪红着脸啐了一口。
赵曦一巴掌拍在钱程后背上:“你小子,三句话不离本行,说着说着就‘白话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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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包间,舒海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前台结帐的五个学生,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们,太能花,抽烟喝酒赌钱,怎么舒服怎么来,根本就不把家长的甘苦放在心上,好像家长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似的。
出了门,送走了马华民一行和区里的领导,正要上车,忽然听见周晓东喊他,回头一看,周晓东正陪着一男一女冲自己笑。
周晓东给舒海介绍:“这位是咱们区的政协副主席,古城首富杜维先生,这位是他女朋友,著名歌星司悦女士。”又给二人介绍了舒海。
舒海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心里不由赞叹:好一对金童*!
杜维30岁出头,一米七多的个头,长得很白,似乎有白种人血统;脸上一副近视镜不但没有影响到他的帅气,反而增添了几丝书卷气,透出一股成熟感。司悦大约25、6岁,更是一位大美女,粗看像孙俪,再看像袁立,仔细一看既不是这“俪”也不是那“立”,就俩字:美丽!
舒海伸手与杜维握手:“你好!潘先生,幸会!”
杜维也笑着说:“舒局长客气!改日鄙人做东,给舒局长接风,可一定得给我个面子啊!”
舒海感觉到杜维的手很有力,便也加大了手劲。杜维脸色不被人察觉地变了变,笑笑抽手。舒海不为己甚,也笑笑收手。
司悦笑容可掬地伸出手来说:“舒局长,以后我们可都要仰仗您的保护了啊!”
舒海握上去,感觉到司悦的手很软很温柔,再看看司悦姣好的面容,不禁在心里与钟霁虹做了一下比较。二人都很美,但钟霁虹的美是一种本色的、很清纯的美,而司悦的美却是一种朦胧的、甚至可以说是很妖冶的美。
舒海放手,笑着说:“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是我们的责任,司女士是人民的一员,自然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
司悦“咯咯儿”笑了起来:“舒局长,你可真逗!谁是人民,谁又不是人民,您分得清吗?”
舒海收起笑容,说:“人民警察就是要保护人民的,怎么能分不清谁是人民呢?”
见俩人话不投机,周晓东急忙打哈哈:“大歌星,最近有什么活动啊?给送几张好票,我们穷警察可买不起票啊!”
司悦笑道:“周局长别哭穷,俺们不跟你借钱!我明天在文化宫有个歌迷见面会,给你们票你们也不会来啊!”
周晓东笑道:“在我们那里登记了吧?我不去,局里可有几个小青年要去,一来帮你们维持治安,二来这几个小子说是你的什么‘粉条粉丝’的,反正我也不懂。”
司悦掩口笑道:“周局长真有意思!那叫‘FANS’,歌迷的意思!”
郑培先也凑了过来,说:“大歌星,俺们家闺女可是你的粉丝,还起了个名,好像叫什么‘丝袜’!你可得给准备些签名、照片什么的,我明天叫人去找你,行不?”
司悦看看郑培先,又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周晓东。周晓东拍拍脑门说:“你看我这记性!我忘了你们不认识——这是我的刑警队长郑培先,以后多亲多近啊!”
杜维眼睛一亮,急忙上前拉住郑培先的手:“郑队长,久仰得很!以后还得多关照啊!”
郑培先拉着杜维的手,眼睛却冲着司悦,说:“司女士,你还没答应我呢!”
司悦抿嘴一笑,从随身带的坤包里拿出一盒CD,“刷刷”几笔签好名字递给郑培先:“还等明天干什么?郑队长,我们是朋友了,朋友是不需要求的!”
郑培先松开杜维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双手接过CD,笑道:“司女士,多谢多谢!这下俺闺女得乐疯了!”
司悦笑道:“郑队长别司女士司女士的啦,你要不见外,就跟维哥一样喊我月儿吧。”
周晓东笑着Сhā嘴:“那可不行!这是杜老板的专利,连我都不敢喊,他小子敢?”
杜维说:“那是你周局长客气,小弟什么时候也不敢吃老哥的醋啊!”
几个人发出一阵哄笑。
司悦佯嗔道:“周局长,以后你带头,不许再喊什么大歌星、司女士的。看得起我,就喊一声小妹或月儿,看不起我就随便你怎么喊!”
郑培先大大咧咧地说:“俺闺女要有你这么个姑姑还不得乐死啊?”
杜维笑道:“那郑队长你请客,让你闺女认识一下月儿姑姑不就行了?”
郑培先一拍大腿:“好!今天晚上,还在这里,怎么样?”
司悦看了看杜维,杜维笑道:“郑队长真是爽快人!捡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晚上!我做东,面前的各位可都得给面子啊!”
郑培先说:“杜老板,现在是你见外了!还是我做东。我攀个大,叫你声老弟如何?”
杜维爽朗地大笑:“好!好哥哥!”
周晓东忽然想起,从衣兜里掏出刚才饭钱的发票递给杜维:“维子,我差点忘了,本来想回去给你打电话,不想正好遇见——这个账你给我报了。”
杜维接过看也不看就塞进皮包里:“晚上咱们还在这里聚,我让会计给送这儿来行不?”
舒海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过头装没看见,不料忽然在奔驰而过的车里晃了一眼,开车的似乎是青云观的出尘大师!舒海一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周晓东看了看舒海,也想说什么,却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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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里,舒海立即组织案情分析会。本来局长很少参加初次的案情分析会,但由于舒海刚来,周晓东破例也参加了会。
郑培先首先发言:“我认为这个案子就是几个学生到南山的后山游玩,在树林里迷了路,因为害怕出现了幻觉,另外也是想让我们去救人,所以就报了假案。”
一个老侦查员摇摇头说:“我不同意郑队长的意见!我认为女尸是存在的,只是不知被什么人藏起来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侦查,我预感弄不好会是个惊天大案!”
郑培先不满地说:“预感预感!预感有个屁用!你先说说你的理由!同志,侦查是门科学,没有依据的臆断会把大家引上斜路!”
老侦查员笑笑,不慌不忙地说:“理由有三。其一,案发现场出现了大量乌鸦。以往人们讨厌乌鸦,认为乌鸦报丧,是不祥之物。其实乌鸦是一种嗅觉十分灵敏的动物,能闻出人临死前的气味,而且乌鸦喜吃死尸。大量乌鸦的出现,我认为是死尸引来的!其二,树林中有杂乱的脚印,虽然经过了一些处理,但还是有蛛丝马迹。我认为这就是移尸的人留下的。其三,几个学生的笔录都提到在树林里手机没信号,我也试了试,确实如此。可据我所知,就在青云观里就有信号塔,由此可以推断树林里有信号屏蔽装置。可一个普通的树林,为什么要安装信号屏蔽装置呢?又是谁装的呢?树林里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因此我推断,在女尸案件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案子!”
郑培先冷哼一声:“又是推断!老宋,乌鸦多,可以解释为山林里本来就是鸟类聚集的地方,而且乌鸦喜欢吃死尸也不一定非得吃人的尸体啊。树林里脚印多,谁知道不是那几个学生误投误撞留下的?至于手机信号,据我所知,南山里有没发现的金属矿脉,有屏蔽是很正常的。因此,从前因后果看,学生报假案的可能性最大!”
老宋瞥了郑培先一眼:“郑队长,既然你也不能肯定学生就是报假案,那就是说我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建议,成立专案组破案——上级可是有规定,命案必破啊!”
郑培先急道:“就是因为上级规定命案必破,所以我们才要慎重!要是整个子虚乌有的案子出来,破不了,谁去交待?”
听郑培先这么说,会议室里一下静了下来。几个侦查员,有的拿出指甲刀剪指甲,有的点着烟冲着天棚吐烟圈。
舒海左右看看,笑笑说:“老郑也别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我看,我们还是宁可信其有,先安排人调查,如果能证明没有命案也是成绩吗!另外,我还是支持老宋同志的意见。我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什么出尘大师和听风小老道,在听我们说要去后山时,表情很有问题!我怀疑他们和案件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我认为应该派人监视青云观的后山。周局长,您认为呢?”
周晓东笑笑说:“我一般是不参加头一两次的案情分析会的,为的是怕影响同志们的判断。今天既然舒局长点名要我讲话,那我就简单说两句。对于案子,我只强调两点:一是要重证据,二是要注意政策——出尘大师可是区政协委员,青云观的住持出云大师更是市政协副主席,如果出了问题不好交待啊!”
舒海起立立正:“是!”
周晓东笑笑摆摆手:“舒局长不必这样。咱们警察毕竟和部队还是有区别的。以后天天商量事,你总是这样,让我们大家怎么办啊?”
郑培先斜着眼嘟囔了一句:“就是!你这样还让大家活不活了?”
舒海没说话,慢慢坐下,不明白为什么郑培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火气。在南山上就有所察觉,但由于精力主要在案子上,还不是那么明显,在酒席上当着诸多领导的面也还好,可从回到局里后,就处处跟自己过不去,问话也是怠答不理的——自己以前没得罪过他啊?
周晓东看出了二人的情况,也不说破,对舒海说:“舒局长,这是你职权范围内的事情,你安排好了!”
舒海扫视了一下全场,命令道:“老宋带着你那个组,从今天下午开始,24小时监视青云观后山,注意隐蔽,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这个案子就主要有你们组来抓。”
老宋起身:“是!”
舒海满意地点点头:“坐下吧。好好安排下人手,恐怕今后要辛苦一些了,要劳逸结合,千万别累坏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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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五个同学就进了网吧,迟鹏挂上QQ就联系“英年早逝”,但对方的头像是暗的,发信息过去计算机显示“该好友不在线,消息由系统暂存”。等了半天,见对方还是没反应,几个同学“切”了一声,找网管分头开机。本来网管见5个人只要了一台计算机正挂着脸,一听再要4台机器,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忙不迭地给几个人开机。
几个人联机玩了会“反恐精英”,迟鹏无聊地丢开鼠标,百无聊赖中就搜索到“楼兰古国”的信息,认真看了起来。
楼兰,西域古国名。楼兰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古代小国,国都楼兰城(遗址在今中国新疆罗布泊西北岸)。西南通且末、精绝、拘弥、于阗,北通车师,西北通焉耆,东当白龙堆,通敦煌,扼丝绸之路的要冲。国人属印欧人种。汉武帝初通西域,使者往来都经过楼兰。楼兰屡次替匈奴当耳目,并攻劫汉使者。元封三年(前108),汉派兵讨楼兰,俘获其王。楼兰既降汉,又遭匈奴的攻击,于是分遣侍子,向两面称臣。后匈奴侍子安归立为楼兰王,遂亲匈奴。王弟尉屠耆降汉,将情况报告汉朝。昭帝元凤四年(前77年),汉遣傅介子到楼兰,刺杀安归,立尉屠耆为王,改国名为鄯善,迁都扜泥城(今新疆若羌附近)。其后汉政府常遣吏卒在楼兰城故地屯田,自玉门关至楼兰,沿途设置烽燧亭障。魏晋及前凉时期,楼兰城成为西域长史治所。
距今约1600年前楼兰国消失,只留下处古城遗迹。楼兰古城位于东径89°22′22〃,北纬40°29′55〃,地处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若羌县北境,罗布泊的西北角、孔雀河道南岸的7公里处。
楼兰国的远古历史至今尚不清楚。楼兰名称最早见于《史记》。《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大约在公元前3世纪时,楼兰人建立了国家,当时楼兰受月氏统治。公元前177年至公元前176年,匈奴打败了月氏,楼兰又为匈奴所辖。
遗迹现状:楼兰古城现占地面积12万平方米,接近正方形,边长约330米,整个遗址散布在罗布泊西岸的雅丹地貌群中。
楼兰古城遗址西北距库尔勒市350公里,西南距若羌县城330公里。
看完这些,迟鹏又搜索去若羌的火车,不料没搜到,又搜去库尔勒的,发现正好有一列通车,想了想,把另外几个人喊了过来:“我决定明天去新疆探险,你们谁还去?”
钱程第一个举手说:“我去!分钱谁落后啊?”
孙达明犹犹豫豫地说:“大后天就开学了……”
李小琪白了他一眼:“开学怎么了?请假啊!反正我去!”
孙达明赶紧陪着笑说:“我也没说不去啊?我去还不行吗!”
赵曦笑笑不语。
迟鹏诧异地问:“大排,你不陪我去?”
“废话!”赵曦给了迟鹏一巴掌,“没我谁去保护你小子啊!”
李小琪急道:“明天要走,咱们得赶紧准备一下啊!”
迟鹏想想,说:“这样,大排你拿着银行卡去支5000块钱,跟大茶壶去火车站买票——我查了,去库尔勒只有一趟车,得赶紧去,买硬卧买不着就买软卧,得40多个小时呢!老四你的字好,替我们几个写好请假条,就说找到了实习单位,要去实习。然后你和小琪帮大家送到各自班里去——我估计今天下午各班都有回来的同学,让他们转给老师。明天上午各自处理好自己的事,下午在宿舍集合。”
钱程夸张地说:“靠!你以为你是老大啊?把我们支得团团转,你自己干嘛去啊?”
迟鹏严肃地说:“既然咱们要去探险,就要有遇险的思想准备,必须要有组织有纪律。我当头,你们谁有意见?”
赵曦笑道:“算了,就让你小子过把领导瘾吧!”
其他人也没意见,就是钱程嘟囔了句:“靠!这回佛爷要听盖瓦的了——我总觉得盖瓦这个名号不响亮,得给他想个好听的!——对了,你把我们都支走了,你干什么去啊?去跟女鬼约会?”
迟鹏点点头:“我还真是要跟那女鬼约会!我挂着QQ等她,希望能再给咱们点提示。”
众人分散行动。迟鹏继续在QQ上给“英年早逝”发消息,可直到天黑也没见回音。
网吧里的人陆续回家吃饭去了,只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让网管泡方便面,看来是想玩通宵。网管给几个人泡好方便面,打开了屋顶的灯。大概是为了省钱,诺大的房间里只装了两盏5瓦的节能灯,在夜色里发着惨淡的光。
迟鹏也起身要了份方便面,吃完后不一会却又觉得肚子疼,急忙跑到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排泄了一番,回来后,忽然发现QQ上“英年早逝”的头像在闪。迟鹏又惊又喜,急忙点开对话框,不料,画面上没有字,只有一张眼中流血的鬼脸,在死死地盯着他!
迟鹏的身体一下变得僵硬,头发一根根都竖了起来,脖梗后直冒凉气。抬头看看,惨白的灯光仿佛也透出一股诡异;低头看看,女鬼眼中的鲜血还在流。
迟鹏硬着头皮打了行字:“你要干什么?”
显示器上出现了一行张牙舞爪的字:“我想让你来陪我!”
迟鹏楞了一下:“你是谁?”
“哈哈!迟鹏小朋友,一天不见,不会就把我忘了吧?”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朋友英年早逝啊!”
“不!你不是!”
“是不是,见了面你就知道了——上午在树林里看见我了吧,你马上也会来找我!”
迟鹏再也无法忍受,急忙关掉对话框,捂着“突突”乱跳的胸口,只觉得嘴里发干发苦。
忽然,外面一声炸雷,吓得网吧里的人都站了起来。迟鹏见到人,才觉得心里好受了点,急忙关机,叫网管结帐。网管过来问:“不通宵了?”迟鹏揉揉熬红的眼睛,摇了摇头。
忽然,网吧里的人都惊叫了起来。迟鹏跟着网管转了一圈,却见刚才自己见到的女鬼,正张牙舞爪地闪动在所有人的电脑上!
天上又是一道电闪。一声闷雷,像一堆铁球滚过屋顶一样隆隆响起。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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