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吧嗒着嘴,很香地吃着面前的那盘胡嗳嗳炒的香干炒芹菜。他“吧嗒吧嗒”的声音特别大,胡嗳嗳一开始很烦他,后来也就习惯了,“男人嘛,动静大点也没什么。”她心里说。
马特用筷子点着胡嗳嗳的鼻头说:“告诉你吧,我是上帝送给你的礼物。”
“说这话也不嫌恶心。”
“怎么啦?”
“有礼物长你这样儿的吗?”
“我这样怎么啦?还算帅吧?”
胡嗳嗳左右看看:“咱家没镜子吗?”
马特笑道:“看我不打死你!”
日子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过下去,胡嗳嗳白天上班,马特睡到中午。下午他一般出去谈生意,到了傍晚时分两人通个电话,是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还是各吃各的,两人每天都有商有量的,让周围的人都羡慕的不得了。白一朵就说:“嗳嗳这回是找对人了,看他俩这个劲儿呀,多恩爱呀!”
万紫千说:“胡嗳嗳这次恋爱,整个人都变美了。”
胡嗳嗳从抽屉里拿出个小镜子,侧过脸来左照照、右照照,恋爱就像美容品,她的皮肤显得特别滋润,亮汪汪得很有光泽。她一高兴就要请办公室的几个女同事一起吃午饭,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从亮光四射的写字楼里出来,一路走着、笑着,裙摆摇动,成为街头一景。
她们坐在一起,最爱听胡嗳嗳讲东北雪国的见闻。什么雪地里拉车的狗,扔到院子里去冻的饺子,还有睡热炕、打雪仗,样样都让这几个南方女人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叫幸福呀?”白一朵说,“像嗳嗳这样的,就叫幸福。”
然后,她们一起大声笑起来。胡嗳嗳的耳朵却有片刻失聪,听不到任何声音。玻璃窗外面的人群呼啦啦地快速走过,没有风,没有声音,所有人都奔着幸福的方向快速地走,却不知道方向到底对不对。