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静谧的异常,本是皎洁的明月此刻也笼罩上一层血红色云雾,阴森异常。茂密的密林里格外安静,只余下树叶磨挲的清脆声响,没有人会在意这密林,更没有人会去在意夜空的诡异。
叶夕颜踱步走在这密林,一袭黑色的作战服让玲珑的身形尽显,看着地上凌乱摊到的尸体,清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涟漪,蹲下身,纤细的手指翻过那倒地的尸体,一个金灿灿的饰盒从他的衣服内侧滑落,嘲讽的勾起嘴角,竟为了这样一个东西丧命,当真蠢笨。
细细的端详着那紧致的木盒,她本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可不知为何此刻她却不愿放手,心中某个声音在催促着,仿佛是让她打开般。
有些颤抖的手指微微抚上那暗扣处,当看清饰盒里的物品时,她的灵魂在那一刻抽离,身心仿佛无数针尖入体,每一个呼吸都让她疼到窒息。叶夕颜错愕的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还未回神,鲜肉撕裂的声音也随之发出,缓缓聚焦的视线落在胸前贯穿她身体的刀刃,有些错愕的望着那‘尸体’溢血的嘴角阴险的浅笑,是自己,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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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口边界
烈日炎炎,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一具又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凌乱的躺着,箭枝刀羽随处可见,战火硝烟的味道极具明显,几只乌鸦随意落地,轻啄那腐败的血肉,时而发出渗人的哀嚎。
人疲马乏,三千旋甲军的对面是由几个小国组成的二十万大军,而中间抱头蹲着的,正是生在纯口的帝厄百姓,他们呆愣着蹲在原地,望着那已经不幸被杀的同伴,不敢言语半句,眼底竟是惊恐,却也带着求生的欲望望着那被世人称之为战神的人。
马背上,面色苍白的将士嘴唇干裂异常,面上却无任何神色。
“夜梓玦,如今的你已为俎上之鱼,又何苦挣扎,早些自行了断,于你我都好。”马背上,此人中年模样,一袭盔甲着身,轻抚嘴角的络腮胡,握着大纲刀的手更加紧了紧。
早听闻夜梓玦的旋甲军厉害寻常,却不想三日下来,竟无一人下马,这夜梓玦,当真可怕,若非此次早有准备,只怕自己也早就成了他剑下的亡魂了吧!
“吴将军,切勿与他这般废话,这么多帝厄百姓在此,我就不信他会放任不顾。”闻越与吴奎相比年纪到还算年轻,此时正咧着嘴笑着,首次出战便也将这血将军逼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件快事。ww
银色盔甲的男子眸光微紧,精明的眸子并未因疲惫的脸而消减几分,身上的盔甲已经破损,殷虹的血迹从那被刀划开的口子流出,他却没有半分在意。视线紧紧的落在那不远处那上千百姓之上,握住长剑的手不由攥紧。
“吴奎,你以百姓为盾,有何颜面称之为将?”有些愤怒,韩映架马上前了几步,对敌三日,虽未分出胜负,但旋甲军却也没皱一下眉头,却不想,眼前的人竟使出这般恶毒的诡计,王爷虽未下令,却也只守不攻,可为何大军竟到现在都未到?
“自古成王败寇,世人只会在意胜利者是谁,而不会在意过程。”吴奎阴邪的笑着,百年来,坔桑在异域大陆屈居第四,今日若能取下夜梓玦的人头,那帝厄便也拿下一半了。“如何,夜梓玦,是要自行投降,还是要本将军送你一层。”
“你确定,你会是胜利的人?”清冷的眸子缓缓抬起,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夜梓玦干裂的薄唇动了动,语气却是异常的清冷,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震。
闻越也是一惊,早就听闻郢雾的洛司煜和帝厄的夜梓玦无一不让人胆寒,却不想今日一见,倒也名不虚传,只是他们生错了国家而已,一个是宦官弄权,一个是亲王摄政,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大国究竟是怎样灭亡的。
身下的战马长吁后退几步,吴奎慌忙勒住缰绳,佯装镇定道:“别忘了,你不过千人,与我的二十万大军想比,不过沧海一粟,更何况,你的子民还在本将手中。”吴奎阴邪的笑笑,望着远处那惊恐万分的帝厄百姓,只要自己下令挥旗,那些人便能在瞬间身首异处,夜梓玦,又该如何抉择呢!
···
灼热的剧痛从全身袭来,地上的女子颤巍的缱绻起身子,脸颊上是出奇的凉意,却无力气撑开沉重的眼皮。
叶夕颜试着慢慢地移动身体,死了?还是活着?
努力撑开那沉重的眼皮,入眼的竟是血肉模糊的残肢,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躺在她面前,血肉中的鲜红依旧流淌着,而她,正躺在这红色的血泊中,努力的撑起身子,却发现腹部灼热的殷虹并未停止。
“你这丫头的命到还大。”
不大的声音响起,夕颜习惯性警惕的望着声音的来源处,相对于血肉模糊的场景,眼前的一切更让她惊呆,上千人抱头蹲在地上,他们周围持刀站着的,竟是穿着盔甲的士兵,而左右,更是有望不穿的将士,两军对立,却也只毅然站在原地。
盔甲?将兵?
夕颜正待错愕,却被走过来的小将毫不客气丢至那上千人之中,吃痛的低呼,伤口的血腥味越渐浓烈,而此刻,竟无一人敢上前扶她一把,生怕稍有妄动,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
吃力的坐起身,丝毫没搞清状况的夕颜快速接下身上的腰带将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缠紧,这伤似乎是自己大意留下的,苦涩的笑笑,想她这般出色的雇佣兵,竟也会着了这般道。
“好好待着吧!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王爷如何抉择了。”小将虽如此说着,但自家将军的行事风格他又怎会不知?只怕无论怎样,这些百姓都会成为这场战役的牺牲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