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继续漂么?”
我坐着大口喘了会儿气,觉得没有想象中可怕,而且也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于是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把气阀移到大石平缓的一面,示意我坐上去。我回头一看,刚才那个段层的确有点危险,落差至少有两米以上,这倒是其次,两旁的石头也挨得极近,要是没戴安全帽,说不定我就一头撞上去了。我后怕的摸摸依然牢牢扣在头上的安全帽。
撒切尔担心的说:“如果不想漂就不要漂了,这后面还有断层。”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大惊,居然是连续的断层,从这个大石下去还连着有两个落差。
“我不会再翻船吧?”我脸色发白的问。
那个工作人员大笑,旁边也有人笑起来,我抬头一看,才发现除了身处的大石,附近的石块上还站着四五个工作人员。
“你也翻了?”我回头问撒切尔。
撒切尔摇头:“没有,这边太危险了,我一落下,气阀就被他们拉上来了。”
我晕,敢情这四五个人都守在这儿捞我一个了。
“我刚才怎么半天浮不上来?”我心惊的问。
撒切尔看着我,嘴角抽了抽,旁边的工作人员又笑。
我大怒:“快说啊,笑什么。”
撒切尔咳了一下,正色道:“我被他们拉上来以后,到处在看,还想着你怎么不见了,结果就发现你的气阀倒扣在水面上,你被盖在下面了,而且你的手又抓着扶手绳不放,当然浮不上来了。”
我气结,搞了半天,原来是扶手绳惹的祸。想了想,我不服气道:“这里水流这么急,我还不是怕手一松开,就被激流冲走了。”
工作人员听了又是一阵大笑:“我们专门守在这里,就等着捞人呢,就算你被冲走,我们也一样能立刻找到。”
我大窘,哼一声,小心的坐上了气阀。工作人员再次指点了一些掌握重心的技巧后,不负责任的一推,我吼了一声,感觉到气阀又被激流抛起……不过这回好歹是平稳安全落下,紧接着又一个飞升,然后重重砸在水面上……
待我惊魂未定的抹把脸一看,又是满舱的溪水,我虽然还坐在船上,却和泡在溪水里游泳没有区别。
背上的伤痛到了此刻却又不太明显了,我认命的摘下帽子,又做起了辛勤的舀水工。
撒切尔很快也追了上来,他也跟我一样,努力的往外舀水。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俩人都在重复一样的动作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撒切尔瞪我一眼:“你刚才的样子才好笑了,手里抓着扶手绳不放,ρi股和脚是在上面的。”
“啊?”我吃惊:“不可能吧?我一直是想把头浮出水面啊。”
撒切尔不屑道:“你不信可以去问刚才的工作人员啊,我们都看到了。”
我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还真是有趣的体验,自从学会游泳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无论是沉浮还是感官都象被人操纵了一样,我真的一直觉得我是头在上的。
这段激流是最险的一处,之后有很长的路程都很平缓,我失去了小桨,只好和撒切尔的气船接在一起,我用帽子努力的划水,而撒切尔则跳下水游了一会儿时间,顺便推着帮助前进。
“寻,你不下来游一游吗?”撒切尔趴在气阀边缘,喘着粗气问。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落水时的莫名其妙的背痛,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于是摇头:“不了,溪水比较凉,你也上来吧,不要感冒了。”
撒切尔笑着说男人怕什么感冒,不过还是爬上了气阀。
我们在平稳的地段慢慢前进了许久,四周没有人烟,也无处询问时间,两人渐渐觉得疲乏起来,于是索性让气阀顺溪缓缓前进,自动漂流,只在被卷入死角时才懒洋洋的动一动,把气阀导正方向。
在接近下游的时候,又遇上了几个断层,但相对较小,都不危险。
不过比较郁闷的是,我在经过一个险石滩的时候又碰上了麻烦。那个断层落差倒是不高,也不危险,但水流很湍急。我在穿过时被死死卡在两块大石中间,顿时气阀呈半倾斜状态,完全不能动弹。我摇动了几下,发现卡得很紧。本想站起来,但这里水面虽然不高,可是我坐在气阀上,那水流是直接从我肩膀的位置冲击而下,巨大的压力让我站起来也十分困难。
这时候撒切尔已经在前面水缓处停下了。
险石滩不属于危险地段,没有工作人员守候,这让我相当郁闷。
好在,撒切尔把气阀停在一旁,然后爬上旁边的乱石替我拉住气阀,我终于一点一点的蹭上了岸。
“啧啧啧。你今天输定了。”撒切尔洋洋得意的样子让我很不爽,不过看在他帮我的份上,算了。
这附近的岸上有许多尖利的碎石,撒切尔和我在将气阀从大石中拖出时都小心翼翼,就算如此,脚板也被石头顶得生疼。
过了这处,我们之后的路程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帆风顺了。
等我们终于踏上岸时,我有一种脱了层皮的感觉。当然,事实上,我和撒切尔也确实见乎是泡脱了一层皮。
工作人员看到我们直恭喜,说什么今天的第一漂啊,很是荣幸啊什么的,我却累得连做高兴的样子都做不出来了。
现在本来就属于我的体能低谷期,居然还来做这么废体力的事,我实在是后悔。
“寻,你怎么受伤了?”撒切尔突然抓起我的右手问道。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整只前臂都有斜条状的擦伤,手肘处还一大块紫红。
“应该是之前翻船的时候受的伤。”我想了想,除了那个时候再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