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源心想,他的入弯技术一流,肯定是有私家赛车场练过的,改日要跟他一决高下。
"出来。"何塞特冷冰冰地说。
半个小时前,他与金路德分手,正往江边公寓去,那是何蕴送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到了门口,他将一直尾随的人揪出来。
只见一个小小的玲珑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正是叫玛丽的女子。
"你跟着我做什么?"何塞特皱眉。
玛丽有点怯懦地说:"刚才,刚才你要了我。"
何塞特上了台阶,正从口袋里掏钥匙:"走吧,你自由了。"
突然身后环了细白的手臂,玛丽柔软的身子贴上来,"你都要了我,我要跟着你nAd3("
何塞特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做这件事的人是她?如果此刻身后的人是她,她说她要跟着他。
何塞特只觉心口滚烫,半晌却又苦涩难过,不行,他刚才才下的决心,他要戒掉她。
推开身后的小女孩,何塞特没有回身:"我有女朋友了,你走吧。"
玛丽忙说:"那也没有关系,我不在乎。"
何塞特有点不耐烦,开门进去,身后的玛丽说:"我是孤儿,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没有关系。"
何塞特皱眉,回身说:"是又如何?我不是慈善家,我不会收留你。"
玛丽一颤,她没有想到他原来是骨子里头的冰冷和无情,"那你为什么要当众要走我?"
"发泄。"何塞特毫不留情地回答,"与你无关,不过是场交易。"
乔雅列走进医院时,看见并肩坐在一起的玛格和方以诺,嘴角微勾。
拿了电话出来装作讲电话,乔雅列靠在墙上说:"我今晚在梦碎赛车场好像见到何塞特了。"
"恩,是的,应该是他,他在跟乔隆抢女人。"
"是的啊,两人赛车,何塞特赢了,结果你知道不,乔隆那小子耍赖,结果被何塞特狠揍了一顿。"
"后来?后来那女人不就跟了何塞特了,两人好像一起离开的。"
谢玛格失神地听着,她为他找了千百个失约的理由,却唯独没有预料到这个。
像一堵围墙,撞得她突然有点呼吸不过来,她以为他会来,她以为她在他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分量的,她以为他永远都在自己身边,无论用的是什么方式。
抢女人?何塞特,你可真贱。
"砰"地急救室的门被推开,护士小姐匆匆走开,玛格赶忙站起来,刷地抓住她的手:"我爸爸,我爸爸他?"
护士说:"情况有点危急,急需供血。"
玛格的心急速往下坠去,颤声说:"我有,我是他女儿!"
护士说:"我们还有库存的血液,暂时不需要你的输血,请你镇定一下,放开我好吗?"
玛格抓住她衣袖的手越来越紧,丝毫不肯放松,颤声说:"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方以诺上前将人圈入怀里,护士挣开,急急地走开。
玛格睁大了眼睛,却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徐徐地瘫坐下去,这时乔雅列才惊讶地说:"玛格?你怎么在这里?"
玛格满腔的难过,委屈,失望,恐惧都凝结到一个临界点,心中疼痛难抑,捂着胸口,终于痛哭出声。
方以诺拍着她的背脊,只有一句话:"乖,不哭。"
此时的何塞特正要在玛丽的面前将门关上。
胸口突然有股强烈的刺痛袭来,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戳进心脏里头,痛彻心扉。
闷哼一声,何塞特猛地扶着门边,半跪到地上,全身因为疼痛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玛丽惊呼,忙俯身去看,却看见他捂着胸口,脸色惨白。
莫非是心脏病?玛丽叫道:"我带你去医院!"
何塞特什么都不说,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承受这莫名其妙的心痛。他不知道什么才是心脏病的疼痛,但他知道绝非只是身体的折磨,心脏像被人瞬间强制性灌满了不是他的情绪,灌的那人像是遭遇了天底下最绝望的事情,他隐隐地有点害怕,却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恐惧些什么。所有情绪汇集在一起,他竟然-想哭。
你相信吗?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事,两个人这种命中注定的联系,强烈到我心脏疼的时候你的心脏可以感应到,我痛得要死的时候你在某个地方陪着我一块痛。
容不得你不相信,这个注定不宁静的夜晚,我们的女孩在医院里痛得捂着胸口啜泣,而我们的塞特跪在自家门口的地上捂着胸口,默默承受他命中注定的女孩带给他的无法抗拒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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