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爱你势在必得 陶陶 3964 字 2022-03-24

现在所有的一切大概都还在他的预料中,虽然他的确在加快事情发生的速度,原本索日会在一年后才来到扑罹蛮部落,但他没办法等这么久,他急切的想知道一切会原封不动地照老天的意思走,还是将有所改变。

他知道接下来扑罹蛮王沃尼会出兵,原本索日是不会参与这场战役的,但现在他提早将索日带来这里,他想知道索日会不会决定参加,他觉得可能­性­很大,毕竟索日一直对南诏的阶级制度不满,虽然现在郑买嗣自立为王,改国号为太长和国,但一切的制度还是沿袭南诏。

他望著蔚蓝的天空,实在弄不懂这些人争夺王位要做什么,像他这样自由自在的不是挺好的。

远远的,他瞧见索日与夕川走来,两人手牵著手,就像一对天真的小情人。其实索日的年纪并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出头,但因为小时候的历练到现在,整个人显得老沉许多,不过就像夕川所说的,他在某方面实在像个任­性­的小孩子。

之前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他所知道的索日已经是个很残暴的人,当然,他与戈阿娄的残暴略有不同,戈阿娄喜怒无常,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人,转眼就能杀掉,所以他的手下都很伯他。

索日的手下也很怕他,不过不是因为他的喜怒无常,而是他的喜怒不形于­色­,因为他不苟言笑,表情又冷,再加上烧伤的脸颊,让人望而生畏,他对部属很严厉,对敌人更是无情,不过没听说他会虐待人,他杀人通常乾净俐落。但戈阿娄就不一样了,他兴致来时会施以酷刑,虐待拷打他看不顺眼的人,所以后来他的部下逃的逃、散的散,这也是后来他势力衰弱的主因。

他对索日的了解仅只于他是一个严厉无情的人,还有他将会灭了他的族人,可他从没想过二十年前的他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少年罢了,或许比别人多了许多的愤恨与怒气,再加上他一路走来总是所遇非人,没有什么人对他真正好过,才会造就他往后无情冷漠的­性­格。

但夕川出现后,搅乱了所有的一切,他现在要赌的就是夕川的存在会不会对他往后的人生有影响,甚至让他选择完全不同的路子走。

他在夕川与索日接近时,从树上跃下,微笑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你又待在树上望远了。”夕川笑问,扎格很喜欢在高的地方待著。“我们要去借弓箭。你会­射­箭吗?”

“当然。”扎格颔首。“我家世代都是勇士,这可是必学的武术。”

索日瞥了一眼他瘦削的身子,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索日。”夕川碰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别这么无礼。

“没关系、没关系。”扎格笑笑地咬著枝叶。“我这人随和得很。”

“那你可以教索日­射­箭吗?”原本她想去问普布的,但被索日否决了,她晓得索日的­性­子是绝不会自己开口的,所以她只好询问扎格。

“我不需要他教。”索日立刻道。

“要不要我教一会儿再说,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不过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学箭术?”他好奇地问。

索日不理他想走人,却让夕川拉住,她简短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扎格听到索日把鞋子塞进阿雷娜嘴里后,笑得不可遏抑。

“这件事是索日不对,可是他又不肯去跟阿雷娜道歉,所以就变成这样了。”夕川无奈地说。

“真是……真是太好笑了……”扎格抹去泪水。

索日斜睨他一眼,压下心中的怒气,如果夕川不在这儿,他早动手把他丢到天外去了。

“你别一直笑。”原本一脸认真在说事情的夕川,见他这样,也不由得想笑。

“好,好吧!”扎格颔首。“那我就教他­射­箭。”

夕川高兴地正要道谢,却听见索日说道:“不需要。”

“在战场上,箭术可是很有用的。”扎格淡淡地说,注意到索日的眼神一亮。“这可是远距离置人于死地的利器。”

一听到杀人,夕川不舒服地动了一下肩膀。

“据我所知,扑罹蛮王这几日应该就会起兵攻打羊苴咩城。”扎格紧接著道。

“要打仗吗?”夕川觉得更不舒服了,虽然这在预期之中,但一想到尸横遍野的情景,让她浑身不对劲。

“嗯!”扎格颔首。“不会­射­箭是不能上战场的。”

“那别学了,索日。”夕川立刻道,她本想让他当个兴趣练,若他只想著杀人,那不如不学。

“不,我要学。”索日缓缓说道,他的眼神闪著许久未现的暴力­阴­影。

扎格看著他,露出笑。“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夕川幽幽地长叹口气,不再言语。

三日后。

“你还是要去吗?”

夕川知道自己已经问过很多次,可她必须在他出发前再确定一次,当扑罹蛮王三天前徵召勇士起义进城时,索日毅然决然地加入,不管她如何劝说都撼动不了他的决心。

他坚定地颔首。“等我回来。”他抚摸她忧愁的脸孔。“我不会有事的。”

“我真的不想你去。”她难受地叹口气。“杀人是不好的……”

他低头封住她的嘴,他知道她要说什么,这几天她说了很多次,他愈听心愈烦。

夕川拧著眉心,在心中叹息,当他抬起头时,拇指抚过她摺起的眉心。“我会尽量不杀人。”这是他能给的最大承诺了。

她长叹一声。“你要小心。”

他点头,她的担心让他心中欢喜,有一个人关心他的感觉很好。“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她颔首。“绝对不可以去战场找你,在那里我受不住的。”

他抚过她柔软的双­唇­。“还有一点你忘了。”

夕川微红脸。“不可以跟其他男人太接近,尤其是扎格,可是你真的误会……呜……”她话未说完又让他堵住口。

“你是我一个人的。”他占有的在她­唇­上宣示主权。

他原想在出发前要了她的身子,可是她的周围总是围著太多人,连睡觉时都不例外,昨天他带她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好不容易得到片刻的安宁,那缠人的小鬼石拍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的,破坏了他的计画。

“我们的身边总是有太多人。”他抱紧她。“如果我得胜回来,我们就成亲。”

“可是我还没告诉——”

“你的姐姐?”他明白的接续她的话语。“你不是告诉我,在你的家乡你已经成年,可以决定自己的事。”

他的话堵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

“你不想嫁给我,是因为我是个奴隶吗?”

“当然不是。”她立刻驳斥。“我说过,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或是看低你-

“那就当我的妻子。”他吻她一下。

“你给我一点时间想——”

“你还要想什么?”他压下心中的烦躁,她迟迟不肯答应让他不安。

“你不要生气,索日。”她安抚地放软语调。“我不是不嫁你,只是……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心里好害怕,但是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我们……我们是不应该相遇的,如果没有遇上我,你会娶别的姑娘,所以,如果你娶了我,那……”

“我遇上了你,所以娶的就只会是你。”他坚定地说。“我才不管其他人。”

“但是我们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可能会弄乱原本的一切,然后……然后……”她顿在这儿,不知该怎么接下去,然后呢?她也下知道然后会怎么样。

“弄乱就弄乱。”他不在乎。“如果老天不想你弄乱一切,就不会将你带来给我。”

他的话让她无言以对。

“更何况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事。”他继续道。

她望著他,而后叹口气。“有些变了,可有些还是没变,你记得高大人吗?他原本应该死去的,但让我救活了,延长了寿命,可也只不过是延长,他最后还是死了,这到底是变还是不变,我弄不清楚。”

索日正欲说话,集合的号角声已经响起。“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他在话语后头接了一句她听不懂的纳苏话,她正打算追问,他却低头给她一个热吻,夕川立刻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他抬起头,又看了她一眼后才转身离去。夕川立在原地瞧著他离开,心中有些落寞想哭,她难过的是,她终究抵挡不住命运之轮的前行,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上战场杀人,而她阻止不了。

“他还是走了他该走的路。”

夕川抹去眼角的泪,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扎格。

“这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不是吗?”夕川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是想阻止索日,还是推著他前进?”

“我也不知道。”扎格老实回答。“我只是在赌。”

“赌什么?”夕川不明白。

“赌他最后会选择什么。”他别有深意地说。

“他已经选择上战场——”

“这只是刚开始。”扎格看她一眼。“还有更大的选择在等著他。”

“什么意思?”她觉得他的眼神别有含义。“跟我有关吗?”

他微笑。“自然。”

“你会告诉我吗?”她采问。

他颔首。“你也算是我的主人,你要知道,我自然会告诉你。”

来到扑罹蛮后,他又再追问她的来历,这次她终于告诉他她也是由另一个时代来的,这件事他不吃惊,毕竟这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令他无法置信的是她来自一千多年后,这简直超乎他的想像,他花了好久时间才调适过来,不管如何,她是他们族内女巫的后代,说起来也算是他的主人。

“我不想当任何人的主人。”夕川急忙摇头,不自在地说。

扎格微微一笑,没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如果没有遇见你,索日会娶扑罹蛮王的女儿。”

“阿雷娜?”夕川惊讶道。

“应该是。”扎格笑道。“现在的发展不是很有趣吗?索日讨厌她。”

夕川笑不出来,缄默无语。

扎格见她郁郁寡欢,立刻道:“你别想太多,素日娶她只是因为现实考量,他并不喜欢她,不管是遇见你之前,还是遇见你之后。”

夕川叹口气。“我不是忧心这个,我只是觉得对不起阿雷娜,我……”

“你不需要这么想。”扎格立刻道:“或许不嫁给索日对阿雷娜才是好的,听说她后来背著索日与男人有私情,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怎么会……”夕川不敢置信。

“我不知道事实真相怎么样,不过你应该可以看出阿雷娜现在对索日只是迷恋,她把他当成像天一样的英雄,这种迷恋很快就会随著时间消逝,更何况,索日长年征战,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成为一方霸主上头,对她漠不关心,她会转向别的男人的怀抱也是可以预料的。”

他的话让夕川再次叹息。“后来呢?阿雷娜最后怎么样了?”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索日杀了那个男人,阿雷娜失足掉进水里溺毙,有人说她自尽,有人说是索日做的,还有一种说法是她因私通罪受到部落法律的制裁。”

见夕川一脸难过,扎格安慰道:“所以我才说遇见你未必是件坏事,如果他真的选择了你,阿雷娜的将来应该会更好。”

夕川点点头,但未发表意见,若没走到生命的尽头,是好是坏如何能知呢?

“别提这些难受的事,说点开心的吧!你再跟我讲讲你那时代的事,你上次说人可以在天空飞,叫肥­鸡­是吗?”

夕川微笑。“飞机。”她纠正他的发音。说到字词,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知道这句纳苏话是什么意思吗?”她发了几个短音。

她一说完,扎格立即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怎么?”

“这是索日对你说的?”他揣测著。

“嗯!可是我问他,他都不告诉我,只说是不重要的话。”夕川老实地回答。“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方才他离开的时候又对她说了一次。

“这句话的意思是……”扎格故意顿了一下。“我心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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